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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裕最后是被葉筠抬回酒店去的。
雖然理論上來說,進入洗髓階之后便百病不侵,只要真元運轉起來,什么酒精一下子全消化了,根本不足為醉。
但燕裕和葉筠相聊甚歡,一時間忘了運轉真元,所以喝著喝著就喝醉了,這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哪怕現在讓他吹酒精記錄儀,檢測結果也是醉酒,不會有其他可能。
扶著燕裕來到酒店房間,從他衣袋里摸出門卡,將房間給刷開。葉筠用力扛著燕裕進房間,又將他放在椅子上。
之所以不讓他躺在床上,主要是怕萬一嘔吐,被嘔吐物堵塞氣管導致嗆著甚至窒息——葉筠父親也經常酒醉歸家,她從小就通過照顧老爹這件事刷滿了護理經驗。
去衛生間拿了毛巾,清洗擰干,給燕裕擦了擦臉,又松開他的衣領,葉筠轉身去給他倒開水。
將醒酒的開水放在茶幾上,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把老燕送回去了?”電話是劉龍韜打來的,“還在那?”
“對。”葉筠走到房門邊上,回答說道,“我剛把他扛回酒店,給他倒了水,現在正準備要走呢。”
“先等等。”劉龍韜嘆氣說道,“老楊問他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嗯…我們去上次那個酒吧里喝了點酒,然后燕隊有些醉了,我把他給抬回去了。”葉筠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道,“給我這累的啊,唉。”
“哦,那太好了。”劉龍韜說,“葉筠,您就待在那兒把老燕看住,行不?”
“啊?”葉筠頓時懵逼。
“老楊說了。”劉龍韜轉述總指揮使的話,“定北軍收編的民間修士,可不止范文堂一個人,總不能讓龍城飛將找借口都去切磋吧?辛苦你今晚把他看住,明天科研那邊就會宣告實驗結束,咱們趕緊著把他送回金陵府去。”
葉筠:………
她回頭看著酒醉的燕裕,心說他都這樣了,還怎么去找民間修士切磋?而且又不是每個民間修士都是范文堂嘛。
不過上面估計也是被嚇怕了,做出這種防微杜漸的事情也不意外。此事并非本朝獨有,前朝末年君主制還在的時候,濮陽府就有個人以莽撞著稱,因為家里土地分界線的問題,跟鄰居地主吵了差不多半年,然后聲稱要去帝都敲登聞鼓告御狀。當地知縣聽到后嚇得如臨大敵,把衙差派出去守在各種大路小路上,一定要把他堵在縣里地盤上不給他走。
但封鎖交通這種事情,對龍城飛將可不頂用。人家是會御劍飛行的,萬一今晚酒喝多了,雙眼迷離,腦袋抽筋,突然大罵一聲“民間修士都該鯊”,然后御劍飛去挨個找人點名斬首怎么辦?
讓軍府修士去阻攔?誰打得過他?
上大口徑反單兵武器,倒是有機會打得過,問題是真要鬧到平京城里打槍,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最好最穩妥的方法,當然是找個人設法把龍城飛將拖住,千萬不要讓他跑外面去搗亂,然后明天一大早立刻把人送走。
鎮東軍也有收編民間修士。龍城飛將不是鎮東軍所屬嘛,讓他回鎮東軍的地盤搞事去,跟我們定北軍就無關了。
“行吧。”葉筠嘆氣,“那宿舍那邊?”
“我會跟宿管說的。”劉龍韜叮囑說道,“學校這邊您不用擔心。主要是老燕,今晚千萬不要讓他離開房間。酒店周圍都有便衣看著,他一旦出門就要引發連鎖反應,鬧到上面去不好看的。”
葉筠:………
鬧到上面去不好看,強塞給我就好看了?
我可還是未婚單身的優質女性,跟燕裕同處一室還過夜,萬一到時候損了我的名聲,這事我又跟誰說理去?
算了,吃公家飯就是這樣麻煩,關鍵時刻必須得聽組織的,刀山得趟,火海也得下,守個夜也算是小事了。
葉筠轉身回到燕裕身邊,關切問道:
“燕裕,你感覺好點沒有?”
