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徐建熹剛從火車上下來,身上的羽絨服不翼而飛。
脫掉了那身羽絨服,里面的衣服就捂不住了,如果是這一身剛剛坐綠皮兒的話,那肯定會有無數的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來。
“夫人叫您趕緊回去,老爺子沒了。”
徐建熹;“走吧。”
老爺子的身體一直不太好,說是不好可堅持了很多年,他以為…
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人護著徐建熹從車站出口出來,車就在外面等候著,開車門護送徐建熹上車,站在車門邊開口道:“衣服就在車上,夫人說請您換好衣服再出現。”
到地方再換估計就來不及了。
徐家的長房長子長孫,不知道該有多少的眼睛盯著。
推上車門。
前面的車開了起來,后面的人才回到車上。
“這是干嘛去了?”
好好的突然想坐火車了?還要坐綠皮火車,這不是閑的嘛。
“不該你問的就別好奇。”
“問問而已,大衣怎么也沒了?”
這點他得過問,人上車之前明明穿著羽絨服的,下車以后是穿著西裝下來的,大衣呢?
“不清楚。”
“你清楚什么?”開車的人道;“他出了事情我們都好不了。”
“知道了。”
中間的車穩穩行駛在路上,徐建熹的手機響。
徐建熹:“媽。”
“嗯,在趕回來的路上了?”揉揉太陽穴。
家里現在一堆的事情等著她去處理,建熹也是這節骨眼還往外跑,說又說不得,想要訓斥兩句吧,可兒子都已經那么大了。
“嗯,已經上車了。”
“兒子啊,什么事情非要這種關頭跑出去,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就讓下面的人去辦好了,何必親力親為呢,再重要的事情也比不上你的身體重要。”
徐建熹:“媽。”
“知道了,趕快趕回來吧,幸好誰都不在老爺子的身邊,在路上把衣服換好別讓人挑出來大毛病,不是媽媽嘮叨你,你要是在爺爺的身邊,這場面上是不是就會更好看了…”
這種時候建熹守在老爺子的身邊,然后老爺子是在大孫子的陪伴下斷氣兒的,這講出去就好聽多了嘛。
電話那頭兒沒有任何的聲音,做母親的也只能轉移話題。
“我讓人把名單傳過去了,你大概看看。”
“知道了。”
“那掛了吧,兒子啊晚飯吃過了嗎?你回來以后大概會有很多的眼睛盯著你看…”
做母親的還想繼續嘮叨,兒子的一言一行都會被人放大,她不得不替兒子操心。
“已經吃過了。”徐建熹打斷母親的話。
“那就好,快回來吧。”
掛了電話,坐在沙發上大喘氣,人活著吧你盼著他多活,人沒氣兒了吧你又開始怕,好在一切都是朝著最好的方向前進的。
說實在的,她兒子是長房長子長孫,老爺子偏袒點也是應該的,害怕擔心的就是…
算了算了,不想了。
徐家三房-
“在熹呢?這種時候給我跑到哪里去混了,這個混賬東西。”
早八百年就告訴他了,堅持這么兩年,你爺爺斷氣兒的時候你若是能陪在身邊,他們的境況就會好上許多,這個倒霉的孩子。
“聯系不上,電話沒開機。”
“那去找啊,趕緊把人給我找回來,建熹、俊熹都到了嗎?”
“聽說徐建熹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俊熹一直都在。”
“又讓他多表現了,瞧瞧人家生的孩子,也就這么兩年,你賭上了說不定還能多分點遺產…我們又不像是老大家偏得,老二家會經營…”
狠狠錘了靠墊兩把,怪就怪自己那個時候沒長眼睛,怎么瞧上徐三兒這個廢物了。
“趕緊去找在熹,趕緊把人給我找回來,父子倆都是爛泥扶不上墻…”
“老爺子的遺囑上面會怎么寫啊?”
徐在熹的母親冷嘲:“能怎么寫,難不成到了最后會便宜我們?現在說我們是外室生的了,那你當初找外室的時候你怎么不說呢,我們這身份是誰害的?他風流過了,一腳把我們踹冰窖里去了,怎么寫?不過就是有什么都是大房和二房的,能便宜我們什么,毛都分不到。”
說話的女人很年輕,長得很好看,只是臉色并不和善。
“我婆婆也是,既然能進了這個家的大門你倒是把該爭的都爭來啊…”
禍害后代子孫。
“老爺子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沒搭對,這些年就對我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是挑錯就是訓斥,好的都留給徐建熹了,徐建熹能活幾年還不知道呢,都留給那命短的…”
“你閉嘴。”
坐著閑說話的兩個女人一激靈,男人一臉平靜走了進來。
“你還吼我,吼我有用嗎?現在老爺子沒了,那遺囑上面怎么寫的還不是你大哥二哥說了算,這回可好了,真的是毛也不剩了,一樣是兒子孫子,憑什么徐建熹獨享?我不服。”
女人嘴上不饒人,她這心里也確實不服。
老爺子偏心!
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遛遛,她覺得徐建熹也就那么回事兒,不就是命好,她兒子這是倒霉。
說起來也是叫人怪氣憤的,“老大家就生出來那么一個病秧子,老二和我們生了五六個,可這么些個男人就抵不上一個徐建熹,憑啥?”
“憑啥?就憑人家是長子長孫。”
女人嘖嘖了兩聲:“長子長孫也得能活的長命百歲。”
徐家老爺子沒了,該收到消息的都已經收到了消息,只是等待著徐家放出的祭拜時間。
老大老二老三都在招待廳,徐俊熹已經跪了半天,他母親走了過來,眼睛里的驕傲和炫耀藏都藏不住。
這老爺子斷氣兒眼前可就只有俊熹一個人兒,那能一樣嘛。
“兒子啊,累不累?”做母親的看向徐俊熹,又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眼角彎了起來:“累也盡量忍忍吧,你那個大哥啊,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爺爺身體不好還到處跑…”
徐俊熹:“媽,我爺身體不好也不是這十天半個月的事兒,我不也是恰巧今天過來的。”
說起來他也沒有看見老頭兒最后一面,時間上碰巧了而已。
做母親的對兒子說:“那不一樣,反正眼前兒就你一個,這就夠人說道的了,行了我不和你爭辯這個,好好跪著吧。”
徐俊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