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你不該這么沖動。”高個佬在把夏侯武送到茶水間后,居然真的給他沖了一杯咖啡,并且從小冰柜里取出一塊慕斯。
他以前在夏侯武手底下受過訓練,其實對夏侯武還算尊重。根據他的了解,教官身手雖強,但是性格挺溫和,今天找上門來搞事情,不像是他做事的方式。這時勸解對方,是希望夏侯武能夠換一種方式與和陸玄心去談。
殊不知,夏侯武骨子里的性格就很狂野,平時遇事不驚的平和,都養出來的氣度而已。
真遇見需要出手的時候,他絕對不會藏著掖著,站在一旁不吭聲。
只見他接過咖啡,輕輕吹了一口,抬頭朝高個佬講道:“多謝你的話,你回去忙吧。”
“我喝完咖啡就走,不會再打擾你們的。”
夏侯武這次既然敢跳出來露面,自然就有他的底氣。
因為他很了解港島武術界,知道接下來“兇手”的殺人目標,絕對在他給出的名單之內。
原因很簡單,那七個都是當代各個流派最能打的人物。
既然對方已經開始,接下來就不可能再回頭,肯定會繼續打下去。直到打到他這里,乃至打到李sir那里,不死不休!
那個時候,兇殺案便發展成連環殺人案,搞定的就是一件大功,搞不定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陸玄心就算是有辦法找到兇手又怎么樣?以兇手的武功,既然殺人,就會做好被緝捕的準備,不會在正面和警方的槍械對抗。一旦開始游走,襲殺,警員的傷亡絕對不小。
他現在就等著陸玄心把燙手的山芋扔給他,只要他抱在懷里,再吃下去,馬上就可以穿警服了。
只可惜,目前不知道兇手會按什么順序開始殺人…
高個佬則在聽見夏侯武說完話后,當即便點點頭道:“教官,我先走了。”
剛剛辦公區還在開會呢,現在他確實需要回去參會。
安置好夏侯武,他便離開茶水間,踏步回到辦公區內。
沒想到,他剛剛回來,陸玄心就朝他問道:“剛剛夏侯武有沒有話其它料?”
“沒說。”
“他喝完咖啡就走。”
高個佬搖搖頭,如實開口回答。
陸玄心面無表情的低下腦袋,拿起那張“飛雀”的張照片:“給我把剛剛八個人的資料找出來。”
“八個人?”
“還有夏侯武!”
陸玄心看見高個佬楞神的樣子,語氣顯得非常不悅。
港島。
大澳一座屋村內。
封于修提起一只,輕輕蘸上紅色的顏料,在面前的木板上,將“麥榮恩”的名字打上一個紅叉。
隨后他繼續提筆,在下一塊木板,寫上了第二個名字“譚敬堯”。
寫完這個名字之后,他轉身從桌面的鐵盒里,拾起一支“堂前燕”,順手放進口袋里。
緊接著他將背后的兜帽戴好,踩著厚厚的鞋子,再一次雙手插袋走出房門。
“九龍藝術博物館。”封于修走到大道路旁,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報出一個地名。
駕駛座上的司機,望向后視鏡里那張面孔,心里不禁有些發顫。馬上掛好檔位,便開車前往目的地,只求快點送這家伙下車。
封于修來到港島足足花了一周時間,才打聽到當今武術界各個流派,最強者的名單。
按照順序,他第一個要打的就是拳,而在全港拳法名氣最大的,自然就是“葉氏詠春”這座武官。于是他曾經親自去武館看過,最后卻大失所望。
因為德高望重的“龍馬”年近七旬,根本打不動拳了。后輩傳承者“龍威”,詠春拳堪堪登庭入室,遠遠配不上他在影視圈的名氣。
最后他才將目標鎖定在“鯊魚恩”身上。
這位曾經在地下擂臺,連贏三十二場的港澳拳王!
