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宗慶顧長鳳兩口子又開始冷戰了!
冷戰的原因就是…
大美一早跟著她媽車去凱旋廣場,畢竟顧長鳳第一次開車上街,學車的時候不算。
顧長鳳這車開的是相當的穩,大美那提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和我爸吵架了?”
顧長鳳聽見吵架兩個字都覺得可笑,心里那是相當的憋氣了。
攤上這種老爺們,真的是要折自己的壽!
“你那個爸,得得瑟瑟非要讓我把車開你奶家去,這不是抽風嗎?你得瑟什么啊,日子過好兩天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顧長鳳也是有怨氣,人家瞧不上你,你不知道啊?怎么就勁勁兒的呢,老把自己當盤菜:“你媽我要是哪天被人殺了,我都一點不意外,家里有多少錢他這是不知道,知道都得給我突突出去。”
大美皺眉。
她爸這嘴啊。
典型的窮太久,一脫貧就開始到處炫耀。
“家里錢不讓他知道不就完了,你不理他。”
顧長鳳換衣服開始干活,和大女兒叨叨,有些話和二美還說不上,老二年紀擺在那里,天真爛漫什么也不懂,老大這到底是成家了:“我這些年我真是夠夠的,還怪他不發?他要是發了也長久不了,自己一點本事沒有,吹牛逼的本事可比任何人都強,你說你炫耀那些干什么?天上能掉下來錢還是怎么著,有那個時間你把自己家日子過過好,不比什么都強啊。”
大美沉默。
輕聲道:“可能是憋太久了。”
“什么憋太久啊,他就是那樣的人,成天只會吹牛逼,還怪人瞧不起他,我看見他就煩!”
多一眼都懶得去看。
省得氣死自己。
自己這輩子是倒了血霉,攤上這么樣的一個男人,不說幫你點什么,恨不得時時刻刻拖你后腿。
大美說:“那一直這樣也不行啊。”
愁人!
家里條件是越來越好,她爸如果一直這樣,那早晚要出問題的。
顧長鳳沒好氣兒冷哼:“就這,二美還跟我說,好好跟她爸溝通,溝通什么啊,這種貨就應該一榔頭弄死,他要是哪天真的死了,我倒是輕松了。”
大美:“媽…”
這話說的太狠了。
明明不是盼著他死,講這種狠話有什么意思呢。
譚宗慶拉著老臉進了屋兒,二美什么不知道啊,這是裝不知道呢。
“你不打工去嗎?”譚宗慶看老二。
這都幾點了,怎么還不走呢。
二美:“哦,今天下午班。”
譚宗慶又出了屋子,去喂狗去了,憋一肚子的氣,心中暗暗發誓,他要是以后再提什么開車去父母那,他就是王八生的!
這日子過的,一點趣兒都沒有。
九點多二美煮了點花生米,招呼譚宗慶。
“吃點花生米不?”
譚宗慶想拒絕,想噴二美,吃什么花生米,你以為我是你啊,成天閑的沒事兒干。
餓了。
進了屋兒,炕上擺了炕桌,二美盤著腿兒正吃呢,吃的正香。
盯著手里的手機看得這個聚精會神,譚宗慶洗了手就問二美:“看什么呢,眼睛要不要了?”
二美稍稍拿開手機,還在看。
譚宗慶敲桌子:“我告訴你啊,你要是近視眼就更沒人要了,本來就長得挺丑。”
二美對著她爸翻白眼。
“老譚,能不能別一大早的就開始扎心啊。”
“看什么呢?”
“就看看新聞,不放心給你瞧瞧。”把手機遞過去,譚宗慶撇撇嘴沒接。
坐下來開始吃花生米,吃了一會覺得不過癮自己跑到外屋找了酒出來,這是大美兩口子給買的,低度數的那種,喝了也不會罪,倒上酒自己和自己喝上了。
二美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外放聲音,譚宗慶也聽了聽,好像是說什么銀行搶劫的。
“這年頭從銀行取錢出來都不安全了。”
二美沒搭理她爸。
譚宗慶喝了一會,今兒這心情喝嗨不起來,就想人說說話,可這小女兒…
“你把手機關了關了。”
二美叫:“我看新聞呢。”
“看什么新聞啊,你看那新聞都播完了,現在不是看八卦娛樂新聞呢嘛,趕緊關了,吃東西就得有點吃東西的樣子,關咯。”
二美關了手機扔到桌子上。
譚宗慶:“呦呵,還敢扔手機,這把你得瑟的,信不信我削你?”
二美探頭過來:“給你削給你削,你就會欺負我,拿我出氣!”
