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先天生靈的底蘊么,靈武之境的神通,果然恐怖如斯啊,舉手投足間,都好像與武技融合在意了一起,冥冥中秩序法則蘊含其中…”
斬殺苗峰之后,沈辰屈指一彈,將前者身上的乾坤袋抓了過來,而后漠然轉身,緩緩離去的時候,心中暗暗為剛才自己的表現吃驚。
明明只是人級中階的武技招式,可如今他施展起來,威力卻已經不同凡響了,那不僅僅是運轉靈力之后威勢的提升,隱約中,還有著一種無形的威能內斂其中。
而且,《幽游九斬》原本極其消耗血氣、靈氣,可在剛才,以前那種孤注一擲的感受消失了,沈辰施展幽冥鬼斬,感覺就好像切菜一樣,流暢而輕松,甚至隨心所欲的變化原先固有的招式,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
這一刻,沈辰深深體會到了先天生靈的強大,他有種預感,諸如此類的存在,縱使一種寶術,也能發揮出無窮無盡的妙用和威能。
“不…不要殺我們!”
沈辰再度回到原先那塊空地上的時候,那些苗峰的追隨者,早已經膽寒欲裂了,戰戰兢兢的發抖,看到他出現,更是恐懼的顫抖著求饒。
先前二人的爭斗就發生在數百丈開外,他們皆是看在眼里,看到隊伍中實力最強的苗峰都已經慘遭橫死,他們這些人,更是失去了與這個少年為敵的信心。
同樣被稱為天才,但放在一起的時候,絕大多數人,注定要成為暗淡的陪襯,在死亡的威脅面前,很多人心中的那股傲氣,更是被沖擊的點滴不剩。
此時沈辰站在那里,他們甚至都不敢抬頭去與之對視,就好像在面對一尊魔神般恐懼。
“咻咻咻…”
沈辰沒有理會一些人的求饒,曲直輕彈,一道道劍虹,從指間迸發而出,毫不留情的殺向其中的一部分人。
“啊,不!!”
二十幾名年輕俊杰大叫,奮力相抗,但一切都是徒勞的,臻至先天生靈后,沈辰舉手投足間已經能夠散發恐怖威能,每一道劍虹,皆是要遠遠超過很多人的至強武技。
“啊啊啊…”數息之間,地上多了二十幾具尸首。
“我說夠,你們這些人,我已經記下了,一個都跑不了!”
沈辰淡淡發笑,聲音冷冽,方才被他擊殺的那些年輕俊杰,皆是當天晚上拖累過他們隊伍的人。
當時沈辰的冷厲威脅沒有人放在心上,但眼下,他已經付諸了行動,就像一尊殺神,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隨即,沈辰身形鬼魅般的從原地消失,十數息之后,先前在他擊殺苗峰的時候,想要暗中潛逃的幾名年輕俊杰,也是悉數伏誅,沒有任何漏網之魚!
“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和他們一起陪葬,二是交出乾坤袋,催動青木牌滾蛋!”
沈辰再度回到原點的時候,目光冷漠的掃了一眼余下的幾十名天才小輩,話音中充滿寒意。
這些皆是苗峰那廝隨后從散落的隊伍中招募的追隨者,對于斬殺這些人,沈辰沒有太大的興趣。
那些人聞言,早已經嚇破了膽,哪還敢多說什么,一個個臉色蒼白,畏畏縮縮的掏出自己的乾坤袋,集中仍在了草地上。
數息的功夫,沈辰跟前,已經堆起了幾十個乾坤袋。
“沈公子…我們可以走了么…”交出家底后,一名少年滿臉驚懼的走上前來,小心翼翼道。
雖說青木牌可以牽引他們離開這片空間,可催動青木牌,前前后后卻需要數息的時間,尋常的威脅他們或許還有冒險逃走的勇氣,但見識了眼前這名少年的手段之后,一群人皆是嚇怕了,不敢私自催動那枚保命符。
沈辰聞言,沒有多說什么,淡淡的揮了揮手。
那人見狀,如獲大赦,趕緊全力催動手中的青木牌,伴隨著沖天而起的光華,離開了八荒山脈。
陸陸續續的,其他人也是不敢多留,生怕這尊殺神臨時反悔,在恐慌和不甘的心情中,咬著牙離開了這片山脈。
“等等,楊志你們三個混蛋不許走!”
