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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陰魔囚獄幡,是一件極其厲害的法寶。
然而比法寶本身還要厲害的,其實是混在幡上無數篆字里的三個九天陰魔神篆。
追本溯源,可以查到遠古大荒時期的魔門正宗功法《九天陰魔玄秘正經》,全書分為上、下兩冊。
上冊是諸多玄妙法門和九天陰魔神篆,修煉到高深之處據說能拋卻肉身,煉魂成魔,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乃是魔門特色的長生久視之法。
下冊則是各種陰魔法寶的煉制之法,個個威力奇大且陰毒不已,九天陰魔囚獄幡的煉制之法也在其上。
后來這書被魔道大能飛升之后帶走了,留下一干沒有修行圓滿的門人面面相覷(這就好比開發商卷款跑路留下一堆爛尾樓)。
有些人是學了上冊,凝結了神篆,卻沒來得及學下冊;有些是下冊會了,法寶也練了,但上冊壓根沒看過;前者需要法寶而后者需要神篆,所以雙方是一拍即合,為了能完整重現祖師爺的無上魔功,各自請對方奉獻出多年苦修乃至性命…
總而言之,如今這一脈功法算是七零八落,已經沒人知道神篆總數多少,法寶又有多少了。
但毫無疑問的是,二者互相結合起來,哪怕僅僅是殘缺不全的二者,也能發揮出莫大的魔功威能!
燕裕直接身劍合一,化作劍光聲勢暴漲,直刺半身巨人的眉眼之間,卻只見對方吐出一道魔氣,半空中化作一只大手去抓劍光。
這大手卻并非魔道功法,而是模仿佛門的“須彌兜率手”,五指用力朝他抓來,仿佛要將其當場捏爆,卻不料燕裕對這法術也不陌生,劍光飛射之間突然急停,恰好和五指指尖堪堪擦過,叫對方抓了個空。
傀儡阿真已經沖到巨人身下,忽然雙臂展開登云而上,殺向對方頭顱。
九天陰魔囚獄幡感知到了威脅,突然浮出一個漆黑神篆來,朝傀儡阿真劈頭蓋臉砸下——這玩意其實就是九天陰魔秘雷,能壞人肉體,銷人神魂,若是打中燕裕那就直接上演“燕斬龍之死”,連半點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燕裕故意用身劍合一來吸引巨人注意,來替傀儡阿真創造機會,當然也不至于在這上面托大。
只見傀儡阿真面對陰魔秘雷,不躲反沖,速度越發飛快,雙手小臂護住臉頰,竟是由下而上直直撞中秘雷!
炸響之間,碎片飛射,阿真的一雙小臂完全爆爛,露出里面潔白如玉的雙手臂骨——萬年神龍木,甲木之精,群邪辟易,卻是九天陰魔秘雷這等邪祟的天然克星!
阿真從爆散的陰魔之氣中再次加速沖出,終于抵達巨人頭顱眉心,雙手指骨用力攥住幡桿。
我拔!
隨著九天陰魔囚獄幡被她暴力拔動,巨人也發出驚天動地的凄厲吼叫聲,雙手揮動長戈猛烈亂斬亂劈——他不敢去進攻額頭上的阿真,怕暴力不慎傷到幡體,只能下意識打燕裕來圍魏救趙。
燕裕一邊心念催動阿真使勁,一邊繼續御劍飛行閃避攻擊,劍光靈活仿佛池中游魚,任憑那長戈如何連打帶削,將偌大地宮砍得天翻地覆,自身竟是半點攻擊都沒被擦到。
他這邊身法全開,各種靈活閃避,傀儡阿真卻是另一種模式,管你九天陰魔囚獄幡如何催動神篆,變出秘雷來炸,她一聲不吭只管硬吃,仗著神龍木的辟邪特性,硬生生扛了七八十發秘雷,終于猛地將幡桿往外拔到極限。
卻說地宮之內鬧得天翻地覆;地宮之外,晝夜又悄然交替一輪。
白晝尾聲,醫務組和安保組已經趕來,將飛龍戰隊全員接走治療;夜晚降臨,萬鬼奔行,鎮海戰隊四人只得尋室內暫避,等夜晚結束之后,立刻沖向城北宮殿。
四個姑娘神行疾奔,沖入宮中,轉入偏殿,一路下行去尋隊長,導播也將視角切到她們的第一人稱,縱然晃動到令人想吐,卻沒有多少彈幕抱怨出聲。
所有人都只想趕緊弄清楚:燕斬龍獨自追殺門將,如今怎么樣了?
