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真不冷,男兒家的,哪里就能跟女兒家一般嬌氣了。”程銳澤笑道。
“你現在又不是平常。”李氏嗔道,“你現在病還沒好清,就得注意點才行,趕緊隨我去暖閣里頭坐上一會兒再說旁的。”
李氏不由分說的拉著程銳澤便往暖閣走。
程銳澤也只能隨了她的意,乖乖跟上。
“母親,您怎么突然來了?”程銳澤將方厚端來的茶雙手送到李氏的跟前。
李氏抿了一口,放在了一旁茶幾上頭,接著伸手敲了一下程銳澤的額頭,“我若是不來的話,只怕還不知道出了這樣的大事,險些見不到我的澤兒。”
“母親…都知道了?”程銳澤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也就是底下人胡說罷了,沒有那般兇險的,你看我現在不都已經大好了?母親放寬心就是。”
“也就是你現在大好了,要不然你底下那些人,我得各個饒不了他們才好!”
李氏忿忿道,“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你底下人的人是忠心還是不忠心,若說不忠心吧,你吩咐下去的話,竟是誰也沒有敢違背的,若說忠心吧,這樣大的事情,竟是誰也沒有往回報個信兒去。”
“若不是今日偶然間從張夫人口中聽說,秦大夫這幾日在城中到處說道咱們程家仗勢欺人,惡主養惡奴,我這才好奇之下打聽究竟是怎么回事,這才知曉你竟然有了中毒這事。”
“你呀,當真是出息了,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也不說尋人跟爹娘說一聲,這也就是得虧你沒啥大事,若是真有個什么岔子的話,你是非要氣死我才成?”
李氏越說越傷心,這眼淚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是孩兒不好,讓母親擔心了。”程銳澤急忙賠罪。
“既是知道我擔心,往后是再也不許這般了。”李氏說著便擰了眉,“呸呸呸,往后你也不會再遇到這種事…”
這小孩子模樣的行為,惹得程銳澤忍不住笑了起來,往李氏跟前坐了坐,伸手幫她捏起了肩膀,“母親趕了這么久的路,辛苦了吧,父親呢?”
“你父親去京城還不曾回來,我聽聞此事也沒來得及給你父親去封書信,便先來了。”李氏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慈愛道,“來的時候胡思亂想的,這會兒看到你沒事,到是也心安些許。”
“方才到了院子里頭,問底下小廝,知道了這前因后果,朱安康那是罪有應得,莊掌柜也著實是救了你一命,得好好謝一謝對方。”
“母親放心,已經讓方厚送去謝禮了。”程銳澤笑道,“只是這莊掌柜一直推辭,也只送去了一些尋常的東西罷了。”
“那哪里能行?”李氏皺了皺眉,“你可是咱們程家的三少爺,若是只送些尋常的東西,那怎能謝了救命之恩?”
李氏抬頭沖外頭喊了一聲,“青玉,你來。”
一個圓臉的小丫頭挑了簾子進來,“夫人。”
“你且去問一問方厚,那位救了三少爺的莊掌柜家住在何處,平日里都有什么喜好,家中都有何人,看看具體情況,挑些好的,能用的上的東西,給送過去。”
“記得,這莊掌柜是澤兒的救命恩人,挑東西的時候需得謹慎一些為好。”李氏強調了一番。
“是。”青玉應了下來,挑了簾子出去尋方厚去了。
“母親,當真不必,這莊掌柜并不在意這些,且這莊掌柜與咱們也有生意往來,我想著往后若是若是有機會,再慢慢報答也不遲。”程銳澤道。
“傻孩子,對方推辭是對方推辭的事兒,可送不送東西是咱們自己的事兒,這么淺顯的道理,不該母親再來教你才是。”
李氏笑道,“且你去道謝是你自己的事兒,此事我先前不知道倒還罷了,可此時我知道了,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
“再者說了,既是誠心要謝莊掌柜的,這也算是一個極好的由頭。”
的確,算是一個好由頭。
換了個人去送些東西,莊清寧即便推辭,也做不到完全推得掉,多多少少總是要收下一些的。
先前莊清寧不肯收下謝禮時,程銳澤心里頭多少也是覺得不安,這下子心里總歸會舒坦些許。
只不過…
若是按李氏的性子,她平日里最是喜歡金燦燦,銀閃閃之物,就怕這次給莊清寧送東西時,也是這些東西?
程銳澤一想到這里,忍不住扶了扶額。
雖說看起來俗氣了些,但若是實際論起來的話也算樸實無華吧。
“是,母親考慮的十分周到。”程銳澤笑道,挽了李氏的胳膊,“說起這莊掌柜來,我今天剛剛和莊掌柜談成了一筆生意。”
“哦?我家澤兒又談成了什么生意?”李氏饒有興趣的歪了歪頭,笑了一笑,“先讓母親猜一猜,是不是一樁大生意,而且還是能對你大哥二哥在揚州生意有幫助的?”
“母親當真厲害,一猜就中。”程銳澤笑道,“莊掌柜今天來,拿了伴月香的配方來,我們談好,這伴月香交由咱們程記來做,往后所賺利潤,莊掌柜三,程記七。”
“這伴月香我剛才試了,香氣極佳,像極了書上所寫的味道,應該不會錯,我待會兒便跟大哥二哥寫封書信,伴月香的配方也交由制香師傅去做,待做出來成品,立刻送往揚州,看能不能讓大哥二哥在揚州那的生意,打開一個缺口出來。”
“嗯,不錯。”李氏贊許的點了點頭,“澤兒是越發能干了。”
“也是父親母親教導的好,孩兒耳濡目染。”程銳澤嘻嘻笑了一笑,“這眼看著晌午了,母親著急趕路,怕是也餓了,我這就吩咐廚房準備午飯,做母親喜歡吃的炸春卷如何?”
“那便聽你的。”李氏笑道,“我來的時候惦記著你病了這么多天,病中胃口肯定不好,就將家里頭的廚子一并帶了來,待會兒做你喜歡吃的糟鵝,還有八寶羹來。”
“方才還惦記糟鵝的味兒呢,還在想要不要去漢豐樓買一份來吃,可巧母親就帶了廚子過來。”程銳澤一聽這個,忍不住撒起嬌來,“還是母親最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