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武侯區政府出來已經中午了,在楊秀蕓的提議下,他們要選一個比較溫馨浪漫地方去吃飯。
秀蕓說:“在市中心的天主教堂邊有一家名叫九顆樹餐廳,這個餐廳比較溫馨浪漫。餐館的菜不錯,價格也公道,我們今天中午就到那里就餐。”
奮強此刻心情正好,自然不反對,他知道市中心天主教堂的位置,用不著秀蕓指引,直接駕駛著汽車往市中心天主教堂駛去。
他們很快來到了天主教堂前的空地,九顆樹餐廳的門前有九顆百年的銀杏樹,據說餐廳名字的由此而來。
整個餐廳是一幢兩層樓的木質結構的小洋樓,餐廳在一樓,八扇寬大的落地木窗特別顯眼,窗欞的玻璃五顏六色,別具風格;往餐廳里走,里面裝飾具有西方教堂的格調,在餐廳的一角擺放著許多書籍供客人們休閑時閱讀。
在這里就餐的人說話很小聲,沒有內地餐館那種喧鬧聲,據說這里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秀蕓選了一個靠近木窗的餐位坐下,奮強坐在她的對面。她告訴奮強,餐廳下面是個酒窖,有包間,平常中午來這里就餐的人很少,所以沒有必要選包間。
餐廳的窗戶開著的,可以看到窗外的風景。盡管外面正值中午艷陽高照,但由于有九顆高大的銀杏樹相互遮掩,綠樹成蔭,再配上周圍布置花臺、盆景中的綠草和點綴的鮮花,窗外的環境顯得清幽宜人。
餐廳里的服務員認識楊秀蕓,她是這里的常客,沒等她招呼,就有人來到了他們的餐桌旁,楊秀蕓用手比劃了一下,對服務員說了一句:“小燕,你按老規矩給我上菜。”
小燕明白似得點了一下頭,然后轉身就走了。
奮強隨即停止翻看手中的菜單簿:“她就這么走開了?我們真的不用點菜嗎?”
楊秀蕓同樣用很小的聲音對華奮強說:“我已經點過了,等一下你敞開肚子就好。”
奮強把菜單簿放下說:“你對這個餐廳挺熟的。”
“當然啦!”楊秀蕓告訴他說,“我跟餐廳的老板還是老熟人。”
奮強贊嘆道:“難怪,服務員看到你挺親熱的,你的一個手勢,她就明白你點什么菜了。”
“你知道嗎?”秀蕓問,“這家餐廳的老板是新加坡人。”
“新加坡人?”奮強重復地問了一句。
“對,”秀蕓說,“這位老板雖然四十多歲了沒有結婚,但他的手上卻戴上了結婚戒指。”
奮強感到奇怪地問:“為什么?”
“這是他為他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戴的。”
秀蕓開始講述這家餐廳老板那個感人的愛情故事——
九顆樹餐廳的老板叫劉子良,在新加坡長大的,當他21歲讀大學時,他認識了在酒店從事管理工作的姑娘李娜,他們兩人一見鐘情。李娜人雖然長得一般,但聰明好學,英文特別好,常常幫助劉子良寫英文作文,解決他學習遇到的難題,他們倆人一來二往最后私定了終身。
說到這里,秀蕓嘆了一口氣,說:
“唉,可惜呀,天有不測風云,李娜在赴新西蘭讀MBA途中遭遇車禍意外身亡了,這對恩愛情侶從此陰陽相隔。這對劉老板的打擊太大了…因為他曾經承諾過的,會永遠愛著李娜,發誓這輩子只娶她為妻。打這以后,劉老板的愛情已經死去,留下的只是他日日夜夜對李娜的思念。在這之后,劉老板把母親給他的戒指戴在了左手的無名指上,對外宣稱他已經結過婚了。”
“劉老板真是個癡情種…這是老天不公呀。”奮強惋惜地說道。
秀蕓眼睛盯著奮強,突然問:“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會這樣地愛我嗎?”
