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聞言面面相覷,此人雖然發聲低沉,吐字卻很是清晰。
“不化骨能說話嗎?”胖子看向南風。
南風搖了搖頭,“尸犼和旱魃可以,不化骨好像不能。”
“此人不像僵尸。”諸葛嬋娟好生疑惑。
南風沒有接話,龍目天眼能夠窺見本命元神,但黑衣男子頭上并沒有本命元神顯現,只有一團黑氣。
“我上去看看。”胖子拎錘上前。
“不可大意,此人修為不低。”南風提醒。
胖子有八部金身護體,便是聽到南風提醒,也不以為意,大步向前,“兄弟,請了。”
那黑衣男子見胖子走近,挑眉側目,再度發聲驅趕,“走。”
“我們不是來與你為難的,你千萬別誤會。”胖子繼續向前。
南風雖然沒有同行上前,卻一直在暗中警惕,細看那黑衣男子的十指,此人的指甲修剪的很短,而且顏色也不是黑色,這便說明此人不是僵尸,但此人既然不是僵尸,身上為何有尸氣出現。
雙方相隔十丈,胖子很快走近,到得三丈處,黑衣男子二度警告,聲音越發陰冷,“再不退走,格殺勿論。”
被人恐嚇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胖子也有些惱了,“來來來,你殺個試試。”
胖子話音剛落,哎呦一聲飛了回來。
南風看的真切,胖子是被那黑衣男子踹回來的,此人動作異常迅捷,飛踹之時并未凌空發力,而是近身踢踹。
胖子倒飛之勢未消,突然停止倒退,疾沖向前,這自然是南風暗中相助。
胖子反應也算迅速,前沖之時抬臂揚錘,只待近身之后與那黑衣男子大力重擊。
但不等他近身出招,黑衣男子再度前沖起腳,不偏不倚,再中前胸,又將胖子踢了回來。
南風皺眉再送,黑衣男子再度踢踹,再送,再踢,如此這般,胖子受不了了,他倒是不曾受傷,但被二人推來踢去,臉上掛不住了,大罵一聲,扔出雌錘,砸那黑衣男子頭顱。
眼見鐵錘飛來,黑衣男子反身振臂,將那雌錘擊飛。
在將雌錘擊飛的同時,黑衣男子微微皺眉,這一情形亦說明此人不是僵尸,因為僵尸是沒有知覺的。
眼見胖子落于下風,長樂閃身上前,拔劍出招,直取此人前胸。
長樂用的是當年南風所用的玄鐵長劍,此劍曾落于李朝宗之手,事后被眾人尋回,那黑衣男子貌似知道長樂所用長劍不是凡物,急忙轉身避開,與此同時反臂攻向長樂后背。
長樂擅長快攻,那黑衣男子出招亦十分迅速,但與長樂的刁鉆詭異不同,此人出招雖快,卻是大開大合,走的竟然是正大光明的路子。
兩個回合之后,黑衣男子快攻兩招,逼退長樂,轉而右手外探,口中念念有詞,伴隨著真言咒語的念誦,一桿金色長槍自東側大宅疾飛而至,自入其手。
黑衣男子握了長槍,弓步扎馬,挺槍待敵。
長樂揮劍進招,胖子收錘之后氣不過,叫罵一聲,拎著雙錘沖了上去。
那黑衣男子長槍使的極為嫻熟,擋撥挑刺,以一敵二,尤自從容。
“那桿長槍是甚么來頭?”諸葛嬋娟看向南風。
“長樂和胖子的兵器都是玄鐵,長槍與之碰撞卻不曾損傷,想必也是玄鐵。”南風說道,諸葛嬋娟注意的是兵器,而他注意的是人,此人先前念誦了咒語真言,這便說明此人是會法術的。
“此人武藝高強,還是由你出手比較妥當。”諸葛嬋娟說道。
南風搖了搖頭,“他們已經動手了,我此時出手,就是看他們不起。”
胖子和長樂很少聯手對敵,胖子沖上去胡亂打砸,反倒搞的長樂手忙腳亂,投鼠忌器,不得全力施展。
“你且下去。”長樂說道。
“你怎么不下去。”胖子吃了虧,哪里肯走。
雙方皆不退走,強強聯手反倒越發吃虧,胖子一個不留神,腰間中了一槍,雖有八部金身護體,卻耐不住對方用的是玄鐵兵器,倒是不曾破皮進肉,卻扎的他齜牙咧嘴。
見他死纏爛打,無端添亂,南風只得延出靈氣將他拖拽而回。
“你干啥呀?”胖子不得報仇,沖南風瞪眼。
“你先等等,長樂不成了你再上。”南風說道。
南風說的巧妙,胖子尋不到由頭發火,又沖著諸葛嬋娟去了,“這就是你說的不化骨?你家的僵尸長這樣兒?”
諸葛嬋娟挨了嗆,看向南風,“他到底是個什么來頭?”
“我也想知道。”南風說道。
三人說話之間,長樂正在與那黑衣男子纏斗,沒了胖子搗亂,很快穩住陣腳,再過幾個回合,那黑衣男子逐漸落于下風,開始守多攻少。
長槍屬于長兵器,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進攻威力固然大,但近身相搏有失靈活,長樂深諳搏擊之道,極力近身搶攻,那黑衣男子回招略慢,左臂被長劍劃傷。
由于黑衣男子應對機敏,長樂也來不及往長劍上灌注力道,一擊得手,立刻避開,重新進攻,再尋機會。
“血是黑的。”諸葛嬋娟說道。
南風點了點頭,實則在諸葛嬋娟開口之前,他就已經發現這黑衣男子傷口流出的血液是黑色的,而黑血只有僵尸才有。
“這人的招式我怎么感覺這么眼熟呢。”胖子疑惑歪頭。
“與江湖武人所用的招式不太一樣。”南風說道。
“我想起來了,”胖子恍然大悟,“軍隊的將軍,這家伙使槍的感覺有點像軍隊的那些將軍。”
“的確有點像。”南風緩緩點頭,不止胖子曾經自軍隊待過,他也曾自東魏的軍隊待過一段時間,胖子所說不差,此人所用的招式的確與軍隊的那些將軍相似,大開大合,直進正出。
“不過也不對呀,這家伙應該是太玄修為,領兵打仗的將軍哪有這么高的靈氣修為?”胖子又道。
“此人先前曾經念過咒語,就算不是道門中人,也應該是懂得法術的玄門中人。”南風說。
“應該是,”胖子轉身欲行,“那宅子里肯定藏著什么,我去瞅瞅。”
“不忙去,再等等。”南風拉住了他。
就在二人說話的工夫,長樂再度得手,玄鐵長劍又自那黑衣男子左腋留下一道血口,而傷口流出的亦是黑血。
那黑衣男子旋舞長槍,逼退長樂,轉而踏地升空,離地數丈,懸停空中,口唇急動,再念咒語。
見那黑衣男子念咒,胖子扔錘就砸,但他一抬手,鐵錘被身后的南風拿了去。
只這片刻的耽擱,那黑衣男子已然念咒完成,聳肩振臂,將周圍破舊黑衣盡數震碎,只余底褲蔽體。
就在其震碎衣物的同時,諸多大小不一的金色甲片自大宅疾速飛出,凌空飛向那黑衣男子。
籠胸,附背,卡臂,貼腿,裹足,護肘,套手,罩頭,諸多護甲分著各處,合為一具金色甲胄,金光燦燦,閃亮耀眼。
“這是什么行頭?”胖子駭然瞠目。
“天庭神將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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