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么問,工作人員反而更懵。
“是許先生告知我們的呀?讓我們到天悅城打你電話。”
白露當然不笨,相反,她還很聰明。
能讓許文知道她在這里的唯一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天悅城的墻繪單子也是許文給安排的。
想通這些關節,白露怔怔抬頭。
原來,他知道自己的所有近況。
知道她的車賣了,所以給她送了車,知道她在做墻繪,而且還做的不怎么樣,所以特意給自己安排了墻繪單子。
一樁樁一件件在腦海中閃過,白露頓時鼻子一酸。
他一直都在關注著自己。
周圍正圍觀著這輛機車的人群微微散開,一陣機車的轟鳴聲響起。
白露挎上這輛價值一百五十萬的杜卡迪,疾馳而去,頭上也沒頭盔,滿頭長發四散飄飛。
那個愛騎機車的白露又回來了!
沒有任何裝備,白露就這么騎著,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勁風。
她腦海中沒有只有一個想法和念頭,那就是立刻,馬上,去到那個男人面前。
從浦西到浦東,從大街到小巷。
一路上,她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拍到違章,但是她不在乎!
不知過了多久,華洲君庭門前。
白露停下機車,深吸一口氣,她什么也沒說,就只是拍了一張在華洲君庭門前的照片給許文。
“回去吧,我在公司開會。”許文回了信息。
“那我就一直等,等你回來為止。”白露側坐在價值一百五十萬的機車天花板上,打定主意要一直等下去。
她等啊等,一直等到天色壓壓黑,等到看到一輛輛頂級豪車進出華洲君庭都沒等到她要等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幾步之外,一輛庫里南停下。
白露雙手輕撐著車,抬起頭,臉上的笑意溫柔的像春天的晚風。
不遠處,那個男人倚著車正看著她。
“你還挺倔?”許文說。
白露深吸一口氣,輕輕跳下車,一步,兩步,最后站在許文面前,輕輕仰著頭。
“黑心雇主,給我結工錢!”她輕輕伸出白皙的手,攤開。
“吶,給。”許文轉手一張欠條拍在了白露手上。
白露捏著欠條,看著眼前的男人,心頭雀躍著歡喜。
“我不要。”她輕哼一句,又把欠條送了回去。
許文拿著欠條,看看眼前的白露。
這小丫頭還挺驕傲。
“嘴還硬?”當著白露的面,許文把欠條撕了個粉碎。
細碎的紙屑被風一吹而散,一轉眼就沒了蹤影。
“我就說哪來這么好的事,又是請我做墻繪,又是這么高的價格,還按時按點的三餐,原來,是你在照顧我啊?”白露輕背著雙手,注視著許文。
“是啊,就像照顧小貓小狗一樣,誰讓我心善呢?”許文說道,看著正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白露。
這小丫頭這是干嘛?
“那為什么后面那個劉經理又聯系不上了,還掛電話?讓我空歡喜一場?”白露再次輕輕向前一步。
“不是說了嗎,在開會。”許文沒細說。
真相是,他授意的。
“當我不知道?你這是故意給我造成心理落差。”白露揚起頭,哪還有什么任性叛逆,分明只有一個清新明媚的小女生。
“太近了。”許文看看白露,現在兩人的胸口只剩下一個手指的距離。
“你還在欺負我。”白露輕嗔一句,突然沒有任何征兆的踮起腳尖,抱住許文的脖子就結結實實送上了一個吻。
許文早有預料,這一次卻沒有攔著。
他輕輕抱著白露的小腰,感受著那種不管不顧,只屬于小姑娘的那種沖動和炙熱。
還有香甜。
不知過了多久,白露輕輕松開雙臂,看著許文,眼神百轉千回。
“口是心非的壞蛋、渣男,還說不喜歡我。”
許文眨了眨眼,這一回,他選擇不解釋,畢竟親都親了,解釋太多有意思嗎?
她說怎么樣就怎么樣嘍。
“對了,告訴你一個秘密。”白露神情大膽的看著許文。
“什么秘密?”許文笑著問。
“秘密就是··”白露輕輕抬起頭,挺起胸,理直氣壯,“我和這機車一樣。”
“和機車一樣?”許文試探著說,“都可以騎?”
