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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歪頭看向前廳門外,“那家伙是誰呀?”
“一個采花賊一”南風說道“你怎么會認識他?”胖子追問南風沒有答話,先前那人與他當日見過的霪賊不管樣貌還是衣著都完全相同,不過他卻知道此人與他當日見過的采花賊并不是同一個人,原因很簡單,此人比當日調戲靈研子的那人矮了半頭此人的出現證實了他先前的猜測,當日的采花霪賊隋鴻昌是他人假冒,玉笛也是仿造,剛才見到的那人才是正主兒此人如此狼狽,想必正在遭受追捕,而追他的人,很可能就是太清宗派往玉清宗公干的天德子等人“師弟,留活口!”北面傳來了急聲高呼 與此同時,東北方向傳來了一些哀嚎慘叫,“啊”
“阿彌陀佛,你那朋友怕是死了”胖子雙手合十,不過他臉上不是慈悲,而是幸災樂禍“我跟他不是朋友,我只是認識他”南風轉身向住處走去先前那聲‘留活口’雖然有些焦急變聲,但他仍能確定那是天德子的聲音,而那聲慘叫自然出自隋鴻昌之口,對方有心殺他滅口,又怎會留下活口“阿彌陀佛”胖子又念了聲佛號,轉身跟上了南風“快看!”門外的一名食客手指西南 眾人此時都在向東北處張望,聞聲回頭,但他們明顯沒有看到什么,紛紛疑惑的看著聲之人,那人有些慚愧,“花眼了,花眼了”
南風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但他并沒有過分在意,此時天德子等人就在附近,他不想跟眾人見面回到房,南風自炕上躺臥了下來,他在猶豫要不要讓胖子去給天德子報個信兒,天德子既然讓動手之人留活口,就說明天德子也是值得信任的,他離山之時天德子不在山上,怕是不知道山上生了什么事情,而今天啟子已經生了意外,萬一天鳴子等人存了害人之心,天德子回山之后很可能會遭遇不測但派胖子出去跟他自己出去也沒什么區別,天德子用不了三句就能把胖子問個底兒掉,就算底兒不掉,天德子也會跟著胖子找到他“天下真不太平,沒點兒防身的本領總是不成啊”胖子脫鞋上炕南風正在想事,便沒有接他話頭 胖子又道,“南風,你當的是哪一派的道士?”
南風聞聲歪頭,胖子說道,“道士不是分三個門派嗎,你是哪個門派的?”
“我還沒正式入門呢”南風隨口敷衍估計胖子本來是想問南風學到了什么本領,一聽南風連門都沒入,也就懶得再問,正好伙計送了酒食進來,他便盤腿坐著,喝酒吃菜無有外人,胖子也就沒了顧忌,大口吃肉,自斟自飲,但他終究受過戒,自己也感覺吃肉喝酒不是太好,但他又抗拒不得酒肉香氣,吃一口肉就念一聲佛號,喝一杯酒也念一聲 見南風一直躺著不動,胖子便遞了筷子過去,“你也吃呀”
南風翻身坐起,剛剛接過筷子,就聽到前廳伙計高聲迎客,“三位道長里邊兒請”
眼見南風面色大變,胖子很是疑惑,“咋啦?”
“別大聲說話,更別喊我的名字”南風壓低了聲音“你是那采花賊的同伙兒?”胖子低聲問南風瞅了胖子一眼,低頭進食,不與他說話 剛吃了兩口,就聽到伙計引著三人進了后院,“上房還有兩間,委屈一位住那廂房吧”
“正房騰出來”聲音不高卻驕橫跋扈 “這個,這個,不是錢的事,您看這個…”
“師弟,莫難為他,你們住上房,我去廂房住”天德子的聲音 “那怎么成,”跋扈的聲音,“快去說”
那伙計不敢不從,硬著頭皮向東正房走來二人住的正是這間房,南風見勢不妙,立刻翻身躺倒,扯了被子蓋在身上 胖子很是錯愕,“你干嘛?”
“不換”南風只有口型,連聲音都不敢出“二位客官”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不換!”胖子連炕都不曾下,直接拒絕南風聞言暗暗叫苦,先前說話那人乃是太清真人,倨傲非常,這般拒絕怕是會惹怒對方 果不其然,胖子喊完,院內傳來了不悅的鼻音“嗯?”
