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聞言轉頭看向西側靠近墻角的一張桌子,桌子周圍坐了七八個人,其中大部分是當地人的裝束,只有兩個是中土人士的衣著,這兩個人年紀相仿,約莫四五十歲,個子都不高,其中一人禿頂,說rì語的正是那個禿頂。()
“收拾一下,快走吧。”禿頂也注意到自己說漏了嘴,說完之后快速的改為了中文,同桌的那些本地人也并沒有起疑心,中國太大,各地方言各不相同。
禿頂說完之后同桌的那些人快速的收拾著離座站起,左登峰微一沉吟,放下手中的面碗走了過去,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先生,請讓一讓。”禿頂旁邊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沖左登峰開了口。
左登峰聞言并沒有讓開,而是面色陰冷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兩個人,這兩個人不似有修為在身,反倒有幾分像學者。
二人雇傭的那些向導見狀立刻探手摁向了腰間的刀柄,這些人動刀子就像拿筷子一樣習慣。
鐵鞋見狀本想過來幫忙,但是挪了挪屁股又坐了下去,別說七八個人,就是飯館的所有人一起動手也不是左登峰的對手。
“你們是rì本人,到我們中國干什么。”左登峰伸手指著戴眼鏡和禿頂的中年人。
“先生,你誤會了,我們不是rì本人。”禿頂聞言急忙擺手。
“你瞞不了我,你就是rì本人。”左登峰挑眉冷喝。
“讓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其中一名長相兇煞的向導抽出腰刀走過來怒視著左登峰,這些人名為向導,其實還肩負著保鏢一職。
“你想怎么不客氣。”左登峰挑眉問道。
“馬三兒,收起你的刀子。”就在此時,那個負責上菜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
“花大姐,這不長眼珠子的東西想斷哥幾個的財路。”壯漢收起了腰刀。
“小兄弟,回去老實吃你的飯,別多管閑事兒。”中年婦女拉著左登峰走向座位。
左登峰猶豫片刻沒有輕舉妄動,目視著那兩個rì本人帶著向導離去。
“別看了,那幾個rì本人是去敦煌粘揭壁畫的。”中年婦女用抹布擦著桌子小聲說道。
“沒人管嗎。”左登峰皺眉問道,聽這中年婦女的意思,好像這些rì本人來了不是一趟兩趟了。
“有錢拿,誰管。”中年婦女看了左登峰一眼。
左登峰聞言沒有再說什么,敦煌莫高窟里面有著大量的佛像和壁畫,這些都是古代的遺跡,被rì本人盜走了的確可惜,但是那些明知道rì本人來偷盜古代文物還助紂為虐的向導更可惡,不過這些事情跟他沒關系,不管也罷了。(。)
左登峰坐得住,鐵鞋坐不住了,他知道敦煌是什么所在,那是他佛家的圣跡,中年婦女走后他三口兩口將面條吃完就離開了飯館,左登峰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就在座位上一邊喝酒一邊等他回來。
半個小時之后鐵鞋回來了,他要殺幾個人肯定用不了這么長時間,不問可知是等到眾人離開小鎮才動的手。
“真是rì本鬼子,死的時候嘰里呱啦的。”鐵鞋坐回了座位。
左登峰此時正坐在座位上吃西紅柿,聞言笑著遞了一個紅的給鐵鞋,鐵鞋抬手接過,一咬之下汁液濺了一身。
此時已經過了飯點兒,飯館里只剩下了為數不多的食客,那個中年婦女正在柜臺上跟一個老年男子說話,左登峰耳尖,聽到那婦女是在訓斥那老年男子,聽語氣二人應該是夫妻。
“大姐,你過來一趟,我問你點事兒。”左登峰沖那中年婦女招了招手。
那個被向導稱為花大姐的中年女子聞言離開柜臺走了過來。
“大姐,這里誰的消息最靈通。”左登峰拿出一根金條在桌下塞到了她的手里,這是一根大金條。
“小兄弟,你是干什么的”花大姐低頭看了一眼,面露震驚神情,隨后一屁股坐到了左登峰的身邊。
“你看我像干什么的。”左登峰出言笑道,這個花大姐說話有著很重的口氣,很顯然平rì里少有漱口刷牙。
“你沒帶刀,所以你不是刀客,你也沒帶貨,肯定不是來做生意的,我猜你是來找東西的。”花大姐想了想開口說道。
“你猜對了,我想去羅布泊找樣東西,這里誰了解羅布泊里的情況。”左登峰點頭說道。
“你來晚了,樓蘭古城和米蘭古城都讓人挖空了,再說那里也只有一些爛木樁子和干尸,只有外國人喜歡,你去那兒干什么。”花大姐搖頭說道。
“我對樓蘭古城那堆破爛兒不感興趣,我要找的是一種巨大的毒蛇。”左登峰搖頭說道,要想打探消息就不能藏頭露尾。
“戈壁沙漠毒蛇很多,你要找什么樣兒的。”花大姐疑惑的問道,三百塊大洋足夠她辛苦數年,不折不扣的的巨款。
“體長十丈以上的毒蛇。”左登峰出言說道,在喜神客棧十三曾經表述過陰屬火蛇的長度,左登峰大致估算,那條毒蛇應該在三十米以上。
“十丈是多少。”花大姐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三十三米。”鐵鞋搶先解釋。
“哪有那么大的蛇呀,沒有,從來沒聽說過。”花大姐連連搖頭,看著二人的眼神也不對了,仿佛看著兩個瘋子。
左登峰見狀搖頭苦笑,這條陰屬火蛇的體型可以說是十二地支中最大的,先前十三標示出火蛇的個頭時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十丈的毒蛇,那還叫蛇嗎,比龍都大。
“這里其他人有沒有聽說過。”左登峰并不甘心。
“不曉得,等明天我幫你打聽打聽。”花大姐轉身看向門口,又來了一撥客人。
左登峰見狀點了點頭,示意她先去忙,花大姐將金條藏進袖子,站起身沖那撥客人迎了過去。
“阿彌陀佛,咱去窯子吧。”鐵鞋打了個哈欠,修行中人一般不打哈欠,除非真困了。
鐵鞋的意思是尋找睡覺的地方,但是這話讓外人聽來就不是這個意思了,如果沒有之前的阿彌陀佛別人還不會多想,他一句阿彌陀佛緊跟著一句窯子,直接令得飯館里的食客全體側目。
“走。”左登峰背起木箱向外走去,鐵鞋隨之而出,二人身后各自跟著十三和老大。
二人剛剛走出大門,一個身材瘦小的女人快速自左登峰身邊跑過。
“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左登峰微笑著抓住了對方探向自己衣兜的右手,男人和女人的骨骼是不一樣的,女人的骨骼比較柔軟,手腕比男人要細,因此左登峰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她是個女人。
“大爺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被抓的小偷急忙求饒。
左登峰轉頭看了她一眼,這個小偷個子不高,不過一米五,頭發很短,臉上有著很厚的污垢,年紀也就十三四歲。
“你多大了。”左登峰松手問道。
“十八,大爺要去哪兒,我也能帶路,比那些向導便宜。”小姑娘伸手西指。
“不準撒謊,你到底多大了。”左登峰柔聲開口,這個小女孩觸動了他內心最為柔軟的那根神經,讓他想起了與巫心語初次見面的情景。
“十三。”小姑娘驚怯的回答。
這話一出口,十三立刻湊到了她的身邊聞嗅著她,十三體型很大,小姑娘很是忌憚,回答完左登峰的問話轉身就跑。
“你還有家人嗎。”左登峰晃身上前擋住了她。
“大爺,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小姑娘面露驚恐,她壓根兒沒看清左登峰是怎么移動到她的面前的。
“我不傷害你,回答我的話,你還有家人嗎。”左登峰盡量放緩了語氣。
“還有我爹,我爹腿斷了不能再做向導,我也是沒辦法。”小姑娘猶豫片刻出言說道。
“這些錢給你,拿好了,快回家吧。”左登峰自懷中摸出一根金條遞到了女孩兒的手里。
“謝謝大爺。”女孩接過那根金條轉身跑掉了。
左登峰目視著女孩跑開,這個小女孩很瘦,瘦的令人心疼,第一次遇到巫心語的時候她也是這么瘦。
“走吧,去窯子。”鐵鞋打斷了左登峰的思緒。
“不去了。”左登峰搖頭說道,去窯子無非是再次感受一下人間的丑惡。
“那咱睡哪兒。”鐵鞋環視左右,鎮子不小,但是建筑比較稀朗,沒有供人住宿的旅店。
“走,去窯子。”左登峰再次改變了主意,他要去窯子,為的就是再次感受一下世人的丑惡,為他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掃清心理障礙,古語有云,山清水秀出美女,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個鎮子民風不正,幾乎全是刁民,他準備布陣圍住整個鎮子,然后逼問陰屬火蛇的下落,靠一個人去打聽沒用,這些人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才會拼命去回憶,絞盡腦汁的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阿彌陀佛,你又想去窯子殺人。”鐵鞋見左登峰面色不善,皺眉問道。
“殺什么人啊,去看看。”左登峰擺手搖頭,轉而邁步向前,鐵鞋隨后跟隨。
左登峰雖然佯裝無覺,但是心中卻浮起了疑云,鐵鞋的話在無意之中暴露了他知道陰屬木兔所在區域的那所jì院是被他和玉拂屠掉的,只不過裝作不知道而已,看來這個老和尚很不簡單,聯想起鐵鞋佯裝中毒哄騙他去尋找玉拂一事,左登峰心中的疑云越發濃重。
“大師,面色發青,是不是中毒了。”左登峰快速抓過鐵鞋的左手,靈氣快進快出,瞬間測出了鐵鞋的手厥陰心包經還處于堵塞狀態,經絡不通心智就不明,這家伙沒裝瘋。
“你又試我,我的洗髓經已練到最高境界,早就不懼毒物了。”鐵鞋甩開了左登峰的手。
左登峰聞言笑了笑,這家伙做賊三rì不打自招,不過兩方面一佐證確定他還是瘋的,只不過偶爾會清醒。
片刻過后,二人到了窯子門口,經營窯子的老板很會做生意,故意派了幾個異族女子在門口招攬生意,這幾個女子不像是維,滿,蒙三族的女子,反倒有點兒像西洋人,洋人怎么會淪落到這里來。
就在左登峰疑惑的打量著其中一個年紀不小的女子時,對方沖其微笑招手,“哈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