“什么呀!”白露甩過長發,撇過臉,剎那間有驚鴻一瞥的羞澀,“都是新車!”
許文心中頓時一動。
人家白露都這么說了,這意思不是明擺著嗎?
“要不,進去坐坐?我讓廚師做點你愛吃的,晚上喝點小酒助助興?”許文半開著玩笑。
白露沒答,反而輕輕挎上不遠處的杜卡迪。
她看著許文,下巴一揚,故作瀟灑:“帥哥,要去兜風嗎?”
傍晚,白露載著許文,疾馳在去往南浦大橋的路上。
機車雖爽,不過這回出門,許文強烈要求白露戴上頭盔。
他可沒那么勇,這么快的速度,要是有個萬一,那可虧大了,他可還沒享受夠這縱意人生呢。
“抱緊我。”白露的聲音從風中傳來。
許文攬著白露的小腰,看看不遠處的南浦大橋入口。
須臾之后,南浦大橋上。
引橋的幾個過彎,異常刺激,許文坐在后座,透過頭盔,一邊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江風,一邊看著江岸的魔都天際線。
這種撲面而來的風景,毫無距離感的極速,剎那間確實讓許文感受到了機車的樂趣。
當然,每秒十元的返現,倒也樂趣無窮。
浦東沿江的濱江步道。
杜卡迪停在一旁,白露扶著欄桿,任江風吹動著她的長發。
“許文,車很棒,我很喜歡。”她認真的說道。
“你喜歡就行,不過下回注意安全,你這刮刮蹭蹭的,這次是遇上我了,下次呢?”許文微微一笑。
“知道啦,沒有下回。”白露乖乖說道,也不辯駁。
她一邊說,一邊輕輕靠向了許文。
許文順手攬住一旁柔軟的腰肢,兩人看著江上游輪,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天晚上之所以那么晚,是因為有機車俱樂部的一個戶外活動,至于那個男生,我其實和他都不熟。”白露看著許文說。
“我知道。”許文不在意的點上一根煙。
“還有我偶爾會抽煙,一般是愛喜果味爆珠,不過很偶爾很偶爾,你會介意嗎?”白露注視著許文。
許文在吞云吐霧,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你倒是聽我說呀。”她輕拽了一把許文。
“你干什么啊?坦白局?其實不用解釋向我解釋太多的。”許文感覺有點好笑,覺得這姑娘性子還是沒變,較真。
“你可以不聽,但我一定要說。”白露很認真很認真的說道。
“你說你說。”許文拿她沒轍,就聽她說了。
白露心里有點小生氣。
哼,那天晚上許文還拿那種話來說她,女孩子不要面子的嗎?
現在,自己想好好解釋,他又好像無動于衷的樣子。
想到這些,白露心里就有點小脾氣上來了,不是不在意嗎?那我接下來的話倒要看你在不在意。
“喂,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白露較真道。
“你說吧。”許文失笑,白露那點小心思他會不知道?無非就是想證明自己,順便想知道在他心里的分量而已。
“今天晚上的那個吻,不是我的初吻。”白露緊盯著許文的眼睛。
許文拿煙的手不著痕跡的停頓了一下,不過還是很自然的放在了嘴上。
“你的過去我又不關心,你說這么多干什么?”他看著白露,眼神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
其實也沒什么,白露這樣的身段,身邊自然圍繞著男孩子,沒看溫子雄就被迷得七葷八素么?
一個兩個她視若無睹,不過總會有合心意,走進心里的吧?
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新車,只是丟了初吻··
嗯,挺難能可貴了。
白露心里有點失落,又有點后悔。
她當然是希望許文在意的,
若他一下子冷下來,或者直接甩她而去,她不但不惱,反而會很開心。
但是,許文的表現,雖然非她所愿,卻是她能預料到的。想想也是,他這樣的大帥哥,身邊多少大美女,又怎么會被她這樣一個女生所左右心緒呢?
