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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見這位二小姐,陳唐不禁腳步躊躇了。他本是來找胡員外,談一筆買賣,用來賑災。不求什么,就是想盡點綿薄之力罷了。之前賣促織的七千錢,游歷一番后,用去近半,而且往后用錢的日子還多著呢。
卻沒想到,胡不喜在這。
對于她,陳唐并無好感。上次胡不喜半夜跑來惡作劇,作弄不成,忿然離去,不見了蹤影。如今自己找上門來,說不得又要被她胡攪蠻纏一番。
“嘿,兀那小賊,探頭探腦的,一看便知不是好人,吃本小姐一鞭!”
胡不喜眼波流轉,發現了陳唐,當即縱馬奔來,呼的,長鞭甩至,其聲嗚嗚然。
陳唐吃一驚,趕緊縱身騰躍,堪堪躲開去。
“會武功,果然是賊!”
胡不喜玉腕一抖,那長鞭如有靈性般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席卷,唰的,就抽到陳唐的頭上。
這一抽,勁道運用得極為巧妙,只把陳唐戴著的絨帽卷走,露出面目來。頭發有些披散,略顯狼狽。
“嘻嘻,原來是先生呀!”
胡不喜展顏一笑,眉眼彎彎。
陳唐冷哼一聲,他知道胡不喜在出手之前,就認出自己了:無奈,真得打不過…
“先生,你來找我?嘖嘖,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想我了。”
胡不喜很爛漫地道。
陳唐忍住暴擊的沖動,淡然道:“二小姐,請自重,我是來找胡員外的。”
“自重?我可一點不重,不信,你來抱抱?”
胡不喜眨了眨眼睛,拋個媚眼過來。
既打不過,下不得手,又不好與她做口舌之爭,陳唐實在有些頭疼。
好在此時,胡員外過來了。他本來就胖,穿多了,看上去,就像個會走動的雪球。
胡不喜眼一瞪,看著胡員外:“先生出城,不是找姐姐,也不是找我,卻來找你。你說,你與先生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胡員外清楚自家二小姐的脾性,趕緊賠笑道:“陳公子肯定是來找我談買賣的。”
陳唐道:“不錯,我是來談買賣的。”
胡不喜哼一聲:“一介讀書人,能有甚買賣?坑不死你…”
旁邊胡員外聽著,不禁鼓起了眼睛。這二小姐的性子,實在難以捉摸,想著陳唐以前曾經當過她的老師,一定飽受折磨,很是受苦了。
當即道:“陳公子,且跟我來,到那邊談。”
胡不喜臉若冰霜:“怎地,這買賣見不得人,要避開本小姐?”
胡員外叫起屈來:“公子乃貴人,談事情,當然得找個暖和地方坐下來談…二小姐,那邊又有人插隊了。”
胡不喜柳眉一豎:“他們敢。”
調轉馬頭,朝著災民隊伍過去了。
胡員外松了口氣,帶著陳唐到邊上去,問道:“公子,你真是來找我談生意的?”
陳唐點點頭:“不錯,我有一幅字詞,想要出手。”
胡員外笑道:“原來如此,不過今日二小姐在,不好說話,公子且回去,明天我到道觀去尋你。”
“好。”
陳唐很干脆地應道,頓一頓,忍不住問:“只有二小姐在?”
胡員外點點頭:“昨日大小姐在的…”
有些話語,他不方便與陳唐分說。
陳唐明白了,便一抱拳,告辭離去。走出一段距離后,驀然回首,見胡不喜騎馬縱橫,長鞭霍霍,披風揚起,仿佛一幅剪影。剛才與她照面之際,陳唐很真切地感受到了一抹異樣氣息:
正是妖氣!
不過這抹妖氣,與往昔在那“五通公子”身上感應到的,頗有不同,存在很大的差別。
這是什么緣故?
陳唐想不明白。
邪祟游走于黑暗之間,但妖魔,卻能與人共處。“五通公子”能變幻面目,那么胡氏姐妹呢?當下所見,是否是本來面目?
第二天上午,胡員外坐著馬車到來。
陳唐請他入坐。
胡員外搓著一雙胖手,笑道:“公子想賣什么字詞,請拿出來吧。我這幾天,著實有些忙碌。”
陳唐也不拖泥帶水,將一卷軸拿出來,正是中秋之夜,在道觀所寫的長詞。
胡員外臉色一緊,徐徐打開,立刻贊道:“好字!好詞!”
他今日來,說實話并未抱著太大的期望。其在京城,執掌多項產業,其中包括收購搜集字畫的業務,經手的作品不知凡幾,可謂見多識廣。但如今拿著陳唐這一幅,剛打開來,便感受到字里行間那股純粹的氣息,簡直如沐春風,精神抖擻起來。
“公子寫出如此好字,果然是筆下如有神,這字,我買了,價格包你滿意。”
胡員外興奮地道。
陳唐忽道:“胡員外,我改變主意了,這字,不賣給你。”
胡員外一聽,不禁呆住,訕然道:“公子是什么意思?”
陳唐道:“聽聞近日士子賑災,紛紛拿出各自的字畫拍賣,所以我也想將此字,拿出去賣。”
胡員外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那些競拍,十有八九,都是自己出價的,又或是友情捧價,在一個小圈子內打轉,如此一來,既做了善事,又打響了名聲,一舉兩得。”
陳唐道:“我知道其中門道,因此才找你。”
胡員外眼珠子一轉:“請公子明言。”
陳唐問:“胡員外,依你看來,我這幅字詞,值不值錢?”
胡員外道:“當然值錢。”
“那就行了,只要有一班識貨行家,他們驗明過后,自然便會出價來買。”
聽畢,胡員外完全明白了,心道:敢情他也想打響名堂,如果被自己收了,等于是兩人之間的交易,雖然得了錢,但對于名聲毫無幫助,靜悄悄的,無人知曉。可拿出去賣就不同了,大庭廣眾,多人競價,著實能提高身價,增添名望。
這個做法,才是最聰明的。
不過陳唐在京城,并無相關渠道,貿然拿字詞出去,在士子圈子內亮相,由于彼此都是讀書人,字詞想要脫穎而出,可不容易。若是別人只當普通作品看待,那就等于對牛彈琴,價值大打折扣了。
而胡員外交際廣闊,自有辦法把這幅字詞放到需要它的武者修士面前,實現價值最大化。
陳唐問:“胡員外,你可愿意幫我這個忙?”
胡員外回答:“求之不得…”頓一頓:“競拍的話,到時我也可以出價吧。”
“那是當然。”
“好,那就一言為定。嗯,明天晚上,在新余閣便有一場置換聚會,到時來接你。”
“行。”
陳唐答應得干脆,如無意外,這次聚會,又能接觸到一個新的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