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回來了!”
并沒有離開太久,季巫主是下午到的,妘載和大羿晚上就回來了。
赤方氏的部族中,看到妘載受了傷,族人們都很關心,雖然妘荼已經在路上給妘載處理過了,但是傷勢卻依舊讓妘載有些齜牙咧嘴。
被這幫巨角大兕擦一下都差點散架,要是真的被撞上了,怕是自己的巫師生涯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些巨獸是真的兇啊,而自己也依舊還是個弱雞,看來能打飛蠱雕,不代表就能對付這幫家伙,萬物相生相克,同一境界的異獸,可能因為身體素質以及天賦的差異,變得有些好對付,有些難對付。
“不過還好,雖然受傷了,但是頭領戰我贏了!”
那么,按照之前的約定,妘載現在就是大兕群新的“領導者”了!
野獸都是臣服于本部族的強者的,妘載混入這幫家伙五十多天不是白混的,如果連讓這幫野獸認可自己都做不到,那還談什么指揮啊。
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部族盡快發展,讓圖騰盡快誕生完全,新的太陽圖騰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只有這個圖騰完善了,赤方氏才算終于“脫貧脫弱”了。
“巫,西南有人來了,應該是...季厘國的,說是要去中原,找能治水的人,他過來時聽其他部族說,我們部族擅長治水,于是就跑來了。”
但緊跟著,妘缶過來,所說的一些事情,讓妘載豎起了眼睛。
西南季厘國主動來人接觸?
聽說洵山的調查隊已經派出去了,只是沒想到西南居然有人自己來了。
“快,我去見一見。”
這可是關乎到水患的大事情。
圍湖造田的后果開始惡化了,西南主動派人來,說明他們扛不住了,所以,這個事情,或許在今年春耕前,人為引發的水患,不會出現了。
這是一個好消息。
“你就是季厘國.....使者?”
當妘載看到季巫主的時候,也被對方一副原始人的打扮震驚了。
這是啥啊,這是...使者?怕不是政治斗爭失敗被攆出來的吧。
但是季巫主在看到妘載之后,看到他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巫師,頓時感到很不可思議,同時又不斷的用動作行為“夸贊”妘載,意思是“年少有為”啊!
“不愧是靠近中原的南方,連巫師上任的年紀都這么年輕!真是人杰地靈啊!”
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季巫主在親切且誠懇的表達了對于南方,對于中原的向往之后,妘載也終于從他那“手足同舞”的狀態中回過了神。
“這語言不通啊...快,找喬老師來。”
“已經通知了。”
赤松子姍姍來遲,原因是他正在煉氣,去的人不敢打攪,只能在邊上等著,好在赤松子很快察覺了這個小戰士的存在,然后就和他一起過來了。
季巫主看到這個老頭,但讓他吃驚的事情,立刻發生了。
嘰里呱啦?
當然說不是這么說的,但是赤松子一開口,就是標準的西南季厘語!這著實把季巫主嚇了一大跳!
原來南方也有懂西南話的人啊!
兩個人很快就聊上了,季巫主還以為碰到了老鄉,但經過交談,赤松子說他以前去過那個地方,還問季厘國以前,是不是有個叫倍伐的鄰居。
“有啊有啊!聽我父親說,在祖輩兩代之前的時候,大淵邊上確實是住著一個奇怪的人,他自稱倍伐,說話可牛皮,總是說自己乃少昊后裔,鄙視我們這些蠻夷....”
季巫主提到這件事情就有些不歡喜。
少昊怎么了,我們還是帝夋的后裔呢,你爹不是厲害嗎,那你怎么也被丟到這里來了?
“是啊是啊,他毛病很多,不僅總是想著回到中原,而且還喜歡看到人就嘴臭,動不動就鄙視,和阿紅一樣,我見....啊不是,我聽說過這個人,因為我的師父和他有點交情.....”
赤松子就這么謊稱自己有個師父,也是煉氣士,以前是倍伐的舊友。
事實上,是他自己見過倍伐。
不過季巫主并不在意赤松子口中的阿紅之類奇奇怪怪的名字,很快,兩個人的寒暄結束,季巫主看了看妘載,對赤松子誠懇的說出自己的來意。
“其實我是季厘國君.....自帝夋生季厘,季厘于重陰山下大荒立國,至如今,已有二百年,傳自我世,我帶領國人遷移國家,圍墾荒湖,開辟新野,以避天虞漲水之禍,但近十年以來,淵水劇漲,水壩常崩,國土不得已不斷向高處遷移......”
“水患不消......”
“聽說中原有止水之法,故而我從季厘遠道而來,想前往中原學習,覲見于帝,但,我路過幾處部落山野時,聽他們所說,赤方氏有擅長治水之人,故而特地前來求教。”
季巫主說完之后,又看向妘載,納頭便拜!
高薪招聘人才!誠意滿滿!
“請赤方氏之巫教我啊!”
赤松子聽完了大概,結合上一次的一些事情,原本的翻譯給妘載聽。
妘載道:“師父啊,你和他講,讓他們不要再圍墾湖泊了,不然再過幾年,就要退化成山頂洞人了。”
赤松子想了想,翻譯給季巫主,季巫主頓覺遇到曙光,連忙繼續追問:
“那這么說,風神還可以祭祀?原來是圍墾湖泊造成的?可我圍墾湖泊,和發水又有什么關系呢,那么大的湖水,那么大的巨淵,難道會因為我圍墾邊緣的荒湖,就產生問題嗎?”
妘載聽了翻譯,心道你這話講的,就和二十世紀末在長江邊上填土的老農民一樣,當時人家也是這么問的,我填我的地,和長江有啥關系。
關系大了去了啊!不要小看了人類活動和水文地質啊!
“講是能講,但這么說話可真累啊.....正好要吃晚飯了,一邊吃一邊說吧。”
妘載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不過你那大荒風神的祭祀,也確實是該停一停了。”
季巫主聽完了翻譯,面色頓時一變,顯得有些悶悶不樂,直至那碗豬油飯加上鹿肉,被放到他的面前。
“一說不給祭祀就拉下來臉,這些祭祀是有問題的.....還有一件事,關于化蛇....”
妘載一邊吃著飯,一邊講著,但話還沒說完.....
部族正吃著飯呢,忽然季巫主一個大動靜跪在地上,嚇得邊上的人差點碗都跌碎了,再看時,季巫主居然抱著那碗豬油飯痛哭流涕。
“不愧是靠近中原的地方,連飯都這么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