南風急忙指著自己的頭沖胖子做出口型,“我病了”
“我病了”胖子高聲說道南風一聽再度皺眉,胖子聲音響亮,哪有半點兒病態,他的意思是讓胖子說他病了,不過也罷,胖子沒說‘我兄弟說他病了’已是不幸的萬幸了不管怎樣,說自己病了而不換房,在對方聽來都有點露怯的意思,先前說話那人雖然不滿,卻也沒有執意換房那人先前可能扔了銀錢與那伙計,不曾換得房間,伙計不敢領賞,可能想要退錢,那認說了句賞你了,然后與另外一人去了正房,而天德子則去了東面廂房這處客棧只有三間正房,先前說話那人住了間,與南風和胖子所在房間只有一墻之隔南風知道紫氣真人的厲害,他們耳清目明,就算二人聲音再小,他們自隔壁也能聽得一清二楚說話不成,不說話也不成,若是一點聲音也沒有,那人也會起疑南風沖胖子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吃飯胖子看不懂口型,卻能看懂他的手勢,便悶頭吃喝隔壁的道人很可能就是殺掉隋鴻昌的那人,此人無疑是天鳴子一伙的,若是被他現,行蹤就會泄露但己方的天德子就在東廂第一間,出門就到,胖子吃喝的時候,南風一直在猶豫是盡早離開還是尋找機會給天德子報信 半柱香之后,隔壁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隨即就是西側正房的敲門聲,“師兄,是我”
開門聲,關門聲 機會難得,南風翻身坐起,湊到胖子耳畔,“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胖子點頭答應,南風下地,他沒穿自己的鞋子,而是穿了胖子的鞋,這般是為了改變自己的腳步聲南風開門而出,向東走了幾步,他沒有去門前敲門,而是自正房和廂房的拐角處停了下來,脫了褲子撒尿,與此同時彎曲手指,輕叩廂房外墻手指敲叩墻壁出的聲音很小,但天德子是何許人也,聽到聲音,心存疑就開門查看究竟 天德子可以夜間視物,開門之后立刻看到了墻角的南風,心大驚卻只是眉頭微皺,急切的思慮之后手指東南,“茅房就在那里,為何自墻角便溺?”
南風是童子之身,撒尿之時想停就停,聽得天德子言語,立刻心領神會,提上褲子去了茅房 剛剛走進茅房,天德子就跟了進來,“我已結氣為障,但說無妨”
時間緊迫,南風也無有廢話,力求簡略,講述前事天德子聽完久久不語,南風心焦急,直盯著天德子等他說話,這處茅房是眾人共用,隨時可能有人進來 良久過后,天德子嘆氣搖頭,“事已至此,回天無力,你當還俗入世,尋處安身,忘掉那些你不該知曉的經,莫要再去梁國,更不要再去宛陵”
南風沒想到天德子會說出這番言語,不由得愣住了天德子再度搖頭,轉身離開,回房去了南風茫然回房,重新躺倒“你自去啦?”胖子低聲問道南風挑眉側目,胖子見他神情嚴肅,知道事情很是嚴重,便不敢多問,將碗筷移走,吹燈躺下細想過后,南風很快明白了天德子為何如此交代,此前眾人之所以輔佐他,只是因為他知曉太玄真經,而今他已經把太玄真經交了出去,太玄真經既被對方所得,他再怎么修行,也不可能戰勝對手了天德子不知道的是他身上還有兩塊天書龜甲,若是知道,怕是會有另外一番交代他曾經將天書之事告知了天啟子,但天啟子并沒有將此事告知天德子等人他此時想的是該不該將天書之事告知天德子,但思慮過后打消了這個念頭,而今天德子等人已經對他失去了信心,不再幫助輔佐此舉對雙方皆有利處,天德子等人不用再為他以身涉險,而他也不會再被敵人視為威脅由于隔壁住著紫氣高手,南風這一夜熬的極為辛苦,胖子上半夜還硬撐著睜眼陪他,但不能說話總是無聊,下半夜撐不住睡了過去 四更天,天德子起身,前往正房敲門,“師弟,此番追兇耗時不短,當早赴玉清”
住在正房的二人隨后起身,與天德子離開了客棧三人走后,南風如釋重負,終于睡去辰時起身,二人再度上路,胖子追問昨夜之事,南風隨口敷衍,胖子半信半疑午時分,前方出現了岔道,南風拐上了右側道路“錯啦,該走這邊”胖子說道“沒錯”南風說道,今早天德子是故意泄露三人行蹤給他的,三人此前可能一直在追捕采花賊,還沒有去到太清宗,換言之,三人離開此處之后會繼續北上,他自然要避免與三人同路“這條路通向哪兒?”胖子問道 “應該是通往東魏,走吧,去那里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