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峰上,四師徒在收拾遠行的細軟。
應該說是三師徒,只見淺淺小姑娘把她柔若無骨的小肉手化作小風車,快速旋轉打圈,小短腿步步生風,滿場飛奔,使得整個草廬都明亮了起來。
“三師兄,咱們這是不是要去闖蕩江湖,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啊?”
好好的仙俠世界走什么江湖武俠風啊,于是忍不住打擊一下小丫頭:“五師妹啊,要是你哪天發現這個江湖并不是你想要的江湖,那怎么辦啊?
江湖很不好,酒也還不行,萬一見不到你想要的兒女情長,看到的都是爾虞我詐。
江湖險惡,水深船易翻,這句話學院教過你了嗎?”
小姑娘聞言后停下了腳步,咬著手指頭認真的思索起來,一雙明媚的笑眼難得的嚴肅起來。
“三師兄,我想通了,要是江湖不好,那咱們就得努力把他變好啊,多簡單的事情呀!”
“不不不,五師妹,別咱們咱們的,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做。”
焦淺淺目光遲疑,顯然覺得自己有點力有不逮,于是趕緊把視線投到師父與四師兄。
井空大師連忙閉眼裝作打坐,嘴里卻念念有詞的說道:“小淺兒,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做,也必須自己做,大道獨行啊。”
許草莽真誠的看著小姑娘,堅定的點點頭,生硬的安慰著:“小師妹,我們可以憑借手中的三尺青鋒,殺出個朗朗乾坤。
但凡有物阻攔,一劍開道,但凡有不平事,一劍而平,師兄定還你一個理想鄉。”
小姑娘嘟著小嘴,淚眼盈盈的,委屈搖頭道:“江湖不應該是這樣殺出來的。”
姬銘不會因為心疼就不讓淺淺淚流,生活不缺難過,哭過后就要更堅強的活。
“小師妹,你真的想讓江湖不只有爾虞我詐,而是老有所依,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你要的是這樣的江湖?”
小姑娘熟練的拿起姬銘長袍擦起眼淚鼻涕,舉頭望著姬銘用力的點了點螓首。
“怕不怕萬般千種的苦難?”
“怕!”
“那還要不要做?”
“要!”
姬銘抱起小姑娘,讓小姑娘坐到他的肩頭,雙手扶著她的柳腰走出草廬。
“小師妹,你看看山下,是不是很渺小?但山下有句話說得很對,老百姓如果不下苦功夫、死力氣去努力做成一件事,根本就沒資格去談什么天賦不天賦。”
焦淺淺看著山下的星星點點,似懂非懂的問道:“做江湖盟主需要很有天賦嗎?”
“那就得看你心中的江湖指的是什么了?江湖,有字面上的江海湖泊,有以人為本的恩怨情仇,有修仙門派的百家爭鳴。”
焦淺淺膚如凝脂,哭后更顯得白里透紅,她嬌憨的回道:“我輩劍修自應無懼險阻,小問題我自己能解決,大問題內有師門,外有管如依姚汝瑋他們。”
姬銘瞇了瞇眼睛,沉吟不語,我的師妹實在太張揚啦。
淺淺小姑娘天資聰穎,立馬反應過來,大聲辯駁道:“我讓管如依用美人計啊,我已經跟姚汝瑋絕交了!真黃傳與狼牙棒里面就有教的,那個叫想見桃花的作者真帥啊!”
姬銘把小姑娘放了下來,牽起對方小手,柔聲細語道:“咱們回去吧,許草莽應該都把細軟收拾好了。”
心里想的卻是江湖兩個字總是那么的迷人,尤其上輩子看過那一本神級太監書后,嬌·艷·江湖,十年以上的老司機才懂。
草廬內,井空大師依然假寐,“一家四口”的行李自然大部分都被許草莽承包了。
井空大師看著眼前最不討喜的四弟子,這才發現許草莽已經不知不覺練到練氣二層巔峰,隨時都有可能到突破第三層。
大師暗暗自責起來,于是開口問道:“小草莽,怎么開始練功了?”
許草莽冷冷回應:“不想像西門吹雪那樣籍籍無名,更不想比師父你還短壽!”
井空大師:……
井空大師忍住了清理門戶的沖動,強迫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假心假意關懷道:“一會等你師妹回來了,我就把本門核心功法道理訣傳授給你們兩個。
望你們今后能好好練功,將來有更大的道理跟這世界說上一說。”
許草莽頭也不抬的懟天懟地懟師父:“三師兄已經偷偷的把道理訣傳授給我們了,說不懂的話就去問他,還說最好別問師父你。”
小男孩難得的欲言又止,猶豫再三還是補充道:“我想應該是師父你對道理訣的理解不行,三師兄不想我們誤入歧途吧。”
井空大師忽然覺得心好累,剛準備踏出草廬呼吸口清新空氣的他,卻聽到門外雷聲轟隆,焦淺淺那稚嫩而堅定的大愿。
“三師兄,請你相信我,以我此生為鑒!”
“為人,則秉一身浩然氣,還江湖朗朗乾坤,做頂天立地大劍客!”
“成仙,就要澤被天下蒼生,哪怕天庭已崩,我就要證明靈氣不絕,吾道不孤!”
“做鬼,假使天地不要我生,我偏要在罡風春雷之中證長生,偏要以鬼神之身擁菩薩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