譚宗慶:…
“哪里的銀行被搶了啊?”譚宗慶問。
二美提不起來興致回答,自己拽過來枕頭,又躺了下去。
譚宗慶:“我跟你說話呢。”
“什么銀行被搶啊,人家是取錢出來被搶了,你怎么聽的啊。”二美抱怨自己爸爸耳朵不好使。
就聽譚宗慶說:“你給我講講。”
二美背對著她爸,沒一會兒坐了起來,抓過來手機:“我要去上班了。”
“我看你是要上天!”譚宗慶拿花生米往二美臉上扔:“告訴你啊,不說一會我不聽了。”
別以為他傻,他知道這臭丫頭又開始給他下套兒了。
二美笑嘻嘻湊了過來,雙眼飽含深情地看向她爸:“很明顯啊?”
“你當我是傻子呢,剛和你媽吵完你就給我看銀行被搶的新聞。”
“哎呀,都說了是取錢出來被搶了,取錢被搶了…”二美嚷嚷。
譚宗慶:“講不講?”
二美:“這是一個樹大招風的故事…”
被搶的那人吧,平時就喜歡顯擺,結果叫有心的鄰居給盯上了,就這么一回事兒,二美看她爸就說:“爸,你信不信你不好過的時候大家都沒什么特別的感覺,你好過了,有人心里就不爽了。”
譚宗慶:“你和你媽一個樣兒。”
“不是我和我媽一個樣兒,是做人要低調,太過于高調容易出問題,大樓就特別高調,我天天擔心他擔心的都睡不著覺吃不下飯,你看平時不是高級餐廳不去吃,不是豪車他不開,包里永遠放很多的現金,那要是被人盯上,別人圖你的錢還好,圖的是命怎么辦?換個說法,人家弄不了他,萬一綁架我什么的,那我豈不是很慘?”
“你怎么那么會想呢,天天有綁架的,那要警察干什么。”
“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點背兒呢,爸,你說我們家現在過的好不好?”
譚宗慶點點頭。
“還行吧。”往嘴里扔花生米。
“我大姑家條件好不好?可全部資產加到一塊兒也就一百萬吧,我家只要再兩年就會超過她家,對不對?”
譚宗慶點點頭。
覺得好像有點道理。
不說沒覺得,一說原來自己家已經馬上要超譚家首富了。
有點奇妙了。
哎呀。
以前總覺得譚禾家可有錢了,現在一看也不過如此嘛。
想想也是,工作都好,可三口人每個月加到一塊兒也才一萬五左右,顧長鳳一個人直接秒殺他們。
“那不挺好的。”
譚宗慶的想法,我有就應該讓大家來看!
所有人都看我家的好日子,我有什么都要顯擺出來。
“好什么呀,我姐嫁的好,這多少人眼睛都盯著看呢,人不想占便宜啊?你給不給?你不好意思給的吧,我媽那錢那都是用命換回來的。”二美攤手。
譚宗慶得瑟歸得瑟,他沒想去搭誰。
賤的啊,他家辛辛苦苦賺的錢,干嘛要便宜別人,他又不是譚禾那個二百五。
“你啊別賣弄你那小心眼,你爸我沒傻到那種程度。”
“你肯定不傻啊,你傻我能這么精嗎?不過爸,你有時間多研究研究畫啊陶冶陶冶情操,不好表現得太過,影響你身份。”
譚宗慶瞇著眼睛:“我什么身份啊,我就是個臭沒本事的。”
“那也看這話怎么講,有些人可能生來就是吃不得苦的,這個時候沒有你發揮的余地,當初你那年代考大學的也不是很多人吧,我都聽我媽講了,那個時候念書多不容易啊,你坐車硬座坐過去的,那時候火車還沒提速,自己賺錢給家里減輕負擔吃了不少的苦,不是張平軍你不會是今天這樣的。”
譚宗慶低垂著頭喝酒。
說起來其實眼淚一大把。
那年代真的家家都不容易,他就更不容易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嘛,他就是想爭口氣給所有人看,想想現在和那時候沒辦法比,苦的時候飯都吃不飽啊,畢業以后他為什么堅持要回家鄉,還不是想距離父母近點然后盡點孝心,結果…
提起來張平軍他就恨啊,恨得咬牙咬的嘎吱嘎吱作響。
恨!!