眾人剛下到地宮甬道,便只聽見遠處一聲霹靂巨響。
地宮之中,磅礴劍光瞬間暴漲,徑直貫入半身巨人的眉心之中,又從他后腦處暴烈殺出,接著繞個弧線落在地上,重新浮現出燕裕的身形來。
傀儡阿真提著九天陰魔囚獄幡,輕盈優雅地落在他的身旁,將這幡隨便往地上一插,微微一笑,化作銀丸回袖子里去了。
燕裕神識掃描全場,發現姑娘們正在從后方接近此處,順手抓住旁邊幡桿,真元一送,失去控制的九天陰魔囚獄幡便不再凝結篆文,幡面上的諸多光華也黯淡下來。
姑娘們終于進入地宮,見燕裕持幡而立,渾身上下雖然看似狼狽,卻也沒有多少傷勢。
再看那對面的半身骷髏巨人,眉心正中一點黑洞,傷口周圍正在飛快崩解。
蛛網般的裂紋迅速蔓延,很快擴散到了整個頭顱,隨后沿著脊骨向下蛇行…燕裕也懶得看這門將boss是如何暴斃的,只是倒提九天陰魔囚獄幡轉過身去,神情淡定地朝姑娘們這邊走來。
在骷髏巨人身軀全面崩壞,殘骨碎片簌簌下落如雨的壯闊背景之中,負劍提幡、步履沉穩的燕裕走到姑娘們身邊,宛如電影里背對驚天爆炸的硬漢猛男主角,再次引起了直播間彈幕的一陣沸騰。
他將幡桿遞給陳靈韻,毫不客氣地問道:
“怎么來得這么慢?我都打完了。”
“為了給你機會單挑門將呀”陳靈韻將攝像頭從衣領上取下,讓鏡頭對準燕裕的臉,甜甜笑道,“有什么想跟觀眾們說的嗎?”
“累了。”燕裕打了個哈欠,“收拾收拾,準備打道回府吧。”
演播室里,看著正在死亡解體的半身巨人boss,周二河還在懵逼:
“這就打完了?不是,外面就過了二十來分鐘,他在這下面就打完了?”
“沒看到boss戰是有點可惜。”如今既然木已成舟,場務在外圍又舉牌示意打圓場,徐東明當然也得趕緊出來解說,“只能說江湖之中高手過招,瞬間便能分出勝負,而像燕斬龍這樣高手中的高手,在漫長的拉鋸戰中只要給他捕捉到一個機會,立刻就能一擊必殺。”
“那他之前被陰兵追得滿城亂竄,被boss殺得到處亂跑,怎么解釋呢?”周二河發出冷笑。
“應該只是在收集情報。”徐東明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摸清了晝夜交替的機制,看透了boss的出招套路,剩下來的就是輕松拿下。不過攝像頭損壞確實是一個問題,希望定北軍在這方面后續能解決耐用性的缺陷,畢竟沒看到最精彩的戰斗,我想屏幕前的觀眾們還是覺得很可惜的…”
他耐心安撫正在觀看直播的群眾,但彈幕們似乎并沒有覺得很可惜,彈幕們都在關心燕裕是不是真的累了:
“燕斬龍辛苦了。”
“燕斬龍好好休息。”
“燕斬龍什么時候來江海給我簽個名吧。”
“燕斬龍需要理療嗎我有技師資格證…”
“好的。”見彈幕們也沒有糾結錯過boss戰的事情,得了場外示意的周二河連忙順勢牽引話題,“本次對抗賽的直播環節到此結束,接下來我們看一下戰場的回放錄像。為了更好地給大家分析本次戰斗的各種細節,我們專程請到了來自鎮東軍的專業修士,戚昌平老師來為我們大家進行講解…”
演播間里,現場掌聲雷動起來——全是托兒。
戚昌平心情沉重地走上臺去,一時間仿佛有些無語。
從開學到現在,每一次…每一次不都是他在默默忍受燕裕的裝逼,期望他能稍微謙虛、稍微收斂、稍微正常一些?
想不到如今時過境遷,自己居然要在全國人民面前,幫那小子狠狠裝逼了!他媽的,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聽說戚老師曾經是燕斬龍在學校里的老師對吧?”周二河率先打開話題。
曾經?戚昌平頓時有些不爽,我現在也是他的老師!雖然我也沒能教他什么就是了。
“是的。”他擺出一副內行人的樣子,淡定從容地開口說道,“燕裕啊,他之前入學還是我負責招生的呢。從見到他的第一刻起,我就意識到這人絕對是那種萬年難出的修行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