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清寧提了幾處要整修的地方,說定了教做活工人做掛面的時日,眼瞧著日頭偏西了,莊清寧這才往回走。
到村口時,便瞧見一輛馬車在門口停著,且這馬車似乎并未見過。
正訝異時,馬車上頭下來了一位二十多歲,中等身形的男子。
那男子瞧見莊清寧,便拱手行禮,“這位就是莊掌柜吧。”
“正是。”莊清寧打量了對方一番,確認自己并不認識此人,福了一福道,“不知尊駕是…”
“我叫鐘英才,是世子爺底下的大掌柜,平日里專門負責打理世子爺的各處鋪子、田產,此次世子爺要跟莊掌柜一并做這肥皂生意,因而特地吩咐我與莊掌柜一起,將這生意給做起來。”鐘英才答道。
“原來是楚大人派來的。”莊清寧再次福了一福,“鐘掌柜好。”
“鐘掌柜進來喝杯茶吧,有關肥皂生意之事,可以細細相商。”
“多謝莊掌柜。”鐘英才與齊二一并進了院中。
“先前世子爺在信中大略提了提,但我并不曾見過這肥皂究竟是何物,不知莊掌柜這里可有樣品。”鐘英才問道。
“有的。”莊清寧進屋,拿了一些肥皂出來。
因為先前已經和楚瑾年商議好做這肥皂生意,莊清寧惦記著著年后他派的人要來談生意,便得空做了許多肥皂出來。
最普通的肥皂,珍珠粉皂,艾草皂,硫磺皂,梅花皂等,林林總總十多樣,這個時候切成小小的兩寸見方的塊,拿給鐘英才來瞧。
鐘英才端詳許久,放在鼻下嗅了嗅味道,更是取了些水來,挨個的試了一試,這越試,臉上的笑意越濃,“當真是好東西。”
“此時到是明白世子爺為何要做這肥皂生意了,這肥皂若是在京中,必定會賣的火熱呢。”
“既是如此,那咱們也不必耽擱時日,早些開始做這肥皂吧。先前世子爺已經交代過,這作坊需要建在縣城之中,我到縣城時,已是買下了幾處院落,都收拾了出來,其中一處作為作坊十分合適,莊掌柜若是得空,一起去看一看?”
“此外,這做肥皂都需要什么原料,也請莊掌柜列個單子出來,我也好一一照樣采買。”
“這幾日因為有處掛面作坊要開始做活了,這幾日都得在掛面作坊那教旁人做掛面,得過幾日才能去看一看這肥皂作坊了。”
莊清寧笑道,將方才同肥皂一并拿出來的一疊紙給了鐘英才,“這是我列出來的需要原料的清單,做什么肥皂都需要什么東西,分量如何,都寫的清楚,鐘掌柜可以看一下哪樣需要做多少,便備上多少料。”
“此外,這些是做肥皂時所需的一些工具等,我也怕說的不夠詳細,只詳細繪了圖樣,更是將許多工具都制了樣子出來,鐘掌柜只照著樣子來制就是,按照上頭所說的數量即可。”
鐘英才接著那疊紙,驚喜之余,神情有些復雜。
驚喜的是,總算是也有人能把什么事都做在前頭,事事都能如她一般想的十分周全,臨到事頭上時,能夠做到不慌不忙,淡然處之,卻不耽誤任何事情。
這樣的人不多,尤其是像莊清寧這般做事有條不紊的,更是少見,一時之間,鐘英才倒覺得自己在生意場上能遇到這樣棋逢對手之人,著實是難能可貴。
只是…
只是世子爺既然愿意跟莊掌柜做這肥皂生意,想必除了肥皂十分特別以外,也是頗為看重莊掌柜的人品與性情的。
那么,問題來了,世子爺既是喜歡這做事周全之人,怎么像他這種同樣做事周全,事事都要考慮到前面的人卻屢屢被冷落?
難道,是因為他長得不如莊掌柜…
這人那,都是以貌取人之人,連世子爺,也是不例外啊。
鐘英才心底里嘆了口氣,面上卻不露分毫,只仔細端詳莊清寧繪制好的圖紙,以及她制好的一些小工具,對比查看,遇到不懂之處,再細細問莊清寧討教。
原本便是傍晚時才開始討論這肥皂生意,說著說著,這天兒便已經黑了。
直到一旁的莊清穗已是添了一回的燈油,鐘英才這才覺得今天實在是叨擾了太久的時間,便告辭離去。
臨走時,跟莊清寧約好了去看肥皂作坊之事,更是將莊清寧拿給他看的肥皂都盡數帶走,準備拿回去也讓旁人都見識見識。
送走了鐘英才,莊清寧這才趕緊去收拾一下做晚飯。
“肚子餓壞了吧,我給做碗疙瘩湯來喝吧。”莊清寧揉了揉莊清穗的小腦袋。
“好。”莊清穗點點頭,揉了揉眼睛。
因為看書時間有些長的緣故,眼睛看起來有些酸澀發紅。
“休息一下吧,待會兒再看書。”莊清寧又拿了一盞燈過來,更是拿了些果干來,讓她先墊吧墊吧。
莊清穗搖了搖頭,“先生說,女子學院那的山長要求極其嚴格,我原本讀書時間就短,若是再不用功的話,只怕會考不上,沒多長時間了,我得加緊用功。”
“那好吧,但也只能看到這飯做好,吃罷飯便不能看了,不然這考試能不能考的過另說,你這身子怕是要熬壞了。”莊清寧便也不再勸阻,只去做疙瘩湯去了。
培訓蘇家莊的人做掛面,整頓作坊之中不合適的地方,聯系好幾日的忙碌之后,這掛面作坊,正式開始開張了。
沒有張燈結彩,沒有鞭炮助興,有的只是作坊里頭忙碌的身影,默契的配合,還有村民們此時滿都是笑意的臉龐。
莊清寧與尚承恩看在眼中,皆是會心笑了一笑。
“尚掌柜這段時日都在忙這作坊的事兒,面館那邊沒關系嗎?”莊清寧笑問。
“磨刀不誤砍柴工,面館停上幾日也是無妨,最關鍵的是這掛面做好之后,反而不用再每天揉面搓面的,這天下第一面館也能開到旁的地方去了,一舉多得。”
尚承恩笑道,“這掛面的銷路,莊掌柜更是不必愁的,我早已訂好了販賣掛面的各地鋪面,有多少掛面,便能賣多少掛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