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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丹在臺下專心做著后期,大刀闊斧,將那些不合時宜的言論統統刪掉。
盧知魚在臺上卻渾然不知,此時面對燕裕和陳靈韻的貫口相聲,已經有了完全招架不住的感覺。
天見猶憐啊!盧主持人幾十年的從業生涯,什么時候遇到這種情況過?
向來都是她游刃有余地操縱話題,將窘迫不堪的嘉賓玩弄于股掌之中,想不到這次居然老馬失蹄,在兩個年輕人身上反復吃癟!
為了避免對面再繼續自由發揮,盧知魚也不得不從事先準備的話題里,挑出那些簡單的、沒什么懸念的問題來問。
“所以,燕隊長對這支戰隊的未來期望是什么呢?”她保持著優雅知性的姿態,笑著問道,“或者說,戰隊的長遠目標是什么呢?”
軍人天職是保家衛國,這你總應該會答吧?給我說標準答案啊!
“當然是此世最強啊。”燕裕也保持著從容不迫的姿態,笑著回答,“軍人要追求勝利和榮譽,只有強者才能奪取勝利,所以‘此世最強’便是我們戰隊追求的終極榮譽,我想這個問題不會有任何其他的答案。”
盧知魚:………
你是哪里來的現代兵王嗎?!
當然,若是繼續不識好歹地追問,只會讓對方說出更多驚世駭俗的臺詞來,因此盧知魚很識趣地換了個問題:
“最近國外也涌現出了一批很厲害的修士,如果將來發生地緣沖突或者國際競爭,燕隊長有信心能奪取勝利,為國爭光嗎?”
問你有沒有信心能贏,這應該不會有其他答案了吧?
“國外?哪個國啊?”燕裕輕蔑不屑地反問,“如果不是重櫻,其他國家的超凡者,輪不到我們鎮東軍去對付吧,米契搞那個什么超級英雄軍團,搞來搞去就是個外籍兵團,估計他們自己還沒玩明白呢。至于重櫻嘛,現在肯定是打不過我們的,你知道他們的國家陰陽師道館藏在哪里嗎?不知道對不對?那么為什么要保密藏起來,不用我多解釋了吧?”
盧知魚:………
能不能不要說得那么詳細?就說一句“我們會全力以赴”很難嗎?
場外那邊再次傳來信號,示意她這次訪談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盧知魚立刻如釋重負,拿出準備好的最后問題:
“好吧,在節目的最后,燕隊長您想對咱們陸國的修士們說什么呢?”
燕裕沉吟了一會兒,轉頭看向現場的攝像機,認真說道:
“雖然我注定是此世最強,但你們可以爭奪此世第二強的位置。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加油吧諸位,風云動蕩的大時代即將來臨,哪怕是鯉魚也有躍龍門的機會了!”
燕隊長的最后陳詞慷慨激昂,擲地有聲,臺下的曹文丹迅速按下刪除鍵,把前面那句“我注定…你們可以爭奪…”啪地刪掉,只留下后面“天行健”部分,又快速讀了幾遍,忍不住高聲贊道:
“說得好!”
“看吧。”燕裕轉頭跟陳靈韻說道,“連節目組都叫好了,這次訪談不是挺順利的嗎?也不知道戚教官究竟在擔心個什么勁。”
“確實。”陳靈韻愉悅地笑——并不是假笑,而是發自內心的滿足,仿佛吃飽了樂子的樂子人。
旁邊的盧知魚忍了好久,才勉強將心中那些修辭優美、情緒激烈的詞語給按下去,客客氣氣地假笑道:
“這次能采訪到燕隊長和陳副隊長是我的榮幸,希望下次還能有合作的機會。”
下次采訪讓副總編找別人來吧,誰愛來就誰來,我是真不敢來了。
“伱看吧?”燕裕又跟陳靈韻說道,“我之前怎么說的?”