就在這時,從人圈中得以脫困出來的衛浩三人,紅著眼睛沖了過來,一把將先前臨陣放水的楊志、劉華、費仲三名少年,狠狠的按在了地上。
不過,雖然心中已經充滿了冷冽的殺意,但衛浩還是生怕喧賓奪主,制服三個白眼狼之后,連忙語氣認真的望著沈辰,道:“這三個家伙卑鄙齷齪,危難關頭投靠苗峰那畜生,還望沈公子不要放過他們!”
“嗯。”沈辰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屈指一彈,三道氣勁掠出,直接擊碎了地上那三人的青木牌。
“不!!”
“沈公子放過我們吧,我們也不想那樣啊!”
“沈公子饒命啊…”
眼睜睜看著青木牌在手中碎裂,楊志三人面如死灰,充滿了恐懼,大聲求饒。
“殺了吧,對于白眼狼,沒什么好說的。”沈辰絲毫不理會三個家伙,淡淡的話語中,有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連早已經被怒火充斥著頭腦的衛浩、嚴寬三人,聞言后也是有些心驚,面前的這個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但無論是手段亦或心性,都讓人不寒而栗,任何人倘若成為他的敵人,那真的是莫大的悲哀。
不過,衛浩等人也絕非心慈手軟之輩,手起刀落,在楊志三人絕望的眼神中,結果了他們。
“沈公子,大恩不言謝,這枚信物,給你!”
等空地上只剩下他們四人后,衛浩眼神閃爍了數息,最終一咬牙,掏出那枚白色玉玦,遞到了沈辰面前。
“白色的么…”沈辰掃了一眼衛浩手中的玉玦,平靜的搖頭道:“這個我不需要,你們自己留著吧!”
衛浩聞言,張了張口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白色信物是成為羅云宗記名弟子的憑證,在他們眼中被視為珍寶,但在眼前這個少年面前,似乎真的也就是那么回事兒而已。
“那天晚上,我真是眼拙啊,能跟公主殿下那般親近的人,怎么可能是凡夫俗子呢…”望著少年已經轉身去收自己的戰利品,衛浩的眼瞳中,有著復雜之色浮現出來,心中莫名的唏噓。
先前沈辰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他有種只能仰視的錯覺,那種感受,就好像幾天前聽聞了那位公主殿下的神跡一般。
“如果你們需要的話,可以跟著我去找那小妮子匯合…”離去之前,沈辰微微沉吟,道。
這三人如今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但身上帶著那樣一塊燙手的山芋,接下來肯定是兇多吉少,尋常的年輕俊杰,他或許懶得理會,不過那衛浩既然是衛城之主衛凌霄的兒子,沈辰就有些很難視而不見了。
對于那位一生功勛赫赫的衛凌霄將軍,以前在漠城的時候,沈辰也隱約聽父親提起過,二人之間,似乎還有著一些交情。
故此,縱使那天晚上在鄴城城主府彼此間有些不愉快,但沈辰也是不想計較了,他不是那種喜歡鉆牛角尖的人。
對于他的那般說辭,衛浩三人不僅意外,隨后更是滿心狂喜。
實際上,早在沈辰展露出恐怖實力的時候,三人就有著類似的念頭了。
現如今八荒山脈中爭斗格外殘酷,信物已經陸陸續續出世,很多人都在為了這等東西爭搶的頭破血流,衛浩縱使再怎么自負,也是沒有了多少信心獨自保住信物。
這等背景下,最為明智的做法,便是攀上一顆大樹,從而獲得庇佑,眼下沈辰雖然只是孤身一人,但先前展露出的戰力,在這八荒山脈的年輕俊杰中,恐怕已經鮮有敵手,對于他們三人而言,這決計是近在咫尺的護身符。
只不過,一想到那天晚上對于前者的態度,衛浩三人便忍不住有些黯然,機會他們已經錯過一次了,他們已經對這件事沒報太大的期望了,生怕遭到拒絕和奚落。
只是,意想中的冷嘲熱諷,并未從這少年口中吐露出來,人家反倒是很體諒他們,生怕他們邁不開面子,主動提及此事。
“沈公子,我…”那般胸襟和氣度,讓衛浩有些眼睛發紅,說不出話來。
“好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這些天應該發生了很多事兒,在這山脈深處,我也需要一個向導,我們走吧!”沈辰淡淡笑道,輕描淡寫的轉身離去,絲毫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結。
衛浩三人見狀,急忙跟了上去,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感激…
沈辰一行離開后不久,空地附近的虛空中,突然有著一圈漣漪擴散開來,旋即,幾道老者的身影,從漣漪中緩緩走出。
“那小子真夠狠的,舉手投足間,就將數十名年輕俊杰殺的干干凈凈!”
