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所在的飯館位于南北大路的東面,藤崎等人在飯館前面的大路上,位置偏南,距左登峰有三十多米,左登峰躍出之后立刻凌空沖藤崎撲了過去。
左登峰報仇心切,不但忽視了藤崎周圍大量的鬼子,還忽視了藤崎乘坐的汽車此刻正亮著車燈,他一出現立刻暴露在了車燈的光亮之下,他先前發出的怒吼已經令外面的鬼子驚慌警覺,因此在見到他的身影之后立刻就抬槍瞄準了他。
時至此刻左登峰仍然沒有覺醒,視上百支步槍為無物,側身減少風阻,極速前沖。右臂后撤凝勢,狂聚靈氣。只待沖到藤崎近前就發出雷霆一擊要他狗命。
鬼子正規軍的軍紀非常嚴明,沒得到長官的命令他們是不會開槍的,不過在左登峰沖到藤崎身前五丈外的時候,他聽到藤崎喊出了‘ha,q,pou’
這句日語的意思是開槍,左登峰聞聲猛然冷靜了下來,電光火石之間他做出了最正確也最無奈的應對措施,他知道已經無法再靠近藤崎了,便在快速向右側屋頂躲去的同時,探手沖五丈外的藤崎發出了玄陰真氣。
玄陰真氣發出之后會令周圍的空氣猛然受冷形成寒霧,距離左登峰勞宮穴越近,寒氣形成的氣流越細,威力越大。靈氣離體越遠,寒氣氣流會逐漸變粗,威力也就越小。左登峰的玄陰真氣在三丈之內是可以取人性命的,超過三丈他就沒有把握了,不過此刻他根本來不及查看藤崎有沒有斃命,因為他看到了子彈向他飛來。
超出常人九倍的反應速度是可以看到子彈的移動軌跡的,但是卻不足以做出相應的躲避動作,也就是說能看見,卻躲不開,左登峰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轉動身體憑借運氣躲避那些發著紅光的彈頭。
左登峰的運氣不好也不壞,在聽到槍聲的時候他已經落到了對面的屋頂,一枚子彈擊中了他的右臂。落到屋頂之后左登峰快速的滾到了房屋的西側趴伏了下來,氣行右臂,檢查傷勢,發現子彈穿透棉襖,也打穿了上臂肌肉,僥幸沒有傷及骨頭。
此時他發現周圍已經沒有亮光了,藤崎乘坐的那輛汽車的車燈由于猛然受冷而爆裂,沒有了燈光之后鬼子并沒有慌亂,而是沖左登峰所在的位置盲目的開槍,阻止他再露頭。
在密集的槍聲之中,左登峰仍然能夠聽清鬼子的叫喊聲,‘保護長官’,‘快把大佐抬進車里’。類似的叫喊說明他先前發出的玄陰真氣已經奏效,藤崎一定受傷了,但是是否斃命還不好說。
“停止射擊,嚴密戒備。”就在此時,房屋對面傳來了藤崎的聲音,他這句話說的有氣無力,還帶著極為嚴重的顫音,這是寒氣入體造成的后果。
鬼子聽到藤崎的命令,立刻停止了射擊,左登峰此刻在房屋的西側屋頂,看不到對面的鬼子具體動作,不過用不著看他也知道此刻對面的鬼子都舉槍瞄準屋頂。
左登峰的目的是殺了藤崎而不是打傷他,沒有達到目的令左登峰極為憤怒,但是他也清楚今天不可能殺了藤崎了,憤然的喘了幾口粗氣之后,左登峰快速的從屋頂跳于西側街道向北掠去,他要繞出一段距離然后回去先前所在的房間,玉拂需要他的保護。
沒掠出多遠,左登峰就停住了,他看到路旁有一只兩米見方的石磨。左登峰快速上前施展生死訣將磨盤卸了下來,這只巨大的磨盤重量不下八百斤,左登峰咬牙運氣將磨盤奮力的扛到了肩頭,快速的回到了先前離開的位置。
“藤崎,我知道你到中國來做什么,以后我會一直跟著你,一有機會我就會殺掉你,你永遠不可能找齊那六個東西。”左登峰出言高喊。他的這番話有兩個用意,他要讓藤崎從今往后的每一天都活在恐懼之中,還有就是他要引誘藤崎開口說話,以此確定他的位置。
左登峰喊完,對面并沒有回應,很顯然,藤崎對于左登峰竟然知道他肩負的任務而感到驚訝,也有可能他壞事做的太多,已經記不起左登峰這個人了。
片刻過后,藤崎終于開口說話,不過他并沒有接左登峰的話茬,而是下達了沖進飯館的命令。
藤崎一開口,左登峰就確定了他的位置,猛然聳肩將那巨大的磨盤扔到了房子對面,一聲夾雜著金屬碎裂的轟響過后,左登峰聽到了藤崎夾雜著驚駭和憤怒的‘ba,ga.’