奮強對楊秀蕓的突然問話,沒有一點心理準備,一下子沉默了起來。
好在,這當時,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不一會兒就把餐桌擺得滿滿的。
奮強看到滿桌子的菜,說:“你點的太多了吧,我們兩人根本吃不完。”
秀蕓告訴他:“我今天下午沒事,我們可以在這里待一下午,別著急,慢慢吃,這里的菜挺好吃的。”說著,秀蕓夾了一塊牛排放在奮強的盤子里,“這里的香煎小牛排可是招牌菜,你快趁熱吃。”
接著,秀蕓給奮強一一介紹餐桌上的菜——桌上有新加坡娘惹咖喱雞、黑胡椒牛肉、香煎三文魚、經典鹽焗雞塊、獅城福建五香豬肉卷、法式野生蘑菇濃湯等,菜雖然很多,但秀蕓吃得很少,只一個勁地勸奮強吃。大多時候,喝著她鐘愛的薏米水。
秀蕓要了兩瓶法國拉菲紅葡萄酒,她對奮強說:“為了慶祝你的財產失而復得,我特意要了兩瓶紅葡萄酒。我們一人承包一瓶,必須喝完。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還可以再要。”
想到上次吃火鍋出丑的醉態,奮強立刻擺手,說:“等一會我還要開車送你回去,不能喝多了。”——那個年代對喝酒開車,交警查得不嚴,酒后司機是可以開車的。
“瞧你那個熊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怕我吃了你不成?”秀蕓口無遮攔地說,她舉起酒杯,“來,我們干杯。”
當她把酒杯與奮強的酒杯碰了一下之后,才意識到她剛才說話聲音有點大了,她立刻降低聲音說:
“我忘了,這家餐廳不許高聲喧嘩。”
兩人一邊吃菜、喝酒,一邊閑聊著。
奮強想起了退還他被盜家具贓款的,他問秀蕓:“公安局退還我被盜家具的贓款是怎么得來的?我怎么算都湊不夠25.6萬元。”
隨即,奮強扳起手指算起來:“我的家具被騙是65套,算5.2萬元,原材料被盜接近10萬元,被砸壞的家具25套,半成品15套,合計為40套,按成本價是600元一套,算2.4萬元,總共才17.6萬元。這差得太多了。”
“你傻呀,”楊秀蕓說,“這個賬的算法是我告訴公安局的。你報案被盜、被砸的家具一共是105套,按照當時的售價是每套1200元,總共是12.6萬元,被盜的原材料為10萬元,還有3萬元是作為他們經濟損失的補償,這里面包括你工廠被砸壞的機器設備、被打傷工人的治療費以及你的經濟補償費等等。我沒有料到李東偉很爽快地答應協助公安局全部退還贓款。早知道這樣,我該把經濟損失費再提高點。”
奮強卻很滿足地說:“就這個25.6萬元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秀蕓笑了笑,揶揄道:“你就這點出息呀?有了這些錢,你不用去上班了,每天抱著這些錢睡覺算了。”
隨即,奮強講起他離開成都去東莞打工的事情,秀蕓說她自招商引資之后,自己創業的艱辛和難處。
秀蕓說到最后自己喝了一口酒,說:“既然走上了創業這條路,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你應該體會得到。”
奮強與秀蕓碰了一下杯,問:“你現在是否后悔當初選擇了創業這條路?”
“沒有!”秀蕓告訴他,“我一點也不后悔,只是覺得以我現在的資產今后幾輩子都用不完了,我還這么拼命干嘛?我失去了方向,我都不知道拼命賺錢究竟是為了什么?理想?夢想?實現了又怎樣?可我的并沒有終止,仍然想賺得越多越好,人的永遠沒有止境的。”
“別說這些,沒有人會嫌錢多,有錢不賺一定是傻子——我們干杯。”奮強安慰著,拿起手中的酒杯與秀蕓碰杯。
秀蕓放下酒杯,問:“你回成都之后,有什么打算?”
奮強把酒杯放下,說:“我準備重新創業,開一個家具廠。正好公安局追回的那些錢除了歸還你們替我還的債之外,其余的我可以用它作為開辦家具廠的資金。”
秀蕓立刻回應道:“我替你還債的錢你不用還,你的資金太少了,辦家具廠不夠,我還可以給你追加一部分資金。”
“不成。”奮強搖頭說,“你的錢我一定要還。”
“好吧,那這樣——”秀蕓說,“我把你要還的錢作為入股投到你的家具廠里,你不反對吧?”
“可以。”奮強點頭同意,“我就當你入股的股份——今后按我投入家具廠的總資金額度給你計算股權和分紅。”
事實上,那點錢楊秀蕓根本沒有當一回事,她說:“你覺得怎么辦好就怎么辦。既然你想辦家具廠,那廠房選好了沒有?”
奮強老實回答道:“沒有,我剛剛回來。”
秀蕓輕笑一下,說道:“我已經給你選好了。”
“啊?…你這是神算嗎?我們見面的第一天,你就知道我要辦家具廠呀?”奮強感到十分意外。
秀蕓回答:“就在今天我們早上在武侯區二環路外一條大路兩邊,沿著道路的兩旁堆滿了舊木料、舊門窗的那個地方。”
“你準備要將路兩旁那些做舊木料、舊門窗的生意人攆走?”華奮強問道。
秀蕓告訴他:“我已經得到了武侯區政府的土地批文,我準備把道路兩旁的地租借出來,修建一個規模像樣的家具商場。你順便利用那里的土地在附近修建一個廠房,在那里開辦家具廠。對于那些道路兩旁賣舊木料的生意人,我們會安排好的。”
“謝謝你了。”奮強由衷的感謝。
“你這樣說就見外了。”楊秀蕓有點不高興了,“我們是一家人,不說見外話。”
“好,喝酒,喝酒。我先干為盡。”奮強只好舉起酒杯自己將一杯喝酒喝干了。
他們的這頓飯從中午吃了一個多鐘頭華奮強經不住楊秀蕓的勸,喝了半瓶紅酒,他覺得已經到量了,任憑楊秀蕓怎樣勸,不再喝了。喝得滿臉通紅的秀蕓只好招手叫服務員到她的跟前來結賬,奮強本想搶著買單,可惜,餐廳里的服務員只聽蕓姐的,怎么說都不肯收下他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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