望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繞是以莫吉長老的定力,嘴角也是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此時在他們面前,滿地尸橫遍野,很多年輕俊杰臨死之前,眼中還噙著驚恐和怨毒。
“呵呵,這小子確實狠的一塌糊涂,不過這等心性,倒是很適合在靈域中與萬族的天才爭霸啊!”吳青峰老人也是忍不住淡淡的倒吸涼氣,此情此景,就連他們看了也是難免有些動容。
這等冷厲殺伐,若是對于他們這個年紀和修為層次的人而言,倒也是不足為奇,可對于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來說,實在有些難以想象了。
“不錯,靈域大地上的殘酷競爭,遠比九州更甚千萬倍,此子身中獸魂麝香還能在兇獸的追殺中活下來,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說明這小子生存能力很有一套了,若是能成長起來,很有希望在靈域中與那些強橫的生靈爭一爭!”
一名童顏鶴發,手持七層寶塔的麻衣老者,緩緩上前,盯著沈辰一行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剛才那小子出手的方式太過簡單,很能判別出他是不是真的擁有靈武之境的底蘊啊,若真如此,那我們羅云宗這一次,或許真的一次撿到兩個寶了…”
“這個日后回到宗門,請某位宗老出面一探便知,靈武之境的精髓,還不是我等能夠窺視的,”莫吉老人撫須笑道,旋即老眼中,有著一抹憂色浮現,不禁嘆息道:“不過那天生神體的小丫頭,眼下的處境可有些不妙啊。”
“真不曉得哪來那么多修為恐怖的天才人物暗地里想要置她于死地,或許,我們也該提醒剛才那小子一聲,畢竟他們是一伙的。”吳青峰老人上前皺眉,“而且,老夫總感覺追殺她的那伙人,身上有些古怪,大具體究竟什么地方不對勁,老夫又說不上來…”
“呵呵,你們兩個老頭,莫非也是萌生愛才之心了么,不過此事我等還是不要干涉的好,畢竟…宗門有規矩,考驗過程中,一切小輩間的爭斗,我們都不允許插手,只能從旁監督,將違規者趕出山脈!”
手持七層寶塔的老者笑著搖了搖頭,沉吟道:“況且,北風侯家那掌上明珠的實力,縱使與靈域中那些年幼的先天生靈相比,也不逞多讓,莫說云州,恐怕放眼九州大地,同輩中也找不出人能與她一戰,那些藏頭露尾的家伙,未必能對其構成什么實質性威脅!”
“我看還是小心為妙的好,那丫頭是宗老和宗主欽點的對象,此等天之驕女,對我們羅云宗意義重大,關乎未來的興盛,絕不容有任何閃失!”莫吉老人目光凝重道。
“嗯,此事確實要提防一些,必要的時候,我等可以破例出手,至于眼前的局面,暫且還不方便出手,想來等那丫頭從禁忌手段的陰影中恢復過來,自然會大發雷霆,為她那些死去的追隨者報仇,再者,剛才那小子,也是心狠手辣的主,暫時無需我等操心…”
一名白發老者點頭嘆息,隨即袖袍一揮,一行人再度消失在了原地,就好像從未有人來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