不共戴天之仇!!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咱家現在不是緩過來了,早晚要讓他們瞧瞧。”
二美知道譚宗慶心里的結在哪里,也知道該怎么下手去哄,其實家里的人都知道,不過大家都懶得去哄,畢竟誰愿意花時間天天陪著你聊過去,聊你的豐功偉績呢,過去就是過去,現在你不行就是不行,靠過去的那點回憶活著算什么啊。
譚宗慶扣上蓋子。
“不喝了。”
喝的沒滋沒味兒的。
再說上次他都說戒酒了,雖然沒戒,但絕對不能讓自己喝多。
他譚宗慶也是說了算的人。
恨過以后,剛剛打的那點雞血也都散了,人也清醒了過來:“爸這輩子是沒指望了,沒出頭之日了。”
到了現在這把年紀就更加沒有了。
成天靠著老婆養家的男人,他就是個窩囊廢啊!!
二美抱她爸胳膊:“怎么沒指望,爸你還年輕著呢,再說就是到了晚年你超過他,那也不算輸啊,我爺我奶瞧不起你,你去了跟他們說,他們也不相信啊,這要是改天我們全家去拜年,開著車去的,你也不用講,他們看就知道了,我家的車買的不便宜吧,那就是無形當中的炫耀。”
譚宗慶:“我在他們心里就什么都不是,我講什么他們都不信。”
二美捅咕她爸:“你和我爺說了我媽一年賺好幾十萬了吧。”
譚宗慶臉上有點汗顏。
還真講過!
但是嘛,說說話就把大話講出去了,吹牛說顧長鳳一年五六十萬!
譚宗慶:“沒…沒說。”
二美:“你就不想,按照我大爺大媽啃老的速度,將來爺爺干不動了,這坑誰添?”
“誰添也輪不到我添,錢我也沒花著…”譚宗慶嘰歪。
這些年了,他有困難的時候去借錢,他爸媽都不說借點給他,不是大兒子大兒媳最好嘛,那你們就和他們綁死在一起吧。
二美眼珠子轉著:“可爺爺奶奶的心是偏的啊,他們不會為你著想的,我姐結婚奶奶送了一萬塊錢過來,我不是貪圖爺爺奶奶的錢,可譚菲結婚我爺里外里給了多少?譚準好像買房了吧,他才賺幾個錢,我姐結婚沒要我奶的錢,我奶最后也拿回去了,等于沒花啊…”
真話傷人,有些真話譚宗慶也不愛聽,但你兜著圈子講,一點一點帶出來,二美承認自己就是個壞人,她是在挑撥父親和爺爺奶奶的關系,她讓譚宗慶要記得爺爺奶奶干過的那些事兒。
雖然幾句話不見得能管用多久,那先溜著唄,將來真的有那么一天,爺爺奶奶沒人管了,她爸還是會管的。
因為她爸就是這樣的人。
爛好人一枚!
一提大美,譚宗慶更氣了,當時送一萬,顧長鳳不讓要,他說給錢就拿著唄,那一萬塊錢不少啊,現在一想,是啊譚菲結婚給了多少都沒弄清楚,輪到大美,還說最疼大美,錢給你推回去你就拿走了。
一樣的孫女,怎么不一樣的待遇呢。
譚宗慶氣的直哼哼。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鬼心眼子。”
這個老二啊,鬼著呢!
二美鎮定自若看譚宗慶:“是啊,我是故意講這些話的,可爸你我還有媽媽大美,我們才是一家人,我和大美有什么事情,你和媽媽會不顧一切幫我們的,同理也是,你和媽媽有什么,我和大美賣腎賣血也會救你們的,可他們能嗎?不止爺爺家,就是我姥家也是一樣的,我也天天給我媽洗腦,夢想的鴻溝是什么?是理想和現實的差距,所有人都認為我爸不行,但我不這樣認為,我的媽媽我的姐姐我的哥哥都不這樣認為,就像是爸爸媽媽幫助我成長得更好一樣,我爸爸想像很多成功的人一樣的生活,但他靠自己不行,那我就給他點幫助,我給他鼓勵。”
譚宗慶:“你還沒到到點啊?別遲到了。”
“嗯嗯,這就走了。”
二美拿著書包就走了,譚宗慶一個人坐在家里琢磨這事兒。
譚宗慶這人是缺心眼,但他也小心眼,一點點事情傷到他的自尊心他就能琢磨個一宿兩宿的,睡不著覺的琢磨,二美是故意的他跟二美都清楚,但起不起作用?
管用!
顧長鳳用的方法就是,每次直接說,劈頭蓋臉說譚宗慶一通,譚宗慶的反應要么是自嘲自己是個窩囊廢,要么就是和顧長鳳干起來,兩口子得冷戰好幾天,要么就像上次一樣,把最絕情的話通通說上一遍兒。
二美的方式方法擇溫和了許多,一邊喂著譚宗慶糖吃,一邊給你撕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