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什么?”鐵鞋好奇的問道。
“她在跟咱們打招呼。”左登峰曾經在文化所待過,自然明白哈嘍是什么意思,但是在此之前他只在報紙上看見過西洋女人,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活的。
門口一共站了三個西洋女子,兩個比較年輕一點兒,年紀約莫二十出頭,還有一個歲數比較大,在四十歲上下,沖左登峰打招呼的就是這個年紀比較大的,這三個西洋女子身材都很高大,前凸后翹,非常豐滿,女性特征很是明顯,鼻子都很大,倘若玉屏真人見了她們估計就找回自尊了,三人其中一個黑眼睛黑頭發,另外兩個是黃頭發藍眼睛。這三人的衣著也都是西洋的衣服,但是她們所穿的衣服已經微顯破舊,說明流落此處已經不少時日了。
“你會說中國話嗎?”左登峰側目打量著那個年紀大的西洋女子。
“會唱歌,會跳舞。”那中年女子伸手過來拉扯左登峰。
左登峰見狀急忙側身閃開,這個女子身上有著很重的膻氣,異味很濃,在戈壁邊緣的人都疏于沐浴。
“她的漢語說的不好。”那個黑頭發的西洋女子接過了話茬。
“這里還有外國人嗎?”左登峰出言問道。
“沒有了,只有我們三人。”黑頭發的女子搖頭說道,與另外那兩個黃頭發女子相比,她的態度還算是比較平靜的。
就在此時,自門內走出一個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上下打量著左登峰和鐵鞋,此人模樣兇狠,神情不善,想必是打手一流。
“今天晚上這三個人我包了,多少錢?”左登峰挑眉看了對方一眼。
“二十個大洋。”彪形大漢甕聲開口,一張嘴一股腐臭的口氣迎面而來。
左登峰身上攜帶著不少金條,但是小金條已經花光了,只剩下了十兩一根的大金條,左登峰探手自懷中拿出一根金條,屈指掐成二八兩段,然后將那短頭兒扔給了彪形大漢,他大方也是分對象的,有些人會因為別人的大方而感激對方,而有一些人則會把對方的大方當成愚蠢。
黃金的質地是比較軟的,彎曲金條并不費事,但是掐斷金條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那彪形大漢接過那段黃金掂了掂,又看了看左登峰,轉身向門內走去,“跟我來吧。”
“阿彌陀佛,說好了是來落腳的,你這是干啥?”鐵鞋伸手指著走在前面的幾個西洋女子。
“長長見識。”左登峰撇嘴笑道。
“阿彌陀佛,老衲還是不進去了。”鐵鞋轉身就想跑。這處院子就像個馬圈,四面都是房子,中間是很空曠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上面掛著轆轤,房子里傳來的yin聲在鐵鞋聽來猶如幽冥魔音。
“紅顏皆是白骨,女子無非骷髏,只要心存佛性,地獄也敢去得。”左登峰探手拉住了鐵鞋。
“阿彌陀佛。”鐵鞋合十唱佛,左登峰翻出了他曾經說過的話,逼著他無法逃走。
院子很大,彪形大漢帶著眾人走向西北角落,在行走的時候周圍房間里傳來了各種異響,有男人的狂笑,也有女人的尖叫,這種聲音令左登峰搖頭苦笑,他能聽出男人的狂笑毫無底氣,帶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絕望。女人的尖叫雖然放蕩誘人,但是細聽之下還是能聽出其中暗藏的麻木,這些人雖然還活著,卻已經活的毫無意義,他們的心已經爛掉了,只剩下了交配本能,也只有最低級的肉體刺激才能令他們感覺自己還活著。
“就這兒了,到明天中午。”彪形大漢伸手指了指西北角落的一處房間,這處房間很大,沒有窗戶,只有一道不大的木門。
待彪形大漢離去,那三個西洋女子率先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左登峰和鐵鞋隨后而入。
房間里面很是空當,門口放著幾個木制臉盆,北側和東側是一片通鋪,通鋪的東側有兩套粗劣的被褥,西北角落也有一套鋪蓋,一個人如果在某個房間住的時間長了,房間里就會留下她的體味兒,這間屋子里殘留的氣息是那三個西洋女子的,說明這里是她們三個的房間。
這里沒有桌子,沒有椅子,甚至沒有喝水的茶壺,粗劣簡陋到了極點。由于沒有窗戶,關上房門之后房間里的溫度很高,空氣流通不暢,很是憋悶。
鐵鞋一進屋就跑到了東南角落坐了下來,老大也跟了過去。十三抬頭看向左登峰,左登峰沖西北角落指了指,十三跑了過去自木床上趴了下來。
“你們是哪國人?”左登峰走到木床邊卸下了木箱。
“我們是被強盜賣到這里來的。”黑頭發的女子沒有正面回答左登峰的問題。
