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都學會了?”趙元真不可思議地問道。
“區區三術五咒,能花費我多少功夫?”燕裕神情輕蔑地說道,“這不是聽一遍就會了?還是說你當初學了很久?”
“我…也沒多久。”趙元真硬著頭皮說道,“我學習三術五咒的時間跟你差不多。”
此乃謊言,實際上例如五咒之中最難學的“象咒”,當初的她就學了足足兩天兩夜。
“對了。”趙元真又試探問道,“尊師說以現在的世界靈氣濃度,三術五咒是性價比最劃算的道法對吧?”
“那什么時候才能有所變化呢?”
“大概一年后吧。”燕裕斜眼瞅她,“怎么,你等不及了?”
“真元回復太慢,只能用三術五咒,終歸感覺有些不安全。”趙元真討好說道,“這要是遇上大妖,怕是還手之力都沒有。”
“靈氣上限只支持三術五咒的世界,能出現什么大妖?”燕裕嗤笑說道,“現在的野生動物,連開靈智的都沒有。”
“你也別操心那么多了。就算靈氣上限提高,真元回復變快,也是梅映雪恢復的實力更多…還不速速上床來與我雙修?”
“好的。”趙元真從沙發上爬起身來,將那些隱秘不可告人的心思藏在了心底。
先繼續曲意逢迎,麻痹這小賊的警惕心。待時機到來,往日我受過的種種屈辱,要他給我跪著全嘗上一遍!
不,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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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過去。
次日,燕裕照舊來到學校,繼續刷高考題目。
如果說睡眠是對身體和精神的恢復,那么修行就是對身體和精神的“充能”。
和趙元真打坐雙修煉氣了一整個晚上,燕裕不僅沒有半點困意,反而感覺神采奕奕,仿佛足足睡飽了十二個小時似的。
可惜,高三走讀生的日常太過無聊,尤其是早已知道不會參加高考,做這些卷子就顯得更加沒有意義了——僅僅只是為了不引人注目而已。
照例提早做完卷子第一個交卷,燕裕來到走廊外邊,無聊地眺望著遠處的景色。
“燕裕同學。”旁邊響起陳靈韻帶著笑意的清脆聲音。
燕裕帶著“怎么又是你”的不爽神情轉過頭去,就看到這個身高1米56的嬌小女孩,臉上是盈盈的甜美笑容,似乎絲毫沒有因為昨天被耍而生氣。
“我讓人查了‘孫子儀’這個名字。”陳靈韻微笑說道,“只查到了某個高一生叫這個名字,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我之所以使用假名。”燕裕開口說道。
陳靈韻禮貌地閉了嘴,意思是“我洗耳恭聽”。
“是因為我不想告訴伱真名。”燕裕嚴肅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陳靈韻瞇起眼睛,繼續笑道,“不過我呢,如果是感興趣的事情,我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那你現在已經打聽到了我的名字。”燕裕點了點頭,“滿意了?”
“還不夠。”陳靈韻笑意盈盈地盯著他,“我有一種預感。”
“什么預感?”先不提她有什么預感,前世非常熟悉她的燕裕,現在已經開始有不好的預感了。
“我覺得你認識我。”陳靈韻笑瞇瞇道,“我對你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似乎認識我,但是他在故意假裝不認識。”
“后來的帶路過程證實了這一點:你對我表現出了冷淡的態度,還刻意使用了假名,但根據你班上同學的說法,燕裕同學并不是什么冷漠、孤僻、刻意排斥社交的類型,也就是說你是認出我之后才選擇刻意疏遠我。”
“首先,我覺得單純憑借預感來判斷,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情。”燕裕頗為無奈地說道,“你難道是靠預感來解你的奧數題目的嗎?”
“其次,就算我們曾經見過,那又怎么樣?我身上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值得你刻意來接近我嗎?”
