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唐城看著一言不發的王銘旋,輕聲問道:“小旋,你不知道姬銘是域外天魔嗎?”
王銘旋似乎想起了什么,莞爾一笑:“怎會不知道,尤其這一年,那家伙壓根就沒掩飾過。”
聽到這,唐城更興致勃勃的問:“那你還喜歡他嗎?他的過去你根本一無所有。”
王銘旋專注認真的看著唐城,一板一眼的回答:“有些事情不需要尋根問底,就像我也不知您為什么要收我為仆。我慶幸他來自遠方,也不清楚我的過往,時間會證明一切。”
唐城眼底閃過一絲悲哀,自嘲說道:“你的過往?呵呵,憑時間贏來的東西,時間肯定會為之作證。
至于為什么收你跟楊雪為仆,回到唐門自有分曉。”
“嗯。”王銘旋沒有追問下去,她就是這樣的女子,外柔內剛,恬靜而懂進退。
尋龍鎮疫區,一眾醫師沒一人懼怕這要命的肺炎,舍生忘死的醫治著傷者,奮戰在一線。
不斷上演的暴力事件并不能讓他們棄醫從文,反而讓他們發出一句“此生無悔投醫道”的吶喊。
對于惶恐不安的傷者,他們發出“我敢拿命保護你,你還怕什么”的安慰。
一邊是醫者仁心,一邊是暴力傷醫,是什么讓醫師如此忍辱負重?
姬銘教導著淺淺:“五師妹,你看看那邊的鐘爺爺,八十三歲了,還在一線奮斗,你以后見到醫師得尊敬一點,尤其是見到王銘旋姐姐,知道嗎?”
淺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下次見到王銘旋應該喊婆婆吧,她淺淺最尊老愛幼了!
“三師兄,你以后真不會娶王醫師為妻嗎?”
姬銘笑嘻嘻的說:“只會是點頭之交,最多就是管鮑之交!”
淺淺高興的瞇起臥蠶笑眼,抱著小狗,心滿意足的去幫忙分藥。
樹行細心的照顧著患者服藥,心里想的是她也一定在世界的某處救死扶傷吧。
韓曉虣眼神復雜的看著老老小小的醫師,各顯神通的忙碌工作,廢寢忘餐的救助傷者。
種花家還好吧,好想回去看看,那里一定已經好起來了吧,姬銘說他們現在都安居樂業,那是最好的時代。
那里也有醫生在,再恐怖的疫情也不會造成人間煉獄,再動蕩的局勢也不會讓醫生受到傷害吧?既然經得起風雨,斷不會經不起平凡吧?真的好想好想回家,我現在回去算是衣錦還鄉了吧。
“老祖宗,咱們回家吧?”姬銘背著淺淺抱著小狗說道。
“回家?”韓曉虣一時的恍惚。
“對啊,回咱們劍廬啊。”
“嗯,回家!”
井空大師看著熄滅的魂燈,連連退后,最后摔倒在地上,難以置信的問道:“是不是魂燈出問題了?不應該熄滅的,不應該的。”
嚴青衫方才教訓完劉一陽,本來還怒氣沖沖的他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睛,說出最蒼白無力的四個字:“節哀順變。”
井空大師失神的念叨道:“他說過要幫為師報仇,用手中三尺青鋒跟他們講一講道理的,怎么就比老子還先走一步?!他天資聰穎,下山的時候已經金丹中期,誰能讓他神魂俱滅?”
嚴青衫睜開了眼睛,提議道:“咱們去天機閣問個水落石出吧?”
井空大師失魂落魄的擺擺手,而后站了起來,眼中瘋狂滿溢,狠狠說道:“那還用問嗎?都說小姬颰上山后就獨得恩寵,老夫要告訴他陸小二,每一個徒兒都是我的心尖尖。”
“老伙計,你別沖動,劍主自有公道!”嚴青衫準備用武力讓井空大師先冷靜冷靜。
“老嚴,沒用的,你知道我的脾性,阻得了一時阻不了一世。
我曾經問過小姬颰,若你二師姐被蜀山所困,大師兄被昆侖所殺呢?
踏蜀山,碎昆侖。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似曾相識的一天還是來臨了,老嚴,幫我告訴小姬颰,那個約定作廢了,我要他福壽雙全,給咱們一柱峰一脈開枝散葉。
幫我告訴草莽,不用怕他的劍道離經叛道?離的什么經,經不過是先賢所寫而已,叛的是什么道?道不過是先賢所走的路罷了,為何不自己去試試看?讓他練劍的同時不要把道理訣落下。
幫我告訴淺淺,我在在某處看著她成為江湖共主,讓她將來無論取得多大成就,哪怕放眼可以看見宇宙洪荒,切勿看不見社會底層最悲慘的世界。
至于我的二弟子畫絳悠,你若有機會見到的時候記得告訴她,老夫想她了,讓她玩瘋了就常回家看看,家里以后她就是老大了,多照顧師弟師妹。”
嚴青衫終沒動武,看著井空大師一步步的下山,慢慢的消失不見。
忽的,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
“對了,告訴韓曉虣,記得不要幫老夫報仇!”
PS:明天得出國旅游了,幸好我有四個字的存稿,“井空之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