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局。
大廳過道。
陸明華在總署跟李sir吃完午飯,便調著繃帶,回到保安局準備辦公。
畢竟,已經出院,按照他的性格,沒有呆在家里磨洋工的想法。
“陸sir,案子辦的很漂亮啊。”
沒想到,他剛剛走過前臺,跟兩名行政打完招呼。迎面就撞上最討厭的對手,保安局副局長“譚思和”。
只見譚sir走近前后,還拍拍他的右肩,把視線下移到石膏處。
嘴里話語中的深意,大家不言而喻。
“呵呵。”
“還行吧。”
“沒你這位大老闆過的時舒服。”
陸明華走到電梯旁,按下按鈕后,看著電梯門笑道。
言語交鋒中,絲毫不落于下風。
很明顯,譚思和是在嘲笑他行動受傷,又到刑事部搬救兵的作為。什么乾的漂亮?就是在嘲諷他行動差勁,沒有李少澤幫忙,可能連案子都接不了。
不過,譚思和在聽見陸明華的反擊后,不自然的抖抖手腕,把手腕處的名牌手錶捂著。
旁邊三名想要等電梯的職員,看見兩位大佬爭鋒相對的樣子,收斂起表情,不敢胡亂閑聊。
“叮。”電梯到達,一行人陸續走進電梯當中。
“去哪里?”陸明華伸出左手,把目光投向旁邊的同事。
“陸sir,我們六樓。”
一名同學低頭笑了笑,報出一個樓層。
“好。”
陸明華按下六樓,再按下頂樓,準備到頂層找局長開會。譚思和也在會議名單內,于是他乾脆連問都沒問,直接不理會譚思和。
很快,電梯到達六樓,其他職員們離開電梯后,譚思和挑挑眉頭笑問道:“陸sir,你是準備結案了嗎?”
他作為競爭的弱勢一方,總是在探查著機會,希望能夠扭轉乾坤。
陸明華側過目光看他一眼,搖搖頭道:“沒有。”
“還有一場好戲,等著開場呢!”
只要陸sir不動如山,就能穩坐釣魚臺,讓別人沒有機會可尋。
很快,兩人到達頂層,跟黎永廉一起開會。
陸明華在散會后特意留下來,又跟黎sir多說了兩句,黎sir聽完他的計劃后,眼前一亮,拍拍他肩膀,一幅大為滿意的樣子。
“唉。”
“又落雨!”
李少澤叼著一根煙,坐在刑事部的辦公室里,看著窗外密集的雨點,打電話讓保姆去接女兒跟仔下班。
看樣子風球快要登陸,現在只是剛開場的前戲。等到真正登陸的時候,樓下那批芒果樹全部都要倒霉。
“天文臺報道:八號風球預計將在明天傍晚登陸,海警已經發布禁海令,請全部漁船駛入碼頭停泊,記得栓緊牽繩,拋下船錨。”
“市民應在明天傍晚,盡量減少出行,以免碰見不必要的危險。”
李少澤看著電腦主頁上的緊急新聞,點點頭道上:“減少出行是必須的。”
“只是,那伙人別在明天動手才好啊。”
目前陶成邦還沒有把“啪哥”的目標告訴他,他無從判斷匪徒作案的時間。
只不過,風暴天氣是最惹人嫌的天氣,沒在南方生活過的人不了解。你撐著傘,就跟撐著一個滑翔器一樣。
嘩啦啦的大風跟大雨,別說撐傘開車,沒個兩百斤重別出門啦。
遇到積水的路段,開快艇要比開車管用!
這種天氣別說李sir懶得行動,伙計們都不愛做事吧?
那些匪徒要是真選這個天氣,呵呵,絕了!
中區。
一間出租的辦公室內,空蕩蕩沒有一臺電腦。四個人把報紙鋪在案頭,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把目光看向前方長相粗曠,留著大鬍子的壯漢。
“啪哥。”
陶成邦、阿豹、高天、江文四個人喊了一聲,等著大佬發話。
“阿邦,我以前的好兄弟,之前跟楠哥的。專門負責收尾,現在被我請來做事。”
陶成邦是圈子里的老人,三進三出,每次做事都很用心,沒人會懷疑他。
啪哥掏出一盒煙,給大家分煙的同時,也在互相介紹手下的身份。
“多謝,啪哥。”陶成邦接過香煙,順手掏出一個手機,看向右邊精乾的打仔。
“阿豹,我以前跟楠哥的頭馬,前幾天跟我一起出獄。”
“高天、江文,我在獄里的好兄弟,幫我不少忙,信得過。”啪哥一個個給四人分完煙后,最后才給自己叼上一根煙。
等到大家好煙帶好,他才甩出一張報紙講道:“明天有一輛倫敦到港島的飛機,會在下午四點抵達機場,里面是倫敦珠寶商押運到港島拍賣的十顆名鉆,每顆低價一千萬,我們拿到手就可以直接出貨。”
“十分鐘,只要十分鐘,押運車就會從機場出來,路過九龍,再進中環,最后送到銀行的金庫保管。”
“阿邦,你有什么想法?”啪哥手中拿著香煙,抬頭看向前方的陶成邦。
阿豹、高天、江文三個人移過目光,也準備聽聽他的意見。
因為阿豹以前跟陶成邦以前做事過,知道這家伙有點腦筋,是一個懂得食腦的賊。
高天、江文兩個人則是想看看“邦哥”的水平怎么樣,為什么“啪哥”這么推崇他。
這時陶成邦明目張膽玩著手機,上面是有關拍賣會的新聞報道,一邊看,一邊講道:“全世界都知道下周有場大拍賣,我們動手的速速,必須要快。”
“九龍,九龍是一塊最好動手的地方。”
“選三號干線,西九龍公路。”
陶成邦關掉手機,塞進屁股后面,告訴啪哥一個答案。
啪哥想了想,把手指重重敲在地圖的一條公路線上,點點頭道:“就選在這里,我們干一票大的,給楠哥報仇!”
