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符石中到底有多少張符箓?無人知曉,千年的時間蹁躚而過,一代代符宗的弟子一次次拓印,一次次從中繼承著數以百計的符箓,十塊印天石,這是每一個符宗弟子在拓印符箓的時候,一貫的習慣。
似乎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無論是哪一個弟子,在第一次面對拓符石的時候,都會攜帶著十塊印天石。當一種行為成為習慣之后,也就失去了追本溯源的意義了。
十塊,莫非這塊拓符石中,只藏有一千張符箓?
這個問題沒人知道,就像眼前即使是站在符宗頂峰的四人,拓印符箓最多的也不過是端木風,956張。其后便是符老945張,這個數字是在兩年之前,前往無邊森林時的數字,而正是那一次,符老意外的從其中窺見了一張八級符箓,便有了到玄天大陸練習的決心。至于現在如何,怕是不清楚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當子風手中的印天石依然黯淡的握在手中的時候,之前因著衍魂之術掀起的驚奇一掃而光。歐陽信冷笑一聲,“我還以為能有拓印多少張呢,搞了半天是嚇唬人啊…現在一張都沒有,好厲害,這在符宗怕也是第一人吧。”
還別說,在符宗的記載中,稍微有點精神力的人,在接觸到拓符石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拓印幾張下來。像子風這樣,一站就是兩個時辰,顆粒無收,怕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吧。
此聲一落,司馬空幾人也跟著哂笑了起來…在爭霸大比結束之后,一種敵對的情緒早就已經扎根在幾人心中。符宗是以他們為首,昨天是,今天是,明天也是,無可改變。
“你懂什么,這就叫出其不意。”司馬空一陣搖頭晃腦,似乎在故弄玄虛一樣…
要知道,子風現在可是在拓印,旁人不能出聲打擾,這是最基本的事由,偏偏幾人這般肆無忌憚,甚至連端木風和刑天也是一副任由他們胡鬧的樣貌。這下,脾氣再好的符老也是看不下去了,臉色鐵青,正欲出聲的時候…
可不要忘了,場中動怒的可不單單是符老一人,東方晴的脾氣也是擺在這里,東方家族的底蘊,場中不是哪一個人能夠隨隨便便相較的。“嚷什么嚷,拓印符箓的規矩,你們不會忘了吧,什么亂七八糟的,有本事的話,昨天爭霸的時候躲什么,上啊。沒本事的人就知道亂嚷!”
歐陽信一個箭步,站定在東方晴面前,別人怕她東方家,歐陽家不怕,“東方晴,你說誰呢?有膽量的話,斗符!”
“斗符?你也配!整天跟在別人后面點頭哈腰,一點符師的本色都沒有,沒興趣!”揮了揮手,如同趕蒼蠅一下,東方晴懶得搭理這些人。
歐陽信拳頭高舉,揚了半天,還是緩緩放了下來。先不說長老都在場,這一拳一旦揮出,也就意味著剛才東方晴所說的一切都屬實,“跟在后面?東方晴,你還有臉說,那你現在跟著某人的屁股后面跑,這又算什么?跟屁蟲?哈哈…”
此聲剛落能夠看到東方晴臉上掠過的一絲冷厲,上前一步,站定在歐陽信面前,“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喜—歡—他,所以我才跟著他,你呢?難不成,你也是?”說到這里,東方晴忽然打了一個冷戰,其后厭棄似的朝著后面退了幾步。
谷梁歸在東方晴開口的剎那,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一直強忍著,強忍著,最后在看到東方晴的表情之后,實在忍耐不住,‘噗’的一聲笑出聲來,之后又覺不妥,假裝咳嗽,笑著咳嗽著,好不快活…
卻說也正是因為東方晴這一番話,符老臉上也被笑意籠罩著。唯有一旁的唐允,尷尬的笑著,但是心底卻沒來由的一陣心痛,東方晴喜歡子風,這是在她返回到符宗之后,就已經宣揚開來。相比較她的火辣而言,唐允似乎是一滴在晨曦中,緩緩成形的露水,晶瑩著,停在枝頭,卻不知道是該讓它在陽光中緩慢的被蒸發掉,還是應該任其從枝葉上滴下,果熟蒂落一樣。
矛盾,如果沒有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其撕開的話,中間的過程就是煎熬。
“你!”這般言語之下,歐陽信哪里聽不出來,這是在諷刺他和夏侯洋有那啥,雙拳緊握,再也控制不住,正要上前之時…
“放肆!”端木風一聲大喝,但是這喝聲到底是沖著歐陽信,還是東方晴,抑或是此刻陷入沉寂中的子風,就不得而知了,“拓符之時,都給我老老實實呆在一旁,不愿意看的,可以離開,總之少說廢話,閉嘴!”將歐陽信喝退,端木風一臉陰沉。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原本隱藏在符宗內部的矛盾,因著武子風這個導火索,全都激發開來了。這本就在符老的意料當中,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又何況這木,不是一般的木,而是一棵快速成長的參天大樹…
聞聲,上官飄和司馬空停了沒停,轉身就朝著大殿之外走去,眼看著就要離開的時候,不曾想,子風手中一直沒有動靜的印天石,亮了。
這一亮,連外面的驕陽都隨之黯淡無光,整個大殿一瞬間就被霞光籠罩著…
但見之前游動在拓符石上的線條,纏繞和,扭曲在一起。于是讓眾人大跌眼鏡一幕出現了…
一張張在虛空中組成的線條,蜂擁著,爭先恐后的朝著印天石洶涌而來…
呼吸之間,第一塊印天石亮了。
少頃,第二塊隨之亮了起來…
第三塊,第四塊…分明就沒有半分吃力,或者遲緩的跡象…
等到第八塊,第九塊,第十塊的時候,場上所有人的臉色蒼白一片…
視線中,那第十塊印天石變得通體瑩白,和之前那九塊一模一樣,難道子風拓印了一千張符箓?
正待谷梁歸欲將將子風叫醒的時候,卻被符老阻攔住,“慢著,好像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