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吃人
雷恩現在可以肯定，斯普拉格說的“吃人”是真正意義上的吃人。
“你吃這些風嚎鷹人，是因為跟他們有仇？”
“有仇是一方面，我是巨龍，在過去不管是鷹人，人類，矮人，這些弱小的種族，都是巨龍的食物。”
“也就是說除了鷹人，你現在也會吃其他人？”
“偶爾會找個地方改善一下口感。人類，鷹人，他們的味道還是有所區別的。”
也許是因為面對的是盔甲怪人這個“手染無數鮮血”的惡棍，斯普拉格并沒有避諱吃人的事，甚至和雷恩談起了口感問題。
“可是我記得你剛剛才說，你這次出使，和克勒斯王國還互通友好？他們也是人類王國啊。”
斯普拉格覺得眼前這個盔甲怪人問題有點多，大家都是混蛋，怎么就你那么多事？
不過誰讓人家拳頭大，哦不，是針夠鋒利呢，還是得回答。
“這有什么問題嗎？就像人類的王國，也會選擇和一部分勢力結盟，和一部分勢力交戰。克勒斯王國，就是我們巨龍愿意結盟的勢力，而這些弱小的鷹人，只配成為我們的盤中餐。”
雷恩搖頭，還是覺得不能理解。
“這不是交戰啊，你們是吃人，克勒斯的人還愿意和你們結盟？”
斯普拉格現在覺得這個盔甲怪人有點笨了，大家都是混蛋，這么簡單的問題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你還是沒有理解。你也殺過不少人，你殺了他們，和我吃了他們，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死字，有什么區別？以兩個王國來說，發動戰爭，雙方互相殘殺，放我們巨龍身上，就是我們吃掉他們。所以我在這里吃鷹人，對克勒斯來說，不過是我們巨龍王國對鷹人發動了戰爭，在其他地方吃人類也是如此。吃人，殺人，戰爭，本質上并沒有區別。”
雷恩有點被斯普拉格繞暈了，這條龍說的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雷恩不得不理了下思路：“可是你不是說，大家都是有靈智的生靈，既然都能以同一種語言溝通，就都可以互相稱之為人嗎？你還說人不可以把另一個人當牲畜驅使，那人，可以吃人？”
斯普拉格僵硬了幾秒，隨即辯解道：“王國之間也會發生戰爭，其他王國不會因為這個王國打戰殺了人，就排斥他們，就覺得這個王國的人不是人，該結盟的還是會結盟，還貿易的還是會貿易。既然人可以殺人而被接納，那為什么人不可以吃人？只是你們的食譜上沒有人類而已，如果有，既然已經殺了，你們會不吃嗎？我們巨龍有，所以我們吃。”
這一通解釋聽起來很合理，連雷恩也忍不住點頭：“你說的是很有道理。”
盔甲怪人什么時候講道理了！
“你們都先待著，千萬不要出去！”蒙亞低下頭，對梯子下方的族人們說道。
他們現在身處地下。
蒙亞抬頭看了眼頭頂的蓋子，只要推開它就能回到地面，但是在地面上等待他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作為翱翔天空的鷹人，被逼得躲在地洞里茍延殘喘，已經是極大的羞辱了，沒有辦法，誰讓敵人是巨龍呢。
想到那條惡龍的樣子，蒙亞伸出的手都忍不住一抖，即便深處地底，先前他們也能聽到驚天動地的龍吼，還有地動山搖的震動。
“想必村子已經徹底毀了吧。”
蒙亞這么想著，如今雖然動靜消失了，但要是那條惡龍還沒走，他現在上去，就會變成對方嘴里的一塊肉。
磕他是風嚎鷹人的族長，這時候只能由他去。
底下族人看出了他的煎熬，有人出聲道：“族長，要不我先上去吧！”
蒙亞回頭斥責：“住口，我先去！現在還輪不到你們。要是過了半個小時我還沒回來，那時候你們再按事先安排的順序來，誰也不能提前出去，知道了沒有？！”
“是”
底下鷹人唯唯應道，一些人已經開始啜泣起來。
見狀，蒙亞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了，他吸了口氣，推開頭頂蓋子迅速鉆了出去。
鷹人打造的地道有幾個出出口，蒙亞找了個離村子最遠的，中間還隔了幾個山包阻擋視線。要是飛回去的話，一兩分鐘就到了，不過蒙亞不敢上天，一步一打探的速度，花了十幾分鐘才到。
一路膽戰心驚，其實沒什么必要，巨龍龐大的體型不是那么好隱藏的，只是鷹人對巨龍的恐懼由來已久。
來到村子附近的一個土坡上，蒙亞探出頭往村子方向一看，隨即便嚇得把頭縮了回去。
如他所料，之前的天搖地動，村子不可能還完好無損，已經化為了一片廢墟，目之所及見不到一座立著的房子。而在廢墟之上，那條惡龍還臥著。
“他還沒走，在這里等著我們嗎？”
蒙亞趴在地上，見到巨龍之后，連起身都不敢了，生怕自己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會被對方發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敢回去報信，萬一惡龍已經注意到了他，他現在回去就是害了自己的族人。
過了不知多久，巨龍一直沒動，蒙亞就一直趴著，有那么段時間，蒙亞甚至感覺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
直到有人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腳后跟。
蒙亞嚇得渾身一抖，扭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安排的第二個出來探路的族人。
原來他已經出來半個多小時了。
族人也趴在地上，悄悄打起了手勢：“族長，我看你一直沒回去，那條龍還沒走嗎？”
蒙亞同樣以手勢回應：“他還在村子里。”
族人也抖了一下，慢慢的往上爬了一段，到和蒙亞肩并肩的位置，伸出頭去迅速看了一眼又趕緊縮了回來。
老鷹的視力很好，那么大一條龍，不可能看漏。
斯普拉格真的沒走。
于是現在換成兩個鷹人趴在山頭上，瑟瑟發抖了。
過來一陣子，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探路的陸續到來，了解完情況后，山頭上趴了一排......
直到第八個探路的來了，眾人開始意識到不對勁，然后有個腦子清醒一點的，終于聞到了風里傳來的血腥味。
壯起膽子的蒙亞跑下去一看：
惡龍早已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