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說,老子知道!”趙錢程氣得夠嗆,劈頭蓋臉地沖著趙子平喝道,“都是你小子闖下來的禍事!”
要不是這趙子平去招惹那周大丫,后面哪有這么多的事兒,他哪里能被人戳段脊梁骨去?
趙子平頓時撇了撇嘴。
先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在他盯上周大丫時,趙錢程當時可是有些歡喜的,說他眼光不賴,總算能看得上能上的了臺面的人了,要是能把這周大丫哄到手里頭的話,往后那松花蛋的配方也就到手里頭了,可以賺大筆大筆的錢那。
為此,趙錢程還在背后攛掇著他,給他支招來的。
結果這會兒出了岔子,就把事情都推到他的頭上來,說是他惹的禍事了。
真不是個東西!
趙子平在心里恨恨罵了趙錢程兩句。
面上卻是賠了笑,“二叔也別著急,這時常在路上走的,難免被狗給盯上,咬上一口罷了,不打緊的,大不了拿棍子打走也就是了。”
“我這就去讓人把周大丫勾引我的事兒傳出去,實在不行,就說那莊清寧勾引我,就算是騙不到手方子,也得把這兩個賤蹄子的名聲給搞臭了!”
“你以為就你想到這一層了?”
趙錢程冷笑,“你也聽外頭怎么說的?說是咱們叔侄兩個騙方子不成,氣急敗壞,想著壞別人名聲呢!我先前就把這些流言散出去,可到這會兒全是罵咱們的,知道因為啥不?”
“因為啥?”趙子平瞪大了眼睛。
“因為莊景業那王八犢子早就想到這一層了,所以先對外頭人說是咱們惦記人家家的方子,這會兒不管咱們再說什么,外頭人都以為是咱們偷方子不成,給人家造謠那!”
趙錢程喝道,“你這會兒別說是說那周大丫還是莊清寧勾引你了,就算說人跟你睡了,只怕別人也一點也沒興趣了!”
“那咋辦…”趙子平一聽這個,頓時有些慌神,接著是沖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這恩濟莊的人,心思不是一般的多,心眼兒也忒壞了些!”
“還能咋辦…”趙錢程氣呼呼的,想劈頭蓋臉的將趙子平再訓上一頓,但還不等他張口的,院子里頭進來了人。
“是財老弟啊,有事兒?”見來人是趙大財,趙錢程急忙換上了一副笑顏。
這趙大財,是村子里頭為數不多的富戶,家里頭在鎮上開了個米面鋪子,全村里種出來的糧食,多余的都是賣到趙大財那鋪子里頭了。
且這趙大財的二兒子,聽說在府城的知府衙門里頭做事的,雖說這捕頭是賤籍,可宰相門前的奴仆還相當于七品官那,到底是能跟知府老爺見著面的人,都是不能小瞧的。
再加上趙大財從前捐了錢給村子里頭修了廟,在村子里頭威望不低,趙錢程身為里正,見到他自然是客客氣氣的。
“當然有事兒了。”趙大財臉上帶著怒意,張口便數落趙錢程,“你這成天腦袋瓜子里頭都想的啥,不是說好好做自己...
做自己事兒的,天天光惦記著旁人的東西?還讓趙子平去騙人家作坊的方子?”
“你可真行,全村人的臉都被你們叔侄倆給丟盡了!”
“這事兒啊,它是有誤會的,不是外頭說的那樣…”趙錢程急忙辯解。
“空穴不來風!你要沒做啥事,外頭能傳成這樣?”趙大財喝道,“還不都是你們叔侄倆惹了事兒?”
“這會兒外頭都說咱們趙家莊都是黑心腸的人,不跟趙家莊的人結親呢,趙大寶這會兒還在外頭罵街呢,他兒子好容易訂下來的婚事,就因為這事兒,姑娘家不同意了,彩禮都退了回來。”
“還有趙福來家那閨女,婚期都快到了,這會兒婆家不干了,正在那商量著往回要彩禮呢,趙春妮在家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是要尋個繩兒上吊死的。”
“你看看你都干的啥事!”
“這…”趙錢程也是驚了一下,“沒聽說這事兒啊…”
“你自己不到村子里頭來回逛逛,還指望這別人坐你門口給你哭著說這事兒?再說了,跟你說這話有用,你是能把人家媳婦兒給找回來,還是能把人家婆家給勸回來?”
趙大財氣得人都打起了哆嗦,“成天想那些有的沒的,干些生孩子沒屁眼的事兒,正經事是一個不干,就現如今咱趙家莊的名聲,人嫌狗厭的,往后全村的后生都等著打光棍吧!”
“算了,跟你說這么說,你這腦子拎不清,估摸著也不知道我說的啥,你愿咋咋,大不了就是到時候愿意往外搬的往外搬,想把你這個里正給弄下來的弄下來,也沒啥大事。”
趙大財顯然并不想跟趙錢程多說話,氣呼呼地背著手往外走了。
趙錢程低著頭,半晌說不出話來。
到是趙子平頓時跳起腳來,沖著趙大財的背影啐了一口,“不就是仗著自己家兒子是個捕頭,成天端的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縣太爺呢!”
“捕頭能咋的,聽著是個頭,說白了還是個賤籍,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在這兒裝什么裝?”
“二叔,你別聽他的,這趙大財就是想趁著咱們叔侄倆遇到點事兒,就想著來咱們這兒裝大尾巴狼那,還不是因為先前沒當上里正心里頭憋氣,就想著看咱們笑話來,再趁機數落咱們?”
“閉嘴吧你!”趙錢程本來就心煩,趙子平又在他耳邊吱哇亂叫的,惹得他越發煩的不行,張口就罵了他一句,“不中用的東西,一個女人都搞不定,書都讀到狗肚子里頭去了!”
“二叔,我…”趙子平心里更加委屈。
這書里頭也沒有教怎么勾搭人家姑娘,還不是因為你先前出的主意不好?
要是按他說的,找個地兒直接把周大丫給辦了,這周大丫不早就乖乖聽話了?
這女人都是賤的,人是誰的,心就是誰的,甭管先前干這事兒的時候樂意不樂意。
趙子平滿肚子的話沒說出口,院門口忽的來了幾個人。
而且看穿著,似乎是衙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