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與其說是警察,武江眼里的神采更像是一位審判者。
自以為是的審判者!
再加上武江經過長期準備,犯罪計劃一定很周全。
所以他的犯罪目標肯定也很明確。
這點從他手下有針對的逮捕人質,就完全可以看得出來。
陳國榮抬起腦袋望向武江,沒有說出一些最好投降的傻話,而是直接了當的問道:“武老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提。”
“雖然我不是首都警察,但是作為人質,港島警察的身份可能更貴一點。”
當然,前提是要讓首都警方知道這個消息。
武江看著陳國榮鎮定自若的樣子,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講道:“好啊,不過得等警察到場再聊。”
“你猜猜兩個小時過去了,為什么警察還沒到場?”
“我告訴你,剛剛那么多人從酒吧里逃出去,各個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現在搞得我要親自報警,要不然你來?”
武江掏出一部手機,撥打100后,把話筒遞到陳國榮嘴邊。
嘟嘟嘟。
沒等兩聲,報警電話便被接起。
陳國榮想要開口的時候,武江卻迅速收回電話,朝他露出一個笑容,自己開口講道:“三里屯,武吧。”
“正在發生搶劫案,有二十三個人質被困,你們快點過來。”
“喂?”
“先生,請問您現在位置在哪兒…”
“嘟嘟。”
武江極為乾脆的掛斷電話,環抱雙手,站在陳國榮的面前笑道:“有沒有很搞笑啊。”
“一起搶劫案要我一個主謀自己來報警。”
“人心冷淡,世態炎涼對不對。”
陳國榮坐在椅子上,輕輕挪著麻繩,體會感覺著繩子的厚度。
他發現椅子是鐵制的方形靠背椅,兩個扶手稜角分明,麻繩的厚度沒有超過五厘米$果用盡全力掙扎,未必不能借用麻繩跟扶手的摩擦力,強行把麻繩割斷。
同時他聽著武江的話,面無表情的反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搶劫,挾持人質,重罪。”
“起碼判十年。”
武江說話的態度風情云淡,明顯做足功課,愿意承但部的后果。
這種罪犯靠嚇是嚇不住的!
陳國榮表情一暗,非沖楚武江接近苗苗,擺明是沖自己來的。
目標最有可能是給兄弟報仇!
他在腦海里不斷回憶著以前抓捕過的罪犯,其中不乏一些大案要案,窮兇極惡,乃至當場擊斃的匪徒。
可是那些卷宗里面既沒有一個叫作“武江”的人在逃,也沒有長相和武江相似,姓名帶武的親屬。
陳國榮一時間還真摸不準武江最終的目的,究竟是想要在他這里拿到什么。
陳國榮表情啥不變,語氣依舊沉穩的回應道:“好。”
“你既然知道搶劫判十年,現在該想的是怎么拿到你要的東西,怎么離開這個地方。”
“你在首都擺下龍門陣等我,一是害怕在港島行事不順,專門讓我來首都,加大行動成功的把握,二是因為你要的東西不在港島,而在首都對不對?”
“那你就該把你要的條件告訴我。”
“對。”
“你猜的都對。”
武江竟然極為爽快的點點頭,直接承認兩個原因的正確性。
然而陳國榮是個有經驗的聰明人,能夠猜到這些原因,其實并不值得奇怪。
可惜,現在武江并沒有心情跟陳國榮聊天,點頭確認后,沒有開出真正的條件,而是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講道:“陳r,警察已經來了,我先下去跟警方聊聊,你在這里坐一下。”
“等等再上來跟你聊。”
“好啊。”
“我等你回來。”
陳國榮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
武江收起手ā,走到房間門口,遠遠叫來一個胖子,跟他交代把人看緊后,繼續走向一樓大廳。
由于胖子站在走廊遠處巡查,走到房間里需要一段時間。
于是陳國榮知道機會來了,連忙抓緊時間,大力扯動手腕,在椅子的扶手上迅速摩擦。
滋滋。
鐵椅的扶手高速升溫。
陳國榮咬牙切齒,加大力度滑動手腕。
在摩擦力度下,麻繩上的毛刺,扎進他的手腕,撕破他的皮膚。導致他的手腕皮膚裂開溢血,擦出一道道血痕。
而隨著遠處胖子腳步聲的臨近,最終陳國榮雙腳跳起,以一個下蹲的姿勢,踩在凳子上面,將麻繩卡在扶手的直角處猛然拔起。
早已摩擦變細的麻繩,嘭的一聲后,應聲斷開,果斷分成兩半!
陳國榮倒吸一口涼氣,已經在門口看見胖子的肚腩…
他當機立斷的重新坐好,將麻繩搭在手上,掩飾著隱隱發顫的手腕。
這一通操作讓他擺脫了麻繩的束縛,但卻需要承受極度的疼痛。
論骨頭,陳r還是足夠硬!
這時候胖子吊著一根香煙,神色隨意的走進房間里,看見陳國榮一臉衰樣后,不屑的譏諷道:“我說讓你別進來了,你偏偏要進來。”
“你看,現在爽了吧?”
