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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謝若溪樸素的價值觀世界里,隊長的嚴苛訓練肯定是在欺負我,而哥哥既然作為我的親人,必然會站在我這一邊。
燕裕對此的評價是:天真。
前世的漂亮廢物三十多歲才出道,后來居上成為安南軍第一修士,實力甚至直追京爺,結果內部的話語權甚至還不如陳靈韻,可見她在社交方面著實沒什么頭腦。
就讓我來好好給她上一課!
校門口前,燕裕見到了被門衛攔下來的謝如山——大舅子高高瘦瘦,穿著一件灰不溜秋的沖鋒衣,背后背著鼓鼓囊囊的大書包,手里拿著礦泉水瓶來回踱步,一看就知道是兜里沒什么錢的窮大學生。
燕裕快步走了上去,問道:
“謝如山?謝若溪的哥哥?”
“對!”謝如山連忙說道,“你是…”
他的目光在燕裕臉上打了個轉,神色逐漸懷疑起來。
昨晚在妹妹的視頻里一閃而逝的,好像就是這張臉…不過視頻里是中年大叔,這人卻是個小年輕,讓謝如山也有些不確定。
燕裕也看出他臉上的情緒變化,直接先聲奪人道:
“你是來處理你妹妹打傷人的事情吧?來,我帶你去見傷者。”
謝如山頓時仿佛五雷轟頂,什么懷疑情緒全都沒了,腦海里只剩下驚恐:
什么,我妹妹打傷了人?
“等等。”他連忙快步追上燕裕,焦急問道,“我妹妹打傷了人?不會吧!她從小就是乖孩子,別說打架了,連跟人吵架紅臉都沒有過!”
“她沒有跟你說過嗎?”燕裕佯裝驚訝說道,“謝若溪被檢測出修行資質,已經跟我們軍方簽了修行協議啦。”
謝如山:!!!
在前往校醫院的路上,燕裕也不提謝若溪是如何成為修士的,只是大致地交代說“她在學一門雷法”,“在室內違規操作”,“把整個建筑炸了”,“教官受重傷被拉去搶救”,駭得謝如山是六神無主、驚恐萬分,差點兒沒立刻給爸媽打電話求助。
“好在戚教官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燕裕輕描淡寫地說道,“所以這件事情,我們本來也沒打算通知她家里人,但是恰好你過來這邊,就跟伱說一聲。”
“那這個醫藥費…”謝如山擔憂問道。
“醫藥費倒不是問題,可以從她未來的修士收入里扣。”燕裕回答說道。
一聽不會向家里要錢,謝如山也是松了口氣。
老謝家三代務農,都是給地主當佃戶,根本沒有多少積蓄,供他一人上大學已經不易。如果妹妹在外面闖禍了,要賠個幾十萬醫藥費,那肯定得去借錢,問題是誰愿意借錢給你呢?
雖然不知道醫藥費要賠多少,妹妹的“修士收入”又有多少,但既然她這邊能自己搞定,不用向家里伸手要錢,那當然是最好的——不然父母肯定得好幾個月睡不著覺了。
燕裕帶謝如山來到校醫院,從病房外面看望了還在沉睡的戚昌平,又跟護士長問了傷者目前的情況,讓忐忑不安的大舅哥總算稍微放下心來。
“不過呢。”燕裕繼續嘆氣說道,“謝若溪最近的積極性不怎么高,之前甚至還在考慮要退伍,我們還在做她的思想工作…”
謝如山:!!!!!
馬上眼前一黑。
“她為什么要退伍?”謝如山努力按下焦急情緒,再次問道。
“嫌苦嫌累,打退堂鼓。”燕裕輕描淡寫地說道,“如果是普通工作,她想辭職也不是不能批,但逃兵是絕對不行的。她這樣下去的話,只會讓領導們對她有意見,我這邊壓力也很大。”
“所以您究竟是…”
“我是她所屬戰術小隊的隊長。”燕裕回答說道,“燕裕,燕子的燕,充裕的裕。”
“哦哦哦,我好像聽過你的名字。”謝如山聽著感覺有點印象,但他平時不怎么看電視新聞,因此也沒有多想什么,只是煩躁說道,“燕隊長,這樣吧,你把我帶去見我妹,我去做她的思想工作。”
這大舅哥雖然淳樸,但也不傻,聽燕裕這么說了一通,當然也能聽懂對方言語里的暗示。
但他更清楚自家妹妹的性格,從小連讀書都不愿意好好讀,確實是能做出“當逃兵”這種神經病行為的。
我必須得好好講她一通!有了,妹妹不是一直沒跟家里說這件事嗎?就先拿父母來說她!
