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力氣大,不用主家和南風幫襯,自己走上前去蹲身發力,直接將那馬車自泥坑里抬了起來,聳肩推出了泥坑。
那主家不是江湖中人,而是個商賈,見胖子大力驚人,長的又雄武,便有心收他做保鏢護衛。
胖子本想拒絕,一瞥之下發現南風沖他使眼色,于是就應承下來。
如此一來二人就順理成章的搭上了順風車。
進山的路有十幾里,巳時,馬車到得鳳鳴山下,這鳳鳴山好氣象,后有崇山為靠,前有秀水環繞,山清水秀,避風朝陽。
山腳下有個青石牌坊,右柱刻上聯,“易換合天道。”左柱刻下聯,“得失應陰陽。”上刻橫批“不取不舍。”
牌坊不小,山下的廣場也大,但山上的建筑卻不多,只在山腰處有一個小院兒,不過七八間屋子,隱于林蔭之中。
在上山的道路左右有十幾處屋子,這些木屋雖然彼此挨著卻各自獨立,天氣悶熱,門窗都是開著的,可以看到里面是形形的江湖中人。
“怎么沒人?”聽商賈言語應該不是頭一次來了。
“那些木屋是干嘛用的?門前怎么都掛著鳥籠子?”胖子問車夫。
“壯士有所不知,這里面住的都是各大門派派來保護神醫的高手,那籠子里養的都是信鴿,若是有人在鳳鳴山撒野而這些高手鎮他們不住,就會放飛信鴿,再召高手來援。”車夫答道。
“南藥王好大的面子,這么多門派都派人保護他。”胖子咂舌。
二人說話之時,商賈走向其中一間木屋,他尚未走到,便自木屋里走出一人,熱情的迎了上來。
看此人衣著,當不是武林中人,而是門房下人之流。
這下人貌似與商賈認識,二人見禮之時商賈偷偷塞了銀兩給他,隨后二人低聲說話。
不多時商賈回返,沮喪搖頭,“來的不巧,神醫正在為一個大人物治傷,本月不見外客。”
南風和胖子聞言面面相覷,南藥王果然出事了。
“走吧,出山去,自客棧住到月底再來。”商賈說道。
南風和胖子尋了借口,送走商賈,留了下來。
那商賈臨走之前反復叮囑,只道那些江湖中人個個兇狠,二人切莫糾纏生事。
“今天是初十。”胖子說道。
南風點了點頭。
“怎么辦?”胖子問道。
南風沒有答話。
“有他們看著,咱沒法兒上山。”胖子又道。
南風仍未接話。
“實在不成,干脆跟他們說實話,讓他們上山看看。”胖子說道。
南風還不開口。
“咱們報信兒也有功啊。”胖子又道。
南風搖了搖頭,“我不是擔心拿不到丹藥,關鍵咱說了人家也不會相信,你去試試,你告訴他們王叔被人挾持了,他們會打的你頭破血流。”
“不用試了,我信,”胖子搖頭,“你就說咋辦吧。”
“容我想想。”南風擺手。
“想也別在路上想,讓他們瞅見該來攆了。”胖子拉著南風進了林子。
進入樹林之后,二人尋了個隱蔽的高處,遠眺鳳鳴山。
由于距離較遠,加之有樹木遮擋,完全看不到山腰院落的情況,不過二人倒是看到了別的情況,那些山下木屋的江湖中人并不只守山前,每隔一炷香就有人圍著鳳鳴山轉上一圈兒。
“那些開紅花的是什么樹?”胖子伸手北指。
“沒見過,不認得。”南風搖了搖頭。
“他們都在那圈兒開紅花的樹外面轉悠,那些樹可能是標界用的。”胖子說道。
南風點了點頭。
“等他們轉回來,咱偷偷摸進去。”胖子建議。
“摸進去容易,我就怕那些開花的樹有毒。”南風搖頭,歧黃之術與毒術都是相通的,岐黃圣手無一不是用毒高手。
“抓個活物過去試試。”胖子又出了個主意。
南風想了想,感覺胖子的主意可行,二人便悄悄溜到東山,沿途自溪流里抓了只青蛙,不過到得紅花樹附近南風就把青蛙扔了,不用試了,紅花樹有毒,下面有蛇蟲的尸體。
“唉,咱要是能凌空飛渡就好了。”胖子感慨。
“凌空飛渡也不一定進不去。”南風伸手指著遠處一只死烏鴉。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胖子念誦佛號臉上卻不見傷悲,而是左右張望,“要不放把火,把樹燒了?”
“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沒仇家了。”南風瞅了胖子一眼。
“為啥?”胖子疑惑。
“你一直在廟里待著,要是把你放出來,你得罪的人比我還多,還放火,”南風手指山下,“那些人幾個起落就能過來,火沒燒起來,咱就被人家抓住了。”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說咋辦?”胖子急了。
“別著急,容我想想。”南風擺手。
胖子自不著急等到了著急,一直等了一個時辰南風也沒想出什么好法子。
等的無聊,胖子自朝陽處睡著了。
剛睡著沒多久,南風就推他,“走,去后山找找。”
“找啥?”胖子睡眼朦朧。
“啥意思?”胖子沒有徹底清醒。
“鳳鳴山肯定有一處很大的密室,密室應該在那處小院后面的山體里,我懷疑王叔沒有被他們拿住,而是藏在密室里。”南風邁步先行。
胖子跟了上來,“密室要是有后門兒,他早就跑了,還用等咱去找?”
“不是后門兒,是通風口,密室肯定有通風口,不然自里面怎么換氣?”南風說道。
胖子想了想,感覺南風說的有道理,便沒有再問。
二人自東山來到后山,后山草木旺盛,通風口肯定不會很大,想要在這么大的范圍內尋找通風口,不啻于大海撈針。
“這可咋找啊?”胖子犯愁。
“得來全不費功夫,有人已經幫咱們找到了,”南風手指西北,“五十丈之外的青石旁邊。”
胖子循著南風所指看向西北,“那人我在江邊見過。”
“他是李朝宗的爪牙。”南風蹲了下來。
胖子也蹲了下來,“你怎么知道他坐的地方就是通風口?”
“不是通風口,他守在那兒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