陳國榮咧嘴訕笑兩聲,默不作答。
房里右側有兩塊監控屏幕,只見上面顯示著酒吧大門的畫面。
他將雙眼看向看見屏幕,只見八輛警車和兩輛武裝車已經團團圍住大門。幾十名荷ā實彈的警員們穿著制服,徹底將酒吧的各處出入口全部封鎖。
圍觀人群、媒體記者等等都已站在后面。
甚至還能看見一些聞訊而來的富二代,遠遠靠著豪車,想要觀看好戲。
很明顯,“武吧”發生的搶劫案,已經讓整個三里屯都爆了。
唱歌跳舞的人變少,圍觀看戲的人倒變多了。
這在首都可是一起極為嚴重的案件!
首都警方絕對會特別重視!
陳國榮挑挑眉頭,朝向面前的胖子講道:“兄弟,能不能給根煙?”
他已經認出這個胖子正是酒吧門口負責檢票的服務員≠仔細一想,剛剛酒吧內出現的劫匪,好像全部都是酒吧里的員工。
比如說這個服務員,還有酒吧保安,甚至是酒吧里的調酒師。
其中這名胖胖的服務員叫作“肥濱”,當他聽見陳國榮想要抽煙后,并沒有開口拒絕,而是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香煙送到陳國榮的嘴邊。
因為,肥濱自襯身材高大,體型壯碩,外表是幾名匪徒里最兇狠的一個家伙。
自己根本不將陳國榮這位港島警察,看起來一點都不能打的中年男人放在眼里。
更何況,這個男人連ā都沒有?
于是肥濱的警惕性很低,沒有料到這時陳國榮已經掙脫繩索,正在尋找機會殺他個措手不及。
只見陳國榮咬住肥濱遞來的香煙后,一言不發,突然在沉默中暴起,抬腿一腳踹中對方的命門。
這樣一腳下來就算是身材再高大的男人也吃不消啊。
肥濱臉龐突然漲成豬肝色,張口便想慘叫。
可是陳國榮卻雙手齊抬,一上一下扣住他的腦袋,啪嗒一聲,兩顆門牙崩碎,硬是強行把肥濱的嘴巴給閉上了。
旋即,陳r連續揮拳,拳拳命中肺濱的胸口。
一套招數結束,肥濱便渾身無力的暈厥過去。
“呼。”
陳國榮長長呼出口氣,默默將嘴上的香煙摘下,小心翼翼的放進夾克內袋。
接著他彎腰下蹲,搜索一陣肥濱的口袋,意外發現對方沒戴ā械。
失去一個撿裝備的機會。
有些遺憾…
早知道這樣哪還用放近打?
在胖子進門的那一刻,陳r就能將他迅速撂倒。
不過最起碼陳國榮從肥濱身上找出一把b,于是他便將b藏進腰間,確定無誤后,彎腰低頭的溜出房間。
“苗苗。”
陳國榮蹲在走廊后,看見女兒跟人質一起被關進大廳里一個“鐵籠”當中,臉色不禁變得極為難看。
那個“鐵籠”其實是一個搏擊擂臺。
擺在酒吧里,則是充作呢跳舞的舞臺。
武江明顯早有算計,在擺放“鐵籠”的時候,就想好用這個東西鎖人質了。
這時一個巨大的鐵鎖掛在鐵籠門口,鑰匙不知道在誰那…..
陳國榮雙眼一瞇,迅速一個轉身,溜進二樓的一間辦公室里。
緊接著,武江的目光掠過二樓,不過什么都沒看見。
“這里應該是武江的辦公室。”
“剛剛那個房間里的監控,恐怕是平時用來應付警方檢查的。”
“這個辦公室才是真正的中心。”
陳國榮悄悄將門閉上,打量著這間辦公室的布局。
只見四面墻壁上掛著數十面的監控屏幕。
遠遠不止大門、后門、就連酒吧街外面都有一個,可以看清現在警方的行動部署。
而且辦公室中間還有一個白板,上面掛著許多資料,以及一些照片。
陳國榮站在白板前仔細的觀察資料,漸漸對于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更多的了解。
最后他摘下一張少女的照片,上面寫的不是苗苗,而是武薇…..
噠噠噠。
樓梯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肥濱扶著欄桿,滿嘴鮮血,模糊不清的叫道:“武哥,死條子跑啦。”
陳國榮迅速將照片貼會原位,趁著胖子往下看的間隙,旋即開門逃出辦公室。
最后輾轉幾個翻身,借用掩體藏在二樓的一個角落里暗暗觀察。
他看完剛剛的資料心里漸漸有數了。
與此同時。
朝陽分局的張局長已經親臨武吧門口指揮行動。
“確定罪犯和人質了嗎?”
“報告,已經確定了!”
“人質數量確實是二十三個,罪犯已經通過手機一張張把人質照片發給我們了。”
“另外根據目擊者的反饋,我們基本可以確定罪犯是酒吧的老闆武江,還有他的四名手下。”
“因為除了目擊者供詞以外,報警電話和人質照片,全部武江用自己手機發的。”
“靠!這么囂張?”張局長頗為生氣的罵道:“酒吧都是他的,他在搶什么鬼!”
“武江是吧?”
“說說這個酒吧老闆的情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