“頭疼死了。”閉著眼睛的燕裕呻吟說道。
“那喝點水吧。”葉筠給他喂水。
幾口熱水灌下肚去,燕裕感覺舒服了些,撐著手臂直起身子,慢悠悠睜開眼睛。
他當然能運轉真元,消化酒力,但那樣還喝什么酒呢?
既然選擇了喝,要的就是前世身為凡人、不解酒力的宿醉感,這叫懷舊。等回到金陵之后可就沒這個機會了,哪怕出去下館子點個扎啤都要被檸檸念叨,實在太煩。
“嗯…”燕裕撓了撓頭,說道,“葉筠,你回去吧,我已經醒了。”
“不回去了。”葉筠將毛巾拿去衛生間里清洗,說道,“我今晚留在這里。”
“啊?”燕裕也是懵逼——正如葉筠第一次聽到這消息似的,兩人的反應那是如出一轍。
“上面說了,今晚得把你看住。”葉筠將濕毛巾擰干,走出來遞給他,“拿去擦擦吧。”
“哦,怕我搞事。”燕裕接過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臉和脖子。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葉筠幽怨地看著他。
“哈哈。”燕裕將毛巾放在旁邊,起身說道,“要不我現在就御劍回金陵去算了,省得你們擔驚受怕。”
“可別。”葉筠連忙將他攔住,“伱一旦出門御劍,事情可就說不清楚了。到時候誰知道你是回金陵的,還是去找其他民間修士‘切磋’的?一大堆人都要因為你這出門而連軸轉了。”
“那你打電話跟上面說清楚唄。”燕裕對此不以為然。
“反正你今晚就留在這里。”葉筠堅持說道,“哪里也別去。等到明天,上面把民間修士都安置好了,到時候就沒人管你了。”
燕裕也很是無語。敢情就因為這件事情,定北軍已經完全不相信我了是吧?
不過這其實也能理解。好比前朝,只要你敲登聞鼓告過一次御狀,后續哪怕過年去外地探親都有衙差來阻攔——誰知道你是真去外地,還是繞道再去一次京城?你覺得這狗知縣不近人情,知縣還要嫌你這刁民事兒逼呢。
在如今的定北軍看來,龍城飛將就是那個事兒逼。寧可委屈葉筠這個女同志把他今晚留住,也絕對不能讓他出這個門!
“行吧。”燕裕也沒打算讓葉筠難做,說道,“那我就在這過夜…但我這是大床房啊?”
“沒事。”葉筠倒是落落大方,“我們修士又不睡覺,入定打坐就行了。哪怕不坐床上去,在椅子上也是可以的。”
“得了吧,這椅子這么窄,還有扶手限制,雙腿都擺不開。”燕裕看著扶手椅,搖了搖頭,“就依你所言,我們在床上打坐修煉,過了這個晚上算了。”
“嗯。”葉筠也沒換衣服,只是脫去鞋襪,在衛生間里洗了腳。
燕裕也洗漱完畢,兩人便在床上盤坐雙腿,雙眼緊閉,開始勤勉搬運周天。
過了十來分鐘,燕裕再次睜開眼睛,心中無奈。
搬運個屁的周天!
就我這修行資質,人家煉氣是水瓢舀水,我單獨煉氣就像是筷子蘸水,效率慢到令人發指…修了也白修,還不如不修。
注意到他睜開眼睛,葉筠也睜眼問道: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燕裕反問。
“我看你睜了眼睛。”葉筠說道。
“你閉著眼睛,怎么知道我睜了眼睛?”燕裕再次反問。
“好吧。”葉筠苦笑起來,“我用神識看到的。”
“神識一直在掃描我是吧?”燕裕頓時失笑起來。
“只是有點緊張。”葉筠不好意思地低聲說道,“我不是懷疑你,只是…唉,我以前從沒和其他男人共處一室過夜過。”
“可以理解。”燕裕將雙腿重新伸展開來,又把枕頭豎起來放在背后,“那要不別修煉了,來講講故事。”
“講什么故事?”葉筠詫異。
“講講你的故事吧,隨便聊聊。這樣你也能放松點。”燕裕靠在枕頭上,隨意說道。
“那行吧。”葉筠點了點頭,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比起兩人一言不發徹夜對坐,當然還是互相聊天讓她更加覺得輕松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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