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成功。
歷時十分鐘,青年單腿點地,獻上不知道多少克拉的鉆戒,請羅勝男上車,掉頭出學校。
青年一幫朋友收回小飛機、遙控器,快速跑出學校,上車追去。
張怕嘆氣道:“曠課成風,教育界的悲哀。”
第二節是語文課,在辦公室寫上一個多小時的文章,關閉電腦,去教室折磨學生。
可能是因為張怕經常打架,十八班這群猴子居然天天到校,無聊時候會研究十八班有多少仇人,張老師有多少仇人,下次打群架是什么時候…
另外還有個原因,張怕會不定期收拾班里同學,這是一項多么喜聞樂見的體育活動…
今天語文課又收拾了仨,還是沒背課文,張怕讓他們二選一,一個是跟我對打,一個是去操場跑四圈。
這還用選么?仨家伙飛快出去,不到十分鐘回來,人人一頭大汗,瞧著像真的一樣。
等他們坐回座位,張怕說:“咱說好的事情,別忘了,一個月考,一個期中考,都得看到點進步才行。”。
老皮舉手:“老師,月考沒兩天就是期中考試,干脆合一起得了。”
“合一起?”張怕笑笑,“不著急,到時候再說。”
等到下課,蹬自行車去第二看守所。
那地方賊遠,騎了四十分鐘才到。看著高大水泥墻、大鐵門,還有門前的武警戰士,張怕在邊上停車,去門衛室說話,說自己是一一九中學的老師,來接兩個學生,還說找王隊。
王隊是校長告訴他的聯系人,找到王隊報名字,簽字領走盛揚和羅成才。
門衛先給王隊打電話,等上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的警察走出來,問張怕:“你就是一一九中學的老師?”
張怕說是,又說我叫張怕,您好。
聽到這個古怪的名字,王隊笑笑:“跟我走吧。”
后面的事情很簡單,進到一棟監舍,跟值班警員打聲招呼,帶出兩個倒霉蛋,在釋放證明上簽字,事情結束。
跟王隊說謝謝,帶倆學生往外走。
盛揚和羅成才把張怕當敵人,鼓著氣不說話,直到離開看守所,身后大門關上,盛揚才說第一句話:“救我出來,我也不會感謝你。”
張怕說:“你想多了。”去開自行車,推回來問:“怎么走?去哪?是校長不想你們有人生污點,搭人情把你們撈出來,你倆要是還有一點良心的話,應該跟校長說聲謝謝。”
“那是我們的事,不用你操心。”羅成才說道。
張怕看他一眼:“告訴你個好消息,劉悅為救你出來,跟他爸鬧翻了,昨天晚上離家出走,劉悅父親已經回來了,在找劉悅。”
羅成才很在意劉悅,聞言馬上打開手機,然后撥號。
電話關機。
羅成才臉色變了,問張怕:“這地方有公交車么?”
張怕說:“我不是本地人。”
羅成才很怒地看他一眼,撒腿往外跑。盛揚喊:“等我。”跟著一起跑出去。
張怕蹬自行車跟上:“好好找找,這地方應該有公交車,不然警察怎么上班?”
誰不知道應該有公交車?可看守所在單獨一個岔路上,想要坐車,必須跑到公路上才行。
羅成才不理會張怕,悶頭往外跑。張怕又說:“他爸認識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她,你知道她在哪?”
羅成才不說話,很快跑到公路上,站住了左右看,斜對面不遠是站牌。盛揚喊一聲,帶頭跑過去。
然后就等車吧。張怕說:“你們別著急…”
他說了很多話,可倆家伙全當聽不到,等公共汽車停站,倆人馬上上車,撇下張怕。
可憐張大先生馬上變身自行車運動員,追著公共汽車猛蹬。
這里的路況不錯,汽車開很快,張怕就追的很累,幾次被甩開。要不是有紅綠燈,早被甩出去老遠。
汽車到站前停下,這里是終點站。羅成才倆人下車就打車,瞬間跑沒影。
出租車不比公交車,沒法跟,張怕只得望路興嘆。
就這時候,劉正揚打來電話:“你把那兩個學生接走了?”
張怕說是,問有事么?
“我要見羅成才。”劉正揚問他們在哪。
張怕說接出來就跑了。
劉正揚很生氣:“你就這么當老師?”跟著問:“電話號碼。”
張怕說等下,找出號碼念一遍,那面無聲掛斷。
從本心來說,劉正揚不想讓盛揚和羅成才出來。可秦校長費好大勁撈出來兩個學生,他也不能說硬對著干,何況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女兒。
稍等上一會兒,給盛揚打電話:“劉悅他爸給你們打電話了吧?”