鯊魚恩沒讓他失望,武功還算不錯。至于接下來的人選,就要更容易選了。因為打拳的人太多,練腿,練兵器的人就會漸變少,選擇起來也漸漸容易。
現在的封于修要去挑戰的人,就是譚腿正傳,被譽為武術界北腿王“譚敬堯”。
“老板,五十塊。”出租車司機把車停在藝術館門口,看出客人是內地來的,于是還很貼心的用國語收錢。
封于修從褲袋里掏出一張一百的港幣,輕輕放在座位上后,推開車門,一言不發的走進九龍藝術館。
出租車司機反身收好鈔票,暗暗瞥瞥嘴,沒想到這個人還挺大方。也對,從死人身上摸來的錢,用起來當然比較大方。
封于修則在走進藝術館之后,直接穿過兩道門,走到三號館的三樓。
因為他已經了解過資料,知道三天后,譚敬堯的個人藝術展,即將在這里開始。而這幾天內,他肯定都會呆在展館中準備展品。
當他來到三樓的走廊時,果然便看見一個巨大的展牌,上面寫著知名藝術家“譚敬堯”先生。
而在展牌前面,是一個巨大的人體骨骼雕像,用鋼絲橫躺著懸掛于空中,足足有十幾米長。
一個綁著丸子頭,穿著一身練功服的男人,正拿著一個小錘子,蹲在雕像的尾部,靜心雕琢著藝術品。
果然,武學大家對于人體的構造,都有獨特的觀點,創造出來的藝術品,自然會更受藏家們的喜歡。
封于修輕輕一笑,開口說話。
“十幾年前,有位男子名叫譚敬堯。”
“他的腿法踢編全亞洲,被公認為腿法第一名家。”
“之后,他退出武林,成為一名藝術家…”
譚敬堯手中拿著錘子,回頭一望,并未找到說話的人影。當他再度轉過頭時,一個戴著兜帽的男人,已經站在雕像的頭顱上,朝他微微拱手。
“后輩封于修,特意來領教。”
“我們今日,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譚敬堯默默站起身,將手中的小錘字扔在一旁,眼神掃過對方的腿部。在看見厚厚的鞋底時,神情一凝。
“你即刻給我滾下去,那里不能踩的。”
封于修昂起腦袋,一腳蹬在雕像的頭顱,雙腿往前一躍。只聽一聲轟然巨響,頭顱砸倒在地。
“可以打了吧?”
“你走不出去了!”
譚敬堯分開雙腿,低叱一聲,藝術館里馬上便回蕩起赫赫風聲。
“長官,這七個人兩個有案底,五個很清白。”
“背景,職業,身份都不一樣,沒有社會關聯。”一名伙計坐在電腦前,把七個資料全部調出,打印成文件交給陸玄心。
陸玄心接過文件夾,憑借直接問道:“這七個會不會功夫?”
“兩個有案底的都會,在武術界名氣很大,他們一個是大老板的私人保鏢,一個是東星叔父輩紅棍。”
“剩下五個還在查,但是會武功的概率很大。”伙計轉過身把話說完,陸玄心眉頭緊緊皺起。
這時行動部警司李文斌的面孔出現在閣樓上,將著一份報告她招手道:“Madam,又出事了。”
“長官!”陸玄心昂起腦袋,連忙板紙身子。
只見李文斌將一份文件,直接從上放飛到底下的辦公桌面。
“已經死了兩個,不要再死人了。”
李文斌扶著眼睛,說完這段話后,旋即反身走進辦公室。
陸玄心連忙上前拿起文件夾,翻開之后看了兩頁,馬上抬起頭道:“譚敬堯死了!”
伙計們驚詫的對視一眼,沒想到兇手行動的這么快。昨晚剛剛打死麥榮恩,今晚就打死譚敬堯。一天打一個?豈不是一周就被打通關?
而且他們都知道,譚敬堯的名字,是在夏侯武給出的七個名單之內。
“陸sir,要不要叫上夏侯武?”
現在兇殺案真的變成連環殺人案,案件性質變了,陸玄心的壓力就會很大。接下來再讓對方殺幾個人,不僅沒有功勞,反而有一口黑鍋等著她來背。
要知道,這幾年李文斌得寵,成為總署行動部的主管警司后,行動部一直都是從嚴管理。
“中區之狼”現在不僅對罪犯狠,對自己人也很狠…
剛剛李文斌的態度,已經是在警告陸玄心了。
于是這時陸玄心并沒有馬上開口反駁,而是沉凝片刻,抓起椅背上的西裝講道:“我們走去案發現場看看。”
“大家把槍帶上。”
她打算看看現場的痕跡再說,最后再決定要不要找夏侯武幫忙。
一旁負責調查“夏侯武”資料的高個佬,看出Madam心頭的猶豫,忽然出聲問道:“Madam,我看過資料。”
“夏侯武在七年前比武,輸給過李少澤警官。”
“李sir也是一位武術大高手,您覺得夏侯武身份不合適,要不要先找李sir過來幫忙看看?”
陸玄心聽完這句話,馬上表情嚴肅的轉過頭,板起臉色看向高個佬。
“以后這種話不要再說!”
“行動部只有一個李sir!”
她伸手指指閣樓上的辦公室,真不知道“高個佬”,怎么突然傻掉了。
難道是不知道李少澤和李文斌的關系嗎?他們總署行動部的案子,要是敢找李少澤幫忙,呵呵,事后有你受的。
高個佬馬上知道失言,用手捂住嘴巴,表示不敢再多說。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