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宮撕心裂肺的嚎啕聲遠去。
三四十年的老人就因為皇上一句話,就再也沒有活的可能性了。
屋里的人個個嚇得身如篩糠,沒有一個敢抬頭,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在這噤若寒蟬的氣氛中。
李昭推開頭頂的大手揚起頭。
就在她抬頭的剎那,光亮瞬間映入眼中,落入心里的是俊朗陽光的少年模樣。
少年劍眉星目,抿嘴嬉笑,朝氣蓬勃如那初升的太陽。
一身龍袍莊重富貴的龍袍穿在他身上,不是腐朽老成,而是氣度高華。
雖年少,但舉止不失優雅,這舉世無雙的好摸樣,真是讓人自慚形穢。
果真是那個姓楊的,李昭在他叫趙瑾的時候就確定是他了。
“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登徒子就是昏君楊厚照。
李昭張大了嘴,后又慢慢抿緊了,就是他,她早就應該想到的。
李昭腦海中驀然想起這少年叉腰站在門口看熱鬧時的場景。
“趙瑾,快看我的眼睛,我瞎嗎,我瞎嗎?”
當時她就好奇,為什么好端端的人突然說了這句話。
因為他就是皇帝,當時韓太太正在說,如果皇上能選她當皇后,皇帝就是眼瞎。
對上了對上了。
所以這少年三番五次糾纏。
他看著她因為入宮而著急。
他知道她的動向。
所以一次次暗地里給她使絆子。
那么這次她商戶女的身份都能入宮選秀,定然就是這家伙搞的鬼。
全都對上了。
李昭攥緊拳頭就要站起來。
見李昭看到自己不是欣喜反而是煩惱。
楊厚照撅起嘴,眸子一沉,眼里滿是威脅味道。
李昭一愣,后磨了磨牙又跪好了。
她那瞪圓的大眼帶著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的挫敗感。
楊厚照就笑了,他的阿昭現在官司纏身,才不敢惹他。
“噓…”
楊厚照看了看四周,每個人都老老實實的跪著,把高低不平的后背對著他。
他也不喊平身,只把李昭拉起。
然后看著李昭正對面的一抹身影。
“就是你誣陷李昭攜帶男人玉佩的吧?”
那人正是崔靜柔。
楊厚照來的時候大家都找了位置下跪,但因為地面不夠寬敞,所以跪的并不整齊。
崔靜柔躲在姜尚宮身后,她后面就是炕墻,身后沒人。
這樣姜尚宮一走,附近明晃晃的就只剩下她一個了。
本來就覺得孤獨沒有依靠,冷不丁的被點名,崔靜柔尖叫一聲。
楊厚照忙拉著李昭后退,趙瑾帶了人擋在前面。
這樣就安全了。
楊厚照輕松一笑,后對趙瑾道:“這人私帶男人的東西進宮,還要誣陷別人,拉出去先打六十板子,若是不死,就送回街道,通知街道監管和她的家人,要把她的罪行公布于眾,看她以后拿什么臉面做人。”
這是之前崔尚宮要對李昭的懲罰。
崔靜柔頓時三魂下丟了七魄,哭喊道:“皇上,皇上,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那玉佩是李昭的。”
楊厚照怒目看著趙瑾。
趙瑾叫來兩個小火者。
當太監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肩胛骨的時候,崔靜柔才確定事情已經不可挽回。
“我不要,我不是有心的,我也是被逼的啊。”
要不是那些世家小姐看不起她,她何必來選秀。
皇上的面都沒看清呢,就要名聲盡毀。
與其這樣,她不如留在家里等表哥的好消息。
“皇上…皇上…我是被逼…啊…”
又一個肝腸寸斷的哭喊聲消失不見了。
楊厚照看著跪地的眾人:“做壞事還說是被逼的,朕怎么沒看見有人拿刀逼著你們?”
屋里除了身如篩糠的身體,別的東西都是死一般沉寂著,沒人給他答案。
楊厚照一想到宮里的這些烏煙瘴氣就生氣,今日他決定給這些人立個規矩,又看了一個嚇得不行的身影,對趙瑾道:“這個人也不用聽她解釋了,雖不是罪魁禍首,但幫兇一樣可惡,掌嘴一百,丟出宮去。”
余秋婷一聲哀嚎,癱軟在地。
楊厚照不等趙瑾處理她,對屋里眾人道:“有一個聽一個,有聽不見的你們去傳達,朕的皇宮,應該青天白日是非分明,今后誰再不按照規矩辦事,別怪朕不客氣。”
冷若冰霜的話語,讓原本就噤若寒蟬的眾人連喘息都開始控制了。
屋內針落可聞。
楊厚照看見這樣的情景,方才因為敗類而生的怒氣消散了不少。
不過這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對他的沖擊力到底有多大,更不曾想,就因為這一件事,改變了他之后很多事的處理結果。
壞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楊厚照換做一副笑臉拉起李昭的手:“走,咱們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