“好吧,那我知道了。”白露看向了江面,抱著雙臂自顧自一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露輕輕拉住許文的手。
“晚上我們去酒店吧?”
這是她本來就計劃好的,也完全做足了心理準備。
至于那點小小的遺憾,就藏在心里吧?既然不在意,那她也沒必要再專程拿出來解釋。
“行,我挑地方。”許文點點頭。
此刻,他眼神里只剩下男女之間的本能,而無關其他了。
夜半,外灘華爾道夫酒店。
新車和二手車的感覺畢竟是不一樣的。
只不過,今天他開新車的舉動,沒那么溫柔,甚至有些粗魯,這其實不像以前的他。
以前他開新車,還是很輕柔的。
一切歸于平靜之際,白露背著許文,捏著被角,露著潔白的肩,眉宇之間殘留著痛楚。
她心里其實是有點委屈,因為今晚,本該是被賦予無限美好的一晚,但是她卻沒能感覺到來自許文的一絲溫柔。
但是她誰也不怪,就怪她自己。
就怪她矯情,就怪她多事,非要說什么說,不知道這個世上存在一種破窗效應嗎?
至于現在解釋?誰信?后悔已經晚了。
許文起身去洗了澡,回來看見白露眼睛還有點紅紅的。
怎么說呢,多少心里還是有些不忍。
“不好意思,你現在還好吧?”
白露點點頭,沒說話。
許文看看夜色已深,也沒說什么,關了燈,順手攬過一旁的白露。
這丫頭倒也乖巧,很順從,就這么被他抱著。
就這樣,許文困意涌上來,然后就迷迷湖湖的睡著了。
睡到半夜,隱隱約約的,他似乎聽到身邊有輕輕的啜泣聲,嗓音壓得很低,低到許文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然后,他就清醒了。
不是吧,就算是第一次,也不至于大半夜的還在這兒哭吧?
黑暗中,他睜開雙眼,這才感覺到胸口濕漉漉的。
一聲輕嘆。
頓時,啜泣聲一下子沒了。
“你··你醒了?”白露小聲問。
“我這怎么睡啊?你這哭了多久,還疼呢?”許文開了燈,看了看眼睛通紅的白露,順手抽了紙巾給她。
“沒有,我現在就睡。”白露搖搖頭,往下埋了埋身子。
“別,你先等等。”許文把被子往下拉了拉,看到了白露那張無助的臉。
這丫頭,再驕傲再倔,給自己的偽裝再多。
但是說一千道一萬,不過就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而已。
“你干嘛?”白露弱弱的問。
“說說吧,你這大半夜的哭,是還在痛,還是什么?我怎么感覺你有點委屈呢?”許文問道。
“不是,我不委屈,和你許大少睡,我怎么能委屈呢?”白露倔勁又上來了。
說不委屈,那肯定就是委屈了。
許文嘆息一聲,只好該哄的哄,大半夜的,他還想睡覺呢。
于是,他把白露抱進懷里溫聲問:“所以你還是委屈了,哪里委屈了,你告訴我。”
“我不想說,說了讓人笑話,說了顯得傻。”白露扭過頭。
“你說吧,我不笑話你。”許文被白露給弄得一點脾氣沒有,耐著性子問。
白露沉默著。
一秒兩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那我說了。”
“你說吧。”許文就差洗耳恭聽了。
“其實,今晚的之所以不是初吻,那是因為前兩天晚上,我的初吻,給了你。”白露深吸一口氣,注視著許文說道。
“什么意思?”許文一愣。
“就知道你肯定不信,我也知道這么解釋很刻意,顯得很假,一會兒一個說法。”白露咬咬嘴唇,“但都是真的。”
許文略一沉吟,想了想,還是用了吐真技。
既然白露這么較真,那邊聽聽實話和真相好了。
“那你說說,怎么給我了?”許文認真的問。
“那晚上··那晚上不是送你回家嗎,你在路上睡著了,所以·所以我就偷偷親了你!”白露一口氣說完,耳邊卻一下子傳來了笑聲。
“不許笑。”白露伸手捂住,“就知道你肯定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