“你說的第一點。”陳靈韻的笑容依然標準到剛好露出八顆牙齒,但里面似乎多了幾分開心的意味,“我不需要絕對靠譜的預感。完全被解開的奧數題是很無聊的,只有不知道答案的謎題才有探索的意義。”
“至于第二點,答案我已經說過了。”
燕裕先是微微一怔,隨后立刻意識到她指的是之前說過的“如果是感興趣的事情,我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你看。”見他臉上表情微變,陳靈韻笑得更開心了,“你能迅速理解我話里的潛臺詞,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目前想到了兩種可能:一是你和我屬于同一類人,我們有著同樣的智力水平和思維模式,但我稍微了解過你之前的各科成績,感覺可能性不大。”
“第二種可能,就是你不僅早就認識了我,還和我相處過很長時間,因此培養出了足夠的默契。”
“可是我能確定我從未見過你,也沒見過和你有類似性格的人,更沒有什么舊友突然失蹤然后整形之類的可能,所以你為什么會如此的…熟悉我呢?”她緩緩將上身湊近過來,盯著燕裕的雙眼,精致漂亮的臉蛋上帶著燦爛的假笑。
燕裕感覺有些煩躁:這屑女人!
你好奇心那么強烈干嘛!
不過燕裕心里更清楚的是,自己確實引起了陳靈韻的興趣。之后再怎么偽裝辯解,也只會讓她更有樂子而已——這屑女人是個純度100%的樂子怪,看待身邊的人就像是看待玩具,絕對不能順著她的思路去走。
呵呵,既然你非得自討苦吃,那我就跟你玩玩吧。
“好吧,我承認。”燕裕露出“我還是招供吧”的神情來,無奈說道,“信不信由你,我其實…是你未來的老公。”
“哦?”陳靈韻揚起嘴角,絲毫沒有被占口頭便宜的慍怒,“那你是重生者,穿越回到了過去?還是從什么地方看到了未來?”
“這不重要。”燕裕擺了擺手,“重要的是,你現在心里想著的是,‘我肯定是在騙你’,‘因為你的婚姻決定權在你父親手里’,‘而我沒有任何被你父親看上的價值’。”
“嗯,很合理。”陳靈韻笑著點頭,“不過哪怕你能猜出我現在的心思,要用這個來說服我還不夠。”
“那我們來說一件只有你自己知道的事。”燕裕看看左右無人,便壓低聲音說道,“在你六歲的時候,曾經養過一只流浪貓——在你家別墅后面的小花園里。”
“你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徹底掌握了這只貓的行為模式,包括何時進食,何時睡覺,何時討好主人。而后你對它完全失去了興趣,對它不問不顧,將喂養的工作丟給了阿姨。接著一周后,那只貓跑掉了,再也沒有回來。”
“你的父親安慰了你,你笑著說讓它去吧,你本來也不怎么想繼續養它了。但實際上你很生氣,你從未告訴過任何人,那是你第一次內心失態,因為你不能接受那只貓主動拋棄你這個主人——雖然是你冷落它在先,但你不允許它擅自離開你,你決定將這仇記一輩子。”
陳靈韻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她的眼瞼微微下沉,眼神里有些晦澀的陰暗,溫和的語氣卻絲毫不變,笑著說道:
“很有意思…嗯,我確定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當時我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所以,你可以多說點我們在未來,是如何相識并相愛的嗎?我對此倒是很感興趣。”
“你對這個感興趣嗎?”燕裕露出愉悅的笑容來,“太好了,因為我不打算告訴你。”
“什么?”陳靈韻睜大眼睛,驚訝笑道,“你不是我未來的丈夫嗎?”
“沒錯。”燕裕露出同樣溫和的笑容,柔聲說道,“但這輩子啊,我不打算和你在一起了。”
“就像那只貓一樣:你已經被我甩啦,小靈韻。”
陳靈韻的假笑迅速從臉上完全褪去,只剩下陰暗的、冰冷的微怒神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視著他。
“哎呀,對對對對!”燕裕越發愉悅起來,拍手贊道,“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個表情!你知道嗎,小靈韻,我也很喜歡你平時那高高在上的、看誰都像是在看傻逼的禮貌假笑,但是我更喜歡的還是你這繃不住笑容徹底黑化的表情!”
“哈哈哈哈!真是讓我百看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