“打了,怎么的?”盛揚又說,“以后別給我打電話,我會報警的。”
張怕說:“我還就打不服你倆了?別著急,慢慢來。”
“草。”盛揚掛斷電話。
如此一來,張怕沒事了,反正也不知道去哪找人,蹬自行車回學校,找校長匯報情況。
秦校長嘆氣道:“你就是這么負責的?我讓你把學生帶回學校。”
張怕說:“女孩離家出走,男的去找,我怎么攔?”
“好吧,你出去吧。”秦校長實在有些無奈。
張怕應了一聲出門。
他回來沒幾分鐘就放學了,一個人去校門口吃碗面,回來辦公室繼續干活。
可在這一時候,忽然就是不想打字,十分不想打字,看著屏幕上的文檔,長出口氣,去單人床上休息。
這是他第一次坐到這張床上,床上有女人味道。事實是這間辦公室有很濃的女人味道,一進門就是香水味。
睡到兩點半醒過來,去教室看上一眼,然后開始曠課。
周三有舞蹈課,先回家拿衣服,趕去音樂學院。
一見面,劉小美通知他一個好消息,說周末沒能回家,母后大人讓他倆今天回家吃飯。
張怕說:“等你上完課再回家,起碼八點才能吃上飯。”
“我知道,你去么?”劉小美問。
張怕說:“八點到你家,吃點飯,九點就走,是不是有些不禮貌。”
劉小美說:“要不還是在周末,我跟我媽說一聲。”
張怕說:“假如說,我害怕看到你媽,你會不會生氣?”
劉小美笑道:“知道了。”往家里打電話。
按照正常程序進行,張怕應該去上舞蹈課,再和劉小美吃晚餐,還會有一個不算約會的約會…可事情的突如其來,打斷今天的快樂時光。
張怕在練舞的時候,何生生打來電話,起因是黑皮帶著一幫人終于堵到何生生三個倒霉蛋,先是好一通揍,后是要錢。何生生沒錢,也不能告訴家里,只好找張老師求助。
黑皮放何生生一個人出來湊錢,說不怕你報警,你報警我就放人,但以后會滅了你全家。
聽到是這個情況,張怕問:“你現在在哪?”
“我在縣前街這塊。”何生生回道。
張怕問:“他們倆呢?”
“被關在街里一間練歌房。”何生生問,“老師,怎么辦?要不要報警?”
張怕說報警,必須報警,這是綁架啊。
何生生說:“可他們認識我家,我們三個家,他們都知道了。”
這是個麻煩,老話是不怕賊偷,就怕則惦記。想想說道:“報警應該沒什么用。”
“那怎么辦?”何生生問道。
張怕嘆口氣,我這一天天全是在處理各種打架事情,哪里還是個老師和文字工作者?說:“把地址告訴我。”
“我就在街口。”何生生回道。
張怕說等我。掛電話回去找劉小美:“學生出事兒了。”
劉小美說:“你快去,咱倆電話聯系。”
張怕應聲好,開門出去。
換好衣服,蹬自行車去縣前街。
縣前街是省城有名的紅燈區。紅燈區的意思是便宜,低檔消費。像胖子那些人去的明月皇宮,昂然矗立在市中心,處處繁華。
很快跟何生生碰頭,可還沒說話呢,羅成才也打來電話:“老師,你能幫我個忙么?”
張怕好奇道:“我怎么幫你?”跟著問話:“劉悅找到了?”
“找到了,她在我家。”
“你家?”張怕疑問道。
“我和盛揚在外面租的房子,一個小單間,劉悅有鑰匙,從昨天就呆在這里。”羅成才解釋道。
聽著這等詳細解釋,張怕有些不適應,再問道:“劉悅父親也在你家?”
“是的。”羅成才說,“他也是關心劉悅,大老遠特意趕回來,我不能讓他再擔心。”
張怕說:“你這不是挺懂事兒的么?怎么凈做操蛋事?”
羅成才沉默片刻:“老師,你要是想罵我想批評我,可以改天,現在是找你有事情。”
“說事情。”張怕回上一句,一眼看到何生生的焦急表情,嘆氣道,“幾句話說完,我有事。”
羅成才說:“劉悅父親要把劉悅帶去京城,送去住宿學校。”
張怕馬上明白了:“她不想去,你也不想讓她去,給我打電話,是讓我想主意,是吧?”
羅成才說:“主意已經想好了,我跟劉叔叔保證,從明天開始,我和劉悅天天上學,絕對不曠課,可劉叔叔不信我,也不信劉悅。”
張怕說:“別說劉正揚,就是老師我,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