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琢磨琢磨:“無所謂。”現在的他完全沒有負罪心理,那是一點一滴都沒。自己偷東西是行俠仗義,石三他們偷車是行俠仗義的手段,不會坑害無辜百姓。
果然,在小胖子把他們放到家門口后又開車離開。石三解釋說:“他去處理手尾。”
有太多東西要處理,偷來的三輛汽車、兩輛自行車要還回去,還有他們的面包車要換裝,再開回來。
張怕說:“俠盜么,俠在前面才行。”
石三笑笑,回去地下室。張怕則是稍稍補會兒覺,坐烏龜的車去劉小美家接人。
盡管忙碌整個晚上,張老師表現地好像沒事人一樣。對于昨天夜里做的違法事情,甚至是有點高興,這是伸張正義!你坑人家工資就活該被偷。
這件事情除去石三三個人、再有張怕一個,沒有別人知道。未來能不能查出來,要看警察是不是夠厲害,是不是真有捕王查案。
丹城的夜晚稍有點冷,張老師努力堅持寫上一個小時,到底關電腦睡覺。
按說張老師沒少偷東西,一夜連盜十三家,可大省城那里只有五家人報案,丟失金額算是比較大,報案的五家人平均損失財物在二十萬左右。
這五家人有四家是被張怕擊昏后行竊。
這一天是開頭,此后兩天又有五家報案。
按說案發時間是同一天的夜晚,因為每家每戶相距太遠,分歸不同派出所管轄,加上年底期間偷盜案頻發,沒能引起警方注意,當成普通盜竊案處理。
好在要出現場,總算有某分局刑偵人員發現疑點,按時間和作案手段來看,將同一個轄區內的三起盜竊案判定為同一案犯連續作案。
不過只能做個最初判定,強大的石三和強大的張怕硬是沒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使得刑偵人員沒法繼續查案。
第二天上午,張怕和劉小美去二叔家,把小丫頭留給于詩文那些妹子照顧。倆人帶禮物打車過去。
二叔有個不錯的工作,家庭條件比張怕家好,一家三口住著三室兩廳大房子,在小城市屬于生活條件比較優越的一族。
接到張怕電話,二叔二嬸在家等候,直到張怕上門。
開門見到大包小包一堆東西,二叔說:“來我家買什么東西?用得著么?”
張怕說:“不是我買的,我是代表我爸我媽來的,還有我媳婦。”說著話做介紹。
二嬸馬上說:“知道知道,大舞蹈家,我還知道你是大編劇。”
張怕說:“那是公司亂吹的。”
“可不是亂吹,玲玲說網上到處都是,還說要投奔你啥啥的。”二嬸說:“留下吃晚飯,等玲玲回來,你開導一下,那丫頭太不讓人省心。”
張怕說:“不是挺好的么?”
“好什么啊,處個男朋友就是折騰,今天哭明天笑的。”二嬸把東西拿去里屋。
二叔讓張怕和劉小美坐,問喝什么茶?張怕說:“不用麻煩,我是來拿戶口本的。”
“早準備好了。”二嬸從里屋出來,把戶口本放到茶幾上:“我還想呢,你這老不來拿戶口本,是不想結婚了咋的?”
說起結婚,二嬸想起件事,問話:“網上說的,說你有小孩了?”
張怕笑著回話:“沒有,絕對沒有,不結婚怎么可能有小孩?”
“那還行,我覺得也不能這么不靠譜。”二叔想了下問道:“你爸去東北過年了?”
張怕說是。
二叔埋怨道:“家里這么多親戚,他不回家過年,去什么東北啊?”
張怕想了下說:“二叔有時間沒?你要是想去東北過年,找我爸一起,我報銷路費,吃飯找我爸就行。”
二叔有點猶豫:“去東北?”
二嬸插話:“去什么東北啊?過年就該在家待著,哪里都不許去。”
二叔笑了下沒接話,張怕把戶口本裝進兜里:“其實在哪過年都差不多。”
二叔問:“你呢?今年在家過年吧?好幾年沒回來了。”
張怕說不能,得去省城過年。
二嬸說:“去省城做什么?一個人無親無故,過年就該親戚朋友一大堆,湊齊了圖個熱鬧。”
張怕說:“不是不想回來過年,事情太多,有工作要忙。”
“過年不放假?”二嬸說:“錢是掙不完的,該給自己放假就放幾天,不然的話,這一輩子辛勞什么時候是個頭?”
張怕說:“我才剛開始干活。”
二叔說:“小怕現在是名人,節假日肯定忙,你沒看大明星都不能在家過年。”
張怕笑了下:“今年好多了,去年小美還去參加聯歡晚會呢,那個忙那個亂。”
二嬸說:“去年不知道你們的關系,所以沒看,早知道不但要看,還要錄下來。”
張怕說:“不用那么麻煩,網上有的是。”
“對,上網,等玲玲回來讓她找。”二