臺上,謝漠冷冷打量著高高瘦瘦的陸云,不屑道:“跪地懺悔對謝閥的不敬吧,我或許可以放你一馬。”
“沒打過,怎么知道輸贏。”陸云淡淡一笑。
“你的信心來自謝波吧?我可不是他那種廢材。”謝漠睥睨著陸云,獰笑道:“給你機會你不要,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聒噪。”陸云哂笑一聲,有些無奈道:“到底打不打?”
“放肆!”見他居然還如此不敬,謝漠怒喝一聲,當即運起五德五行功——他是謝閥嫡系中的嫡系,自幼就修行完整功法,確實有自傲的本錢!
臺下謝波等謝閥眾人,看到謝漠周身泛起紅白藍綠黃五色毫光,五種顏色交替隱現,越來越鮮亮耀目。這是五行功法都已大成的表現,只消再將五光和一色,就是地階宗師了!
謝波等人登時狂呼亂叫起來:“地階之下,無人能敵!”“把那小子轟成渣!”
“快搶攻啊,別等他把功力提起來!”陸閥眾人焦急的催促著陸云。
陸云卻置若罔聞,他也不搶攻,垂手任由謝漠把功力提升到了頂點。
機會稍縱即逝,謝漠轉眼便運功完畢,只見他雙拳白光閃耀,頭頂黃光奪目,腳下綠波入流,身周藍光隱現,胸口紅光籠罩。在五德五行之氣的作用下,謝漠雙腳居然有懸空的架勢,簡直如天神下凡一般。
“你欠我們謝閥的,今日一并討回!”謝漠不再廢話,五種真氣全開的狀態,他也維持不了多久。立即爆喝一聲,身形化為一道五彩虹光,以雷霆萬鈞之勢撲向了陸云。
“小心!”陸瑛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由自主捂住雙眼。
“去死吧!”謝添滿臉癲狂的表情,嘶吼聲中把假牙都噴了出來…
陸云目不轉瞬的看著謝漠撲上來,五彩虹光將他的雙眸映得七彩繽紛,嘴角卻浮現出一絲淡淡的譏笑。
“去死吧!”謝漠雙拳白光一盛,朝著陸云的雙耳轟去!
陸云這才打出了一拳,平平淡淡、慢慢悠悠,沒有任何聲光效果的一拳…
慢的謝漠根本不屑躲閃。等這一拳打到身前,陸云的腦袋早就被自己拍扁了,根本沒必要躲閃!
然而就是這平淡無奇的一拳,卻不可思議的后發先至,謝漠的雙拳距離陸云雙耳還有三寸,便已猝然擊中了他的胸口…
砰的一聲悶響,謝漠登時倒飛出去…
謝漠滿臉不信的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陸云,只覺身體如破了的口袋,真氣如水銀瀉地般瘋狂的外流,身體更是完全不受控制…
此時他身上五彩虹光非但沒有消散,反而光芒更盛,就像一道彩虹劃過半空,落在了比武臺下…
謝閥眾人完全驚呆了,就連謝漠倒飛過來都沒反應,直到被他砸到了一片,這才疼的叫喚起來…
謝添也是自找倒霉,他為了目睹謝漠修理陸云的全景,占據了最靠近比武臺的位置,結果謝漠第一個就砸到他身上,然后把他結結實實壓在了底下…
陸閥的人同樣目瞪口呆,他們使勁揉著自己的眼睛,簡直沒法相信看到的情形…
陸向嘴巴差點掉到地下,失聲道:“這不真實…”
陸瑛這才敢睜眼看看好整以暇站在臺上的陸云,再轉頭看看癱在臺下、壓倒一片的謝漠,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們大家趴在地上,是在找牙嗎?”
“要有風度。”陸信再次提醒。
“是啊,人家也是很值得學習的。”陸向板起臉,悶聲道:“老夫這輩子,都沒見過有人被打飛,還能飛的如此絢麗過…”說著,老頭子又捧腹大笑起來。
陸信看一眼笑成一團的老父和女兒,無奈的搖搖頭,轉而對一旁還在發呆的緝事府官員道:“勝負已分。”
“哦,是!”那官員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大叫一聲道:“擂得勝鼓!”
‘咚咚咚…’一陣輕快的鼓點響徹西苑。而此時,其余場地上的比試,才剛剛開始呢…
各閥的觀眾還沒進入狀態,高臺上的眾位閥主還在那里閑談,就聽到了得勝鼓敲響,趕忙紛紛尋聲望去,發現鼓聲是從三號臺傳來的。
“謝漠這么快就贏了?”各閥眾人不由感嘆起來:“那叫陸云的果然是個廢柴,他是來給陸閥丟人的嗎?”
“這個廢物…”夏侯嫣然干脆就沒去看陸云的比試,她在一號臺看自己的大哥對陣崔中恒呢。聽到眾人的議論,不禁暗罵一聲,卻沒了出口惡氣的痛快,只覺索然無味,徹底不再分心。
崔寧兒和商珞珈則在二號臺觀看崔白羽對陣裴元基。聽到動靜,崔寧兒頭都沒轉,只是輕聲吐出兩個字:“白癡。”
“寧兒妹妹說的是誰?”商珞珈有些好奇的看向崔寧兒,越是和她接觸,商大小姐就越覺出此女與眾不同。
“誰都沒說。”崔寧兒甜甜一笑,搖頭否認。心里卻暗罵道:‘臭小子,對上男人就原形畢露了…’
高臺上,幾位閥主都有些吃驚,雖說謝漠是保送,雖說對手是最不被看好的一個,可這贏得也太快了。
‘看來,對謝漠的實力,要重新評估了。’幾位閥主默默盤算起來,面上卻掛起笑容,紛紛恭喜謝洵道:“先拔頭籌,可喜可賀。”
“看來你這孫子,”裴邱看一眼謝洵,有些不懷好意的笑道:“可以跟榮光掰掰腕子了。”
“這沒什么…”謝洵豈能聽不出裴邱這話是在挑撥,本想炫耀幾句,這下全都憋回去了。“都是對手太弱,才顯得謝漠好像很厲害…”他不敢讓夏侯霸不爽,便要從陸尚身上補償自己。
“…”陸尚自然面無表情。
見這幫家伙自顧自的皮里陽秋,衛康有些煩躁的起身,想理他們遠一點,別影響自己觀看四號臺,衛介對陸柏的比試。
站起身來,視線果然好了很多,衛國公衛康的目光正要望向四號臺,卻在越過三號臺時,不由自主的停下了。
“咦。”衛康又定睛一看,不禁奇怪道:“怎么是陸閥的人在慶祝?”
“什么?!”謝洵和陸尚幾乎同時站起來,前者還大聲對衛康道:“你眼花了吧!”
“你自己看。”衛康翻翻白眼,讓開了位置。這種各閥齊聚的場合中,各閥的服色都是涇渭分明,他自然不會看錯。
“臺上站的是…確實是陸云…”陸尚看了一眼,便神情復雜的說道。
他對自己的族人自然了若指掌,一眼就看那個站在臺上,接受族人歡呼的少年,正是被他放棄的陸云…
謝洵也看到,那被自己的族人七手八腳抬起來的少年,正是自己的孫兒謝漠。
“怎么會這樣?!”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