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隊伍終于出發,下午到丹城。
這一晚上,張怕和劉小美必須回家住,別的人全部住去賓館。
張怕盡量多跟張亮和金燦燦、孟小佳一起待著,在火車上、在吃晚飯的時候,一直到回家前,張怕很認真的跟三個小朋友請假。
金燦燦其實很懂事,只是有點粘張怕,不愿意離開他。知道現在的張怕很忙,于是很大度的一揮手:“明天來接我,我幫你照看她倆。”
好吧,你是老大。張怕挨個孩子抱一抱,帶劉小美跟爸媽回家。
家里收拾的干凈一新,張怕房間換上全新床單、被褥,衣柜書桌都是擦了又擦。
和爸媽說一聲早點休息,跟劉小美回房:“我覺得,還是你的房間比較好。”
劉小美笑著說:“你是鬼迷心竅了,只要跟我沾邊,什么什么都好。”
張怕說:“這是娶老婆準則第一條。”
劉小美打開行李箱拿睡衣,張怕提前打開衣柜:“這里有。”
劉小美接過來問:“你買的?”
“我媽。”張怕回道。
劉小美說:“你媽媽比你會照顧人。”
張怕說:“那是咱媽。”
“是你先說錯的。”劉小美換上睡衣,想了下說:“今天還是不要了好不好?”說著話指指房門。
張怕家是老式住宅樓,兩室一廚房,沒有廳的那種,大概四十多平米,很小。劉小美的意思是不想讓老人聽見。
張怕想了下說好。
劉小美貼過來說:“等回去省城,我好好伺候你。”
張怕說:“伺候這個詞用的很好,很生動,很能表明你的身份,朕準了。”
劉小美笑著親他一下,拿出手機玩游戲:“你家沒連網啊?”
“我家一直沒人住,去年爸媽才回來,我又不在家。”張怕解釋一下。
劉小美笑著說辛苦辛苦,這種條件還要打字干活。
張怕說:“身為一個寫手,別說沒有網,就是沒有電腦也要完成更新任務。”停了下用很驕傲的派頭說:“這是我們的職業素養。”
劉小美問:“沒有電腦能寫故事?用手機?”
張怕說:“不知道別人,我是不能。”
“那你還吹牛。”劉小美躺到他腿上:“咱倆聊天吧,就這樣聊一晚上。”
張怕說:“不管能不能完成更新任務,牛是一定要吹的。”跟著說:“別動。”把筆記本電腦放流小美頭上…
劉小美掐他一下:“找打啊?”推開電腦。
張怕說你打得不疼。劉小美說:“你要是再廢話下去,完不成更新任務可就心疼了。”
張怕說:“不會的,有存稿。”
劉小美翻身坐起:“有存稿啊,那別寫了,咱倆打撲克?”
張怕說:“我覺得應該喝酒。”
你能相信么?這兩口子就是這樣絮絮叨叨說了倆多小時,偶爾有點小動作,倆人是越說越清醒,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劉小美說餓了,說和你聊餓了。
張怕呵呵直笑:“我要是不娶了你,真是該天打雷劈。”
劉小美問怎么說?
張怕說:“就你這可愛勁兒…不行了,此處應該有酒,穿衣服。”
劉小美坐起來問:“真去?”
“樓下有個烤肉店,吃點兒?”張怕引誘道。
劉小美想了下說:“盡管我要為身材考慮,但難得結婚一次…穿衣服。”站起來換衣服。
張怕去敲父母房間的門,說餓了,去樓下吃烤肉。張媽媽說早點回來,又說別喝酒。
能不喝么?這兩口子進到烤肉店對面而坐,點了四瓶啤酒,又有各種肉串。為安全考慮,沒有點大腰子。
劉小美慫恿他:“點幾串唄,我也嘗嘗。”
“休想!我是不會讓你接觸那種恐怖物件的。”結婚是兩人幸福生活的開始,誰都想有個美滿婚姻,可首要條件是要搭,兩個人要能搭在一起,才能同一個步調一直走下去,而不是為了結婚而結婚,更不是湊合。
小兩口在樓下吃到十點半回家,每人喝三瓶啤酒,一開門,張媽媽還沒睡,見他倆回來才放心熄燈。
張怕和劉小美輕手輕腳的換鞋、換衣服、上廁所、洗臉,然后是幸福著擁抱而眠。
初九早上起床,劉小美說:“昨天晚上睡的真好。”
張怕說:“可不是好么,我幫你趕了一宿蚊子。”
劉小美就笑:“你家冬天有蚊子?”