若溪啊,你也不想爸媽知道你不好好當修士的事情吧?
謝如山跟著燕裕前往訓練場,路上很快就想好了說辭,進門之后就立刻板起臉來。
謝若溪這邊看見老哥來了,這段時間被燕裕欺負的各種委屈情緒頓時涌上心頭,眼眶一紅,淚光一閃,瞬間從柔弱大兔子狀態,切換為委屈大兔子狀態,起身過去哭訴叫道:
“老哥!”
殊不知謝如山此時已經被燕裕打了預防針,早已經化作無情兄長、鐵石心腸,冷冷說道:
“我都聽燕隊說了!若溪,你成為修士卻瞞著家里不說,這件事我們先不跟你計較,聽說你最近居然還想退隊?打退堂鼓,想當逃兵?”
謝若溪頓時如遭雷殛,半張著嘴,仿佛靈魂直接出竅,整個人都灰白起來。
“你怎么能這樣呢!”謝如山恨鐵不成鋼地繼續數落她道,“你之前去打工,去做什么攝影師,一個月能賺多少錢?爸媽也講過很多次了,既然不打算讀大學,那起碼也要有個穩定的收入來源。從軍當修士不是挺好的嘛?修士也算是事業編…呃,對吧?”
“當然算編制,鐵飯碗。”燕裕在旁邊補刀。
“對。”謝如山立刻有了底氣,繼續說道,“你堂姐雯雯,大學畢業了回家考編,已經考了三年了還沒考下來!你現在直接進了編制,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還想著退伍…你是想把爸媽給氣死嗎?”
“我…”謝若溪欲哭無淚,心說老哥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工作是要每天挨打!
但謝如山也沒給妹妹繼續辯駁機會,只是迅速換了悲傷表情,繼續說道:
“妹啊,你也知道家里條件不好,現在是連病都不敢生了。爸之前胃痛去衛生院,醫生說要他做胃鏡,他舍不得錢也沒去做,痛了就拿鋼筆頂著肚子,一直都沒跟你說,就是因為擔心你打工掙錢太辛苦太拼命,不想讓你有壓力,但你這…”
謝若溪這下徹底扛不住了,眼淚終于奪眶而出,哭著說道:
“我不退戰隊了,不退了!哥,我一定好好工作,我馬上往家里打錢,你讓爸趕快去治病…”
謝如山也把自己說破防了,他現在沒什么賺錢能力,越說越是難過,兄妹倆幾乎哭作一團。
燕裕在旁邊默默看著,對大舅哥的臨場發揮非常滿意。
被親哥都這么狠狠拷打了,謝若溪后續應該肯好好修煉了吧?
要是連這樣都沒法矯正她的廢物性格,那我可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兄妹倆互相懺悔之后,燕裕也很是痛快地給謝若溪放了半天假,讓她帶大舅哥在金陵府到處轉轉,吃點好的,順帶讓大舅哥再多給她鞏固“家里真的很需要你賺錢”的印象。
用戚昌平的話說,就是“給她打打雞血”。
打!狠狠地打!
謝若溪這邊放假出門,燕裕也沒其他事情可做,便直接御劍回家去了。
先睡個大覺!
躺在沙發上玩了會手機,忽然就在修士群里看到一條新聞:
第一代巫王出現了。
前面提過,隨著南方諸國的世俗政權崩潰,他們的民間超凡勢力也開始互相亂斗,各種內卷殘殺那叫一個層出不窮,堪稱是“中南半島的五代十國”,而巫術師們就相當于藩鎮武夫,屬于無法無天、禍國殃民的暴力階層集團。
北方能出月蝕女王,南方當然也不可能一直混亂下去。就像是自然界的猴群總會誕生出猴王那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個足夠強大的巫術師出來,開始試圖壓服、整合南方半島的所有巫術師勢力,這個人便被稱作“巫王”。
巫王的出現有好有壞,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壞事,會產生極大的邊防威脅隱患,因此李明湖所在的清安戰隊已經緊急開拔,從嶺南省趕到南疆省進行待命。
修士群里的同學們也紛紛開始議論時勢,預測巫王上位后對陸國的影響,其中尤以安南國防學院的大學生修士們最為緊張。
不過燕裕倒是記得,前世的第一代巫王上位沒多久,就被他的副手下詛咒給干死了。
副手上位成了第二代巫王,為了轉移內部矛盾,就開始到處征戰,也為后面的巫王們指明了一條道路…女武神李明湖的劫數,想來便是自此而始的。
嗯,問問她最近身體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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