楠哥那伙人除去陶成邦,一個都沒活下來,新人們毫無感覺的點點頭:“知道了。”
“呵。”
“我也要以牙還牙,把在赤柱吃的六年苦,全部還給港島警察!”
啪哥眼神中閃過一縷兇光,已經準備一批大家伙,讓港島警察吃吃苦頭了。
站在旁邊的“阿豹”好似想到什么,突然抬頭道:“啪哥,明天傍晚掛風暴啊。”
“怎么?有風暴就不用打劫啊!”
“押運車還在運,飛機還會飛、警察都沒下班,你憑什么不敬業!”
啪哥狠狠瞪他一眼,阿豹馬上收聲住嘴,不再多說一句話。
當賊的人,哪有那么敬業?啪哥還不看中那批鉆石的價值。
何況,暴風天氣,警察出警的速度會慢,他們的行動就更加安全。
“明天九龍碰頭。”
啪哥說完后,給在場的四個人發下電話卡,把案頭的地圖捲起,大家便各自散去。還真別說,陶成邦就挺敬業的,跟大哥開完會后,還不忘記回到酒樓里打工。
酒樓門牙發爛的老師傅,吩咐把他鹵煮放進鍋里,再把剛燒好的叉燒取出,等待晚餐的開工。
“哆哆哆。”
陶成邦穿著白色工服,站在一個窗口后,一手按著叉燒,一手拿著菜刀,正在給叉燒切片。
“師傅。”
一個人影來到酒樓,穿著西裝,一只手撐在玻璃上,目光朝里面看去。
陶成邦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面無表情的應道:“你來這里,想害死我啊?”
“我是怕你打工打上癮,忘記還有兩千萬等你拿。”
李少澤敲敲玻璃,面帶笑意,想要找到這里太容易了。
“吃什么?”
“叉燒,還是蝦餃?”
陶成邦重心低下頭做事,李少澤指著后面的蒸籠道:“鳳爪有沒?兩籠風爪再加三籠蝦餃。”
“有,你坐著。”陶成邦放下菜刀,轉身把四個蒸籠放進蒸鍋,等他回到窗口前的時候,又看見了另一道身影。
“剛剛那個人是誰?”
羅燕冰穿著一襲紅裙,站在陶成邦面前,目光甩向李少澤的位置。
“呵呵。”
李少澤坐在一張圓桌后,揮揮手,朝向他們露出一個微笑。
“是警察,不是古惑仔。”
陶成邦低頭解釋一句,不敢跟女朋友對視,繼續切叉燒。
“我當然知道是警察,可是警察找你,跟古惑仔找你有差別嗎!你最近又在做什么,你說,上次那起案子跟你有沒有關係。”
羅燕冰心思縝密,站在陶成邦面前大聲質問。
陶成邦瞥他一眼,小聲笑道:“沒關係。”
“你走吧,我要跟長官談事情了。”
背后四個蒸籠在噴氣,陶成邦端進餐盤后,走出廚房,把東西送到李少澤面前:“明天傍晚四點,拍賣行押運車,西九龍快速路。”
“多謝,我很喜歡這盤菜。”
李少澤拾起筷子,看都沒看陶成邦一眼,夾起一個鳳爪扔進嘴里:“兩千萬,已經給你了。”
“回去查查吧,別說我做人小氣。”
“這叫作禮尚往來。”
陶成邦心里徹底穩了,用衣角擦擦手掌,回頭過時女朋友卻不見了。
他知道女朋友在生她的氣,但是做完這一單,他就準備洗手不干,跟女朋友結婚生子。
不過…
陶成邦抬起頭講道:“我還想要一樣東西,只要你給我,這四籠算我請的。”
“咩啊?四籠就想要換我的東西?我一條皮帶都能換輛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