張怕堅持著說胡話:“嗯,我養的寵物,因為你就拋棄了它們。”
張媽媽來敲門,說馬上有親戚過來。
因為是第二場婚禮,沒有迎親流程,直接把婚禮現場定在飯店。可總是有些親戚鄰居要上門祝賀。尤其是鄰居,樓上樓下住那么多年,誰不認識誰?加上張怕成為名人,很多鄰居來湊熱鬧。
人之常情,富在深山有遠親,誰不想認識個能人,哪怕是多個吹牛的素材也好。
從早上八點開始,這個單元的、隔壁單元的、隔壁樓的,老爸老媽以前的同事…小小房間裝不下太多客人,便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幸好樓下停著兩輛大巴車,只要是登門客人,參觀過新房,跟張怕父母、也是跟張怕劉小美說上幾句話,被引去大巴車休息。
跟在省城一樣,不收禮金。當張怕父母明確表明態度后,說其實不是婚禮,沒有那么多講究,就是孩子大喜之日,請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快樂快樂。
然后呢,更多人進門送紅包,多是一千塊錢那種,厚厚的、還一定要給。當然,最后都是被推回去。
一千塊錢紅包,聽著似乎不是很多?可在丹城這種小城市,普通工薪階層有幾個人舍得給?結個婚一千,結個婚一千,一個月有三個人結婚,這個月就得餓著。
一直到十點多鐘,張媽媽一聲令下,關門出發。
小區門口放著一掛鞭,當兩輛大巴車開動的時候,有人點燃鞭炮,在噼啪的喜悅聲響中,大家趕去酒店。
張怕和劉小美單獨一輛車,在車上,劉小美說:“祝福你今天繼續喝多。”
張怕笑道:“我已經發現了你的陰謀,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這面過去兩車人,在飯店也等著六、七十人。有張家親戚,有省城來的那些人,還有張怕的高中同學。
老腰站在最前面,一見張怕下車就跑過來:“怎么選這么個日子?不早不晚的,還正好是情人節第二天。”
張怕說:“昨天訂不到飯店。”跟同學們一一打招呼,請進酒店。
在省城的婚禮稱得上簡單,沒有多余流程,原有儀式也被精簡。在丹城的婚禮更簡單,什么什么都沒有,進門后第一件事,讓服務員上菜。
待大家入席后,張怕走到正前方的舞臺上,拿過話筒說話:“謝謝大家到來,謝謝大家參加我和劉小美的婚禮,不怕你們笑話,今天其實是第二場婚禮,我們在省城已經辦過一次,所以就不搞什么儀式了,今天就一件事,大家吃好喝好,要盡興,我和小美會盡量陪好大家,但畢竟你們人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一定多擔待。”
有同學喊:“說說戀愛過程,誰先追的誰?”
張怕說:“你太不關心政治了,我追劉小美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罰酒。”說上這句玩笑,張怕向劉小美招手。
劉小美起身走過來,倆人肩并肩站一起,張怕說:“謝謝大家到來。”和劉小美一起給大家鞠躬。
張怕打扮的特別騷氣,穿一套白色西服,劉小美是白色禮服,但不是婚紗,倆人站一起,莫名地就讓人感覺到般配。
張怕和劉小美行過禮,張怕說:“現在開吃,但是要慢點,沒喝到我和小美敬的酒,等于今天沒來過,所以一定要等我們。”說完這句話下臺,先去父母那桌坐上一會兒,給這桌長輩敬酒,再去第二桌。
依舊是前天那樣的流程,倆人端著自己的酒杯挨桌走。因為是家鄉,也因為客人沒有省城婚禮時那么多,張怕更是拼了,除去小孩不算,只要能喝酒的,張怕一定是每人單獨敬一杯啤酒。
這是要瘋的感覺,往少里說,一杯啤酒算是一兩半,或者再少一點,可一桌就要喝一瓶啊,這樣一桌桌走下去,別的不知道,都能看出張怕有多實惠。
沒辦法,成名了,對待親戚朋友必須更要尊重。酒桌上有句話:寧傷自己胃,不傷朋友心。
說出去好像很傻很傻,可某些時候,你還真得做些傻事。否則,你總是不傷自己胃,總是傷朋友心…是不是也有些不對?
當然,你會說這樣的朋友不算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會為你的健康考慮。
那么,你就要問自己,你連這樣的朋友都沒有,又怎么有機會交真正的朋友?
或者說,你沒有傷你胃的朋友,那有沒有真正的朋友?
這是一個庸俗、真實的世界,生活著庸俗、真實的我們,更真實的是自私,是人就自私。老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用古龍的話說,老話要是沒有道理,又怎么會老得起來?
比個性,張怕很有個性。比高雅,劉小美很高雅。可就是這樣兩個人都要考慮到很多很多,要盡量周全的照顧到每一個人,那么,一無所有的我們憑什么忽略掉別人的感覺?只是憑性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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