“你們到中國來做什么?”左登峰出言再問。
“我喜歡你們中國的文化,她們是來探險的。”黑發女子想了想開口說道。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自從八國聯軍進了北京之后,大量的中國寶物被搶走并流失到了世界各地,那些精美絕倫的器物不但價值連城,本身還蘊含著極高的文化價值,足以令愛財的洋人眼紅,也足以令洋人對神秘的中國文化產生憧憬和好奇,這個黑發女子可能是來中國尋幽探秘的,而另外兩個黃頭發的女人應該是某個想要發財的探險隊隊長或者隊員的家眷。
“你不是會跳舞嗎,跳個舞我看看。”左登峰沖那個中年洋女笑了笑。
后者聞言先是一愣,轉而扭動腰肢開始跳舞,左登峰又看向那個年紀稍微小一點兒的,那女子見狀也隨之起舞。
“你現在還喜歡我們中國文化嗎?”左登峰觀看舞蹈的同時沖身邊的黑發女子問道。
“喜歡,但是我不喜歡你們中國人。”黑發女子毫不隱藏對中國人的敵意。
“我們中國人也不喜歡你們。”左登峰冷哼開口。
“我們的男人沒有欺負你們的女人,但是你們的男人只會欺負我們的女人。”黑發女子的中文相當好,發音流暢,表述清楚。
左登峰聞言立刻想要出言反駁,想了想又無言以對,最喜歡糟蹋女人的是日本鬼子,西洋人好像沒怎么干類似的事情。
“你是哪個國家的人?”左登峰沉吟片刻皺眉開口。
黑發女子見左登峰神色轉冷,本想出言回答,但是猶豫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你不說我可以問她們。”左登峰伸手指著那兩個正在跳舞的黃發女子,那兩個黃發女子跳舞的姿勢很怪異,中國的舞蹈比較柔和,移步擰腰,旋身環臂,處處突顯東方女子的柔美和細膩,優美的舞蹈與音律一樣,都可以達到寧心靜志,陶冶情操的效果。但是西洋的舞蹈截然不同,扭臀送胯,抖腹搖ru,狂野而放肆,彰顯的不是幽靜優美,而是能激起男人征服欲望的野性,倘若以效果區分,中國女子的舞蹈暗藏的深意是‘梨花初綻懼風雨,郎君挺身且溫柔。’而西洋女子的舞蹈則直截了當的表明,“老娘已經準備好了,快上來。”
“用你們的話說我是美國人,她們兩個是英國人。”黑發女子終于說了實話。美國和英國是中國人對他們的簡稱,實際上他們國家的全名很長。
“你們都曾經侵略過我們,不過美國人現在在幫我們打日本人,我一會兒送你離開這里。”左登峰隨口說道。美國醫生救治藤崎櫻子時的場景再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
黑發女子聞言搖頭發笑,至于發笑的原因是看不起他,還是同樣的話曾經有人跟她說過而未曾兌現,左登峰就無從知曉了。
“你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左登峰出言笑道。
“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但是不相信你會救我。”黑發女子平靜的說道。
“你為什么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左登峰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用手指折斷了金屬。還有,天氣這么熱,你穿的這么多,但是你一點汗水都沒有,你一定是個功夫高手。”黑發女子觀察的很敏銳。
“那你為什么不相信我會救你?”左登峰贊許的點了點頭,他喜歡細心的人,有著同樣品質的人哪怕國界不同,也都可以算作同類。
“因為我沒有你想要的,你只是對我們外國女人好奇,并不想欺負我們。”黑發女子搖頭說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欺負你們?”左登峰對這個女人的思維很是佩服。
“你的眼神很恐怖,你不會欺負我們,也不會幫我們。”黑發女子轉頭說道。
“恐怖是用來形容環境的,形容眼睛應該用陰冷,再說了你以為男人只有被女人迷住了才會為她冒險嗎?放心好了,一會兒我就送你走。”左登峰出言笑道。
“出去以后我會給你錢。”黑發女子聞言神色微異,左登峰的話她已經信了七成。但是她心中仍然有三分忐忑,因為她沒什么東西回報左登峰。
“我不要錢。”左登峰搖頭笑道。
“天氣很熱,我去洗澡。”黑發女子站起了身,她的眼下之意是要好好伺候左登峰。
“洗澡就不必了,你把衣服脫了。”左登峰冷笑轉頭看向那兩個正在跳舞的女子,“別跳了,你們也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