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白菁菁的美眸驀然睜大。
雖然才剛剛轉醒,腦子里面依舊混沌一片,但她卻很明白自己到底在遭遇什么,一只手已經條件反射般的抬了起來…
有過之前在廣川王劉去墓中的教訓,白菁菁才剛有一絲動靜,吳良便立刻目露兇光,一眼瞪回去的同時,還牙齒微微用力咬了一下白菁菁的唇瓣。
“嚶!”
不知是吃痛反應了過來,還是想起了當初在廣川王劉去墓中的遭遇,又或是回憶起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伴隨著這聲輕吟,白菁菁那只已經抬起的手最終沒有落在吳良身上。
而是在半空停留了一陣,緊繃的手指逐漸松弛下來,有些無所適從的彎曲了兩下,又慢慢的,慢慢的重新放了原處。
“太好了!菁菁姑娘,你總算活過來了!”
吳良趁勢一把將白菁菁擁入懷中,雙臂緊緊箍著她的身子,一邊悉心感受懷中的幾團柔軟,一邊喜不自勝的嚷嚷起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要死了,你是知道的,我最舍不得你死了!”
白菁菁頓時又被他這挺突然的舉動搞得有些感動,這夾雜著哭腔的喊聲聽起來確實有幾分真情,只有剛剛經歷了生離死別的人才能如此動容。
但還沒來得及感動,白菁菁就又覺察到了那么點不對勁了。
這個無賴的手一點都不老實!
“吳有才。”
白菁菁面色微寒、語氣冰冷的喚道。
“菁菁姑娘,我在,我一直都在,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吳良重重的點頭的同時,雙臂擁得更緊了一些,幾乎令白菁菁喘不過氣來,重點是白菁菁的胳膊,絕對不能讓她騰出手來。
“你又一次救了我,我很感謝你。”
白菁菁語氣生硬的道,“但現在,你敢不敢先將我放開!”
“不敢!我怕!我怕一松開手,你我便是天人兩隔,請菁菁姑娘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你可是我的專屬隨珠人,我不能失去你啊!”
吳良飽含感情的說道,用力過猛,哭腔竟又出來了。
“你!你這人怎能如此無賴!”
白菁菁用力掙扎起來,無奈吳良擁得太緊,她的力氣到底還是小了一些,不但無法掙脫,反倒讓吳良占了更多的便宜,只得咬牙切齒的罵道。
但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這次竟沒有上次那般羞憤,眼眶也并未紅起來。
只是特別想將這個厚顏無恥的無賴吊起來狠狠抽上一頓,好叫這個無賴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負的…
“菁菁姑娘…”
吳良忽然又語氣輕柔的道。
“你又要如何?”
白菁菁沒好氣的道。
“我剛才在想,你要是再昏死幾次,你我二人是不是就能原地洞房了?”
吳良問道。
“吳有才,你立即放開我!”
白菁菁當時俏臉就紅了一大片,眸子里瞬間竄出火來,再一次奮力掙扎起來。
“嘿嘿,開個玩笑而已嘛,怎么還真惱了呢,如今菁菁姑娘好不容易起死回生,正是應該慶祝的時候,不許惱哦我與你說,不吉利的!”
口中雖然說著騷話,但吳良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
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大推人圍觀,而于吉此刻也還生死未卜,便借勢放開白菁菁立刻一個閃身跳到了一邊。
好在白菁菁并沒有與他追打的意思,只是紅著一張俏臉咬牙切齒的剜了他一眼。
吳良又來到了于吉與楊萬里旁邊。
剛才白菁菁醒過來的時候,楊萬里還一直在對于吉施展剛學來的心肺復蘇術,此刻已經到了第三輪。
“白菁菁已經醒了過來,于吉還未蘇醒,難道是因為年紀大了體質差些,還是因為楊萬里的心肺復蘇術不夠標準?”
吳良知道時間不能拖得太久,原本還想要不要親自施為。
但剛剛過來,就看到了于吉那張令人心生懼意的老嘴…
于是。
“萬里兄弟,再加把勁,你一定可以的。”
吳良拍了拍楊萬里的肩膀以茲同情,心想要不我還是只做胸外按壓吧,反正人工呼吸其實并沒有什么難度,換誰都一樣。
“嘔!”
楊萬里正以一種如喪考妣的心情為于吉做人工呼吸,感受到吳良手上傳遞而來的“同情”,略微睜了下眼睛,然后就險些沒忍住一口吐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
“呃…”
伴隨著一聲老邁的嘆息,于吉的身子微微顫了兩下,也終于慢慢睜開了眼睛。
近在咫尺!
四目相對!
“嘔!”
“嘔!”
幾個時辰后。
“你救了老夫,老夫自然謝你,便是將這條老命還你也是可以的。”
于吉依舊揪著楊萬里不放,神色嚴肅的道,“但丑話說在前頭,老夫一心向道,守身如玉近九十年,倘若因為此事失了元氣,以致無法求得道果,老夫定要與你說個一二,你必須負全責!”
“你就直說吧,你究竟想怎樣?”
楊萬里皺著臉一臉無奈的苦笑,他就不明白了,這老家伙到底什么想法,敢情老子歷經“千辛萬苦”救人還救出錯來了么?
負責?
負什么責?
難道老子還能迎娶你、給你養老送終不成?
要說這事要怪也怪吳校尉,這種事交給誰不行,為啥偏偏就選了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哼!老夫還沒想好,想好再告訴你。”
于吉撇了撇老嘴,一臉不滿的道。
“嘔!”
看到這張老嘴,楊萬里便忍不住又干嘔了一下,連忙跑到吳良身邊求救,“家主救我,我真的受不了了,一會我準得從這山上跳下去自我了斷。”
“老先生,我已經向你解釋過了,你不必有所擔心。”
吳良終于將于吉攔了下來,笑呵呵的道,“我再解釋一遍,楊萬里只是在救你的時候,口對口為你渡了一些陽氣,并不會因此害你破身失了元氣,不會影響到求得道果。”
“公子有所不知啊,此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就算老夫并未因此破身,也已經不純潔了,是只怕要遭天道嫌棄。”
于吉依舊振振有詞的道。
“不純潔了…”
對于于吉的這個用詞,吳良竟無言以對。
如此沉默了片刻,只得對楊萬里揮了揮手,將其支開道:“楊萬里,你去將兄弟們召集起來,時候差不多了,準備嘗試一下,下山進入墓中搬運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