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們看。”
玄一在看似只有薄薄一層的衣衫里搜搜撿撿,又反復掂量一下,總覺得有些地方,重量不太一樣。
他伸手探進袖管里,果然有發現。
長長的袖管之中,居然有一個附在內襯上的袖袋。
他再次把手伸到袖袋里,指尖剛一觸到異物,就覺指尖針扎一般疼。
“我去!”
“這什么東西!”
就算疼的要命,他還是忍著把東西夾了出來。
那竟然是一枚三棱角的飛鏢!
而很顯然的張玄一的手也扎破了,雖然傷口不深,然而,鮮血還是溢了出來。
“嘖嘖,我的命真是太苦了!”
“文伽,你快看看,這飛鏢有什么問題沒有。”
“不會有毒吧!”
“我不會毒發身亡吧!”
他張著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兵器專家徐文伽,接過飛鏢,仔細端詳。
“別擔心,沒毒的。”
“真的假的,這種暗器,不都是有毒的嗎?”
“還神神秘秘的藏在袖袋里,肯定是有毒的,沒錯了!”
某人一臉悲戚,就好像下一秒他就要踹腿翻白眼了一樣,劉冕也湊了過來,仔細看看。
便道:“玄一,別擔心,這不是有毒的飛鏢。”
“肯定?”
“你們都能肯定?”他警戒的看著兩人,總覺得他們有幸災樂禍,根本不想救人的意味。
“當然能肯定,”劉冕看他這副怕死怕的要命的樣子,也是無可奈何。你說明明是個挺勇敢的人,以前受了那么重的傷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可現在,不過是留了這么一點血,就嚇成這樣,實在是匪夷所思。
“要是毒針,你現在早就死了。”她冷漠的說道。
“萬一要是慢性毒藥呢?”
徐文伽看不過去,拿起飛鏢指給他看。他看著她將它徒手拿起,整個人都傻了。
“睜開眼睛看看,這毒鏢上連一點水痕都沒有,哪能有毒?”
“當今武林上通用的毒鏢,都是萃取花草、毒蛇等物的毒汁,反復蘸取之后,風干等候使用。”
“那樣的毒鏢,在近處看,肯定是有水痕的,可你看看這一枚,上面根本什么都沒有。所以,你信我,它肯定沒有毒。”
某人翻翻眼,只覺得,徐文伽說的倒真是有幾分道理。
古代又不比現代,不可能有那種合成制劑,凡是毒素,全都是從天然的生物之中弄出來的。
不可能是毒粉,只能是毒汁。
誰也不會傻瘋了,弄好了毒鏢還自己擦拭一遍,一個操作不慎,自己中了毒,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到了這一點,某人才從嘰嘰歪歪之中恢復了鎮定。
看看流出來的那一點血,顏色極鮮艷,一點變色的樣子都沒有,看來確實是沒毒的。
他把血擦干,再看徐文伽,此女現在拿著飛鏢,看的很認真。
“怎么回事?”
“你認得這飛鏢?”
“不認識。”
“不認識你看那么認真做什么,我還以為你認識呢!”
“這飛鏢是陳鏢的啊,你忘記了?”徐文伽沒理會他的嘮叨,只自顧自的說道。
對啊!
她這么一說,玄一也想起來了。
還有陳鏢這么一位高手,記得,長劍說過,竹笙的手下,還有一位高手,名叫陳鏢的,正是擅用各種暗器的。
武藝極為高強,絕對不是個好對付的。
“看來,這正是他善用的暗器之一。”
幾人蹲在一起,把那飛鏢放在中間,仔細的瞧。
“文伽,依你看,這飛鏢威力如何?
咨詢就得找專家,張玄一很明白這個道理。
兩指夾著飛鏢,某女姿態悠閑。
“工藝不錯,確實是經過了細致打磨的。”
“而且,三棱的尖頭,會讓中鏢的人傷口更大,流血更多,更不好醫治。”徐文伽雖然這樣說,可表情上卻算不上輕松。
玄一不解:“可它又沒有毒,即便中幾鏢,拔出來,止住血就好了,有那么厲害嗎?”
“當然厲害!”
“你們不知道,暗器一門有兩種不同的路徑,有的暗器,是以奇詭著稱,有的呢,則以數量取勝。”
“沾了毒汁的飛鏢,自然是一擊致命,可制作復雜,產量也低。不能多用。”
“像這樣不必沾毒汁的,就方便多了,一次能做百十來個,使用他的人,每一擊發,都要擲出十枚以上。”
“就算止血容易,可傷口一多,也會出血過多,無力救治。”
乖乖!
每次擲十枚,那人不就成了篩子眼了,恁的狠毒。
不過對于他來說,甭管狠不狠毒,這一枚飛鏢沒有毒,已經是大幸運了。
“好了,別管厲不厲害,把他拿給長劍看看就知道了。”
既然是沒毒的,他也就不害怕了,將飛鏢用帕子包起來,拿給劉冕,與其他們在這里瞎猜疑,還不如把這個問題交給長劍。幾人退出了小院,不免有些失望。
蓮花巷這個地方,別看聚居的人也不少,但相互之間基本不怎么來往,與煙火氣充足的一些街巷截然不同。
每家每戶都在家里蓋好了精舍,天天講經說法,除了去寺廟,根本不常出門。
就在玄一他們到來之前,徐文伽已經很有先見之明的敲了好幾家的門,
無奈根本沒人應答,文伽很清楚,這些門戶里面全都有人,只不過是不愿意管閑事而已。
要是別人,倒也簡單,拿出緝妖司的令牌,一通調查也就罷了,誰能抵擋的了。
可問題是,這里的人都是篤信佛教的,就是緝妖司的人,也不能輕易闖進去。這些還都不是最要命的。
自從發現了事件的內幕,他們辦事就未免束手束腳,凡是徐敬業的事,大體都會牽連到李賢。
為了保護這位重要人物,他們只能暫且隱瞞,只把與天象相關的案件情況匯報給緝妖司,其他的消息,能瞞就瞞。
真是不容易啊!
每次回緝妖司復命,徐文伽就覺得頭都抬不起來,面對同仁們的殷切期待,更是無言以對。
總是在撒謊,其實,她也知道,緝妖司里的人,大多都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
更有甚者,還有不喜武后的諸多酷毒行徑,想調到其他地方當差的。要不是事情實在太過機密,人心也難測,她或許早就拉幫結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