“被你說中了。”陳靈韻笑意盈盈——她當然記得燕裕之前說過“能采訪到我,已經是他們的榮幸了”。
“辛苦你了,盧老師。”燕裕站起身來,朝盧知魚客氣點頭。
確實,我可是太辛苦了…盧知魚心中的憋悶情緒稍減,只聽見燕裕又道:
“這次訪談內容里面,可能會有一些敏感內容,你們該刪減的就盡管刪減吧,一切以宣傳目標為優先就好。”
既然知道內容敏感就不要講啊!
盧知魚快要繃不住臉色了,只能裝作“場外有人叫我”,趕緊離開了攝影棚。
燕裕剛伸了個懶腰,忽然手機就響了起來。
“劉少”向你發起了語音聊天 “喂?”燕裕將電話接起來。
“老燕啊,聽說有人講我壞話?”對面的劉龍韜直接問道,“我說,這有點不厚道了吧。”
“你在我這邊安插了間諜?”燕裕愕然。
“拉倒吧,還需要間諜嗎?”劉龍韜呵呵說道,“人家本來是打算先采訪我的,您猜是為啥?”
今天這家媒體單位里頭有你們劉家的人唄,這有什么難猜的啊?
陳靈韻事前說過,“本來是要第一個采訪定北軍的,后面臨時改成了鎮東軍”——拍腦門也知道肯定是他們領導層內部,有劉龍韜和陳靈韻背后的兩家長輩的勢力在對抗。
最后雖然是陳家贏了,但劉家也未必會乖乖配合。那主持人最開始提了一堆爭議性問題,沒有上面某位領導的點頭,她敢隨便瞎問嗎?
簡直是笑話,還想算計我這個此世最強!
“哪里說你壞話了,我是那種人嗎?”燕裕灑然一笑說道,“我原話說的是‘你是定北軍扛把子,你當老二沒人敢稱第一’,不信你問問你的間諜。”
“算了。”劉龍韜無所謂道,“老燕,您就趁現在多得意一會兒吧。”
“怎么了,準備了秘密武器?”燕裕笑呵呵地問道。
“沒有。”劉龍韜從容說道,“對付您那后宮戰隊,鶯鶯燕燕的,哪里還需要什么秘密武器啊?”
“喂,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燕裕頓時語氣不善起來,“合著女性能進戰隊就是潛規則是吧?等下我把你這話錄音了,發網上去,讓集美們沖死你。”
“那您盡管放吧,她們沖誰還不一定呢。”劉龍韜聞言也樂了,笑著問道,“我說,江海公主能受得了您這樣,不吃味也不鬧騰?”
“她受不受得了,又能如何?”燕裕不以為然地說道,“別忘了,我才是隊長!”
“呵,那您可別后悔。”劉龍韜意味深長地道,“她那性格,連她爸都搞不定她。”
“京爺。”陳靈韻的聲音在旁邊甜甜響起,“在背后說人壞話,不厚道的究竟是誰呢?”
“哈哈哈哈,被逮個正著,我可真得溜了。”劉龍韜大笑說道,“老燕再見了您吶!希望下次見面,您還能這樣笑得開朗活潑。”
語音聊天被掛斷了。
陳靈韻假笑燦爛,看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燕裕倒是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一些嚴肅的事情。
“燕裕。”陳靈韻瞇起眼睛,“不要想不好的事情哦就算是我也會生氣的”
“別犯傻了,我可沒心情想你家的破事。”燕裕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京爺那邊的情報,你最近還在關注嗎?”
“沒有。”陳靈韻回答說道,“等確認要跟他們打再說吧,怎么了?”
她露出揶揄的笑容來,問道:
“總不會是他為了對付你,真的準備了什么‘秘密武器’吧?”
陳靈韻之所以重讀“秘密武器”四個字,其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親愛的,你可是有前世記憶的啊!什么秘密武器在你這里能算得上是秘密?
“沒有。”燕裕搖頭說道,“我只是突然意識到,如果下場對抗就要打京爺,我們最近的訓練強度還是有點不太夠。”
陳靈韻的笑容迅速從臉上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