“狗日的,算你命大。”左登峰憤然唾罵,轉身快速向北疾奔,奔出百丈之后猛然斜掠回到了飯館所在的街道,與此同時扭頭南望,發現那只磨盤已經將汽車的車頭砸癟,藤崎此刻正站在磨盤西側,可惜先前扔出的磨盤位置不正,如果后移三尺藤崎就死定了。不過危急之際左登峰也不敢在街道上過分逗留,憑借著夜色的掩護快速的自北窗回到了房間。
玉拂仍然安靜的躺在床上,這讓左登峰稍微放心,但是隨即他就開始犯愁,再不走就真要被鬼子困在這里了,抱著玉拂的身體離開這里一般情況下不會對她造成很惡劣的后果,可是左登峰并不敢保證,因為他不了解辰州派的法術,萬一移動了位置,玉拂的魂魄回來之后找不到身體可就糟糕了。
左登峰猶豫的同時鬼子已經沖進了飯館,此刻正快速的沖上二樓,左登峰無奈之下只好沖出了房間,將摸黑沖至二樓的鬼子逐一殺死,隨后跑到一樓門口,延出靈氣將一樓的的飯桌長凳等物逐一的拋扔出去阻擋鬼子沖進飯館。
鬼子遭到阻擊,立刻沖飯館開槍,飯館的墻壁是土墻,但是土墻很矮,高僅三尺,上面就是木窗,左登峰只能蹲在土墻下躲避子彈,鬼子打過一輪再度沖了進來,左登峰如法炮制的延出靈氣將飯館的器物抓扔出去給予阻擊,與此同時將那些死去鬼子的尸體抓到門口堆積起來拖延鬼子的進攻速度。
就在左登峰左抓右扔忙的不亦樂乎之際,猛然發現鬼子停止了進攻,伴隨著藤崎的怒喊,從外面扔進了幾個冒著煙的木錘子,這東西左登峰之前見過,知道它叫手榴彈,也知道它能爆炸,情急之下急忙閃身回到了二樓,剛剛進門就聽到樓下傳來了幾聲巨響,震的房間的頂棚直落土灰。
巨響過后,大量的鬼子叫嚷著沖進了飯館,左登峰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無奈之下再度沖出房間將沖到樓梯口的鬼子抓扔了出去,隨即靈氣下行凝勢于足,猛然抬腳奮力下踹,將木制樓梯與二樓銜接的部位踹塌,鬼子叫嚷著與樓梯一起跌了下去。
踹塌樓梯并不能徹底阻止鬼子沖上二樓,因為在另一面還有一處樓梯,鬼子掉下去之后立刻分兵兩路,一路沖左登峰所在的房間開槍,另一路從東側樓梯開始登樓。
二樓的房間門窗都是木制的,子彈可以將其擊穿,左登峰情急之下只好將窗口的桌子放倒挪到玉拂躺臥的床前,防止她被子彈打中。
“怎么回事兒?”就在左登峰挪移桌子的空當,從北窗跳進了一個女人。
“什么東西?”左登峰皺眉打量著從窗戶跳進的女人,這個女人的年紀約莫三十多歲,身穿黑衣,長發披肩,面色蒼白,身高足有一米七,雙手的黑色指甲長達數寸,右手提著一個包裹,通體上下沒有任何活氣兒,因此左登峰在第一時間就敏銳的察覺到這個人不是個活人。
“我是崔金玉,我回來了。”女人快速的沖木床走去。
“我第一次給你送飯的時候有沒有紅燒肉?”左登峰急速閃身擋在了女人和木床之間,雖然女人說話的聲音與玉拂毫無二致,但是左登峰還是不放心,因為玉拂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全是點心,哪有肉食,先攔住他們,給我爭取點時間。”女人快速的走近木床,從玉拂手里拿出了那兩張黃色紙符,紙符被拿走之后,女人立刻僵立不動,而玉拂則從床上翻身而起,快速的解著衣扣。
“你這是干嘛呀?”左登峰探手擊碎窗戶,向外發出了一道玄陰真氣,凍的鬼子嚎叫奔逃。
“這具女尸是我們辰州派的法器。”玉拂快速的解開衣襟脫掉了外衣,脫掉外衣之后,左登峰發現玉拂身上各部位都穿著了金黃色的金屬甲片,有大有小,密疏不定。
就在左登峰愕然回望之際,玉拂快速的將身上的黃色甲片逐一卸了下來覆到了那具尸體身上,動作極為嫻熟,很顯然她之前已經多次做過類似的事情,這些金甲平時是穿在玉拂身上的,可以充當護身甲,關鍵時刻也可以穿在女尸身上施展法術,這一刻左登峰才明白玉拂魂魄出竅就是為了去南京帶回這具尸體和女尸手上的包裹。
“這東西有什么用?咱還是快走吧?”左登峰在玉拂為尸體披掛金屬甲片的同時,一直使用玄陰真氣外放拒敵,白天與少林寺高手比拼已經令他受了傷,此時潛在的傷勢逐漸凸顯了出來,靈氣已呈不續之勢。
“一封爽靈正五行,二封胎光起陰靈,三封幽精通靈物,四閉七竅顯威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起!”玉拂并沒有回答左登峰的話,而是在為女尸披掛金甲的同時快速的念誦咒語,披掛金甲與咒語的念誦同時結束,玉拂再度躺下了。
“不是起嗎,怎么躺下了?”左登峰見狀急忙閃到了玉拂的近前。
“你留下守護我的本體,我出去殺了他們。”披掛了金甲的女尸快速的活動著肢體,那些金甲幾乎護住了它全身的所有關節和重要部位。
“這東西是什么?”左登峰愕然的望著眼前的這具身披金甲的女尸。
“我們辰州派的鎮派法器,金甲僵尸。”玉拂說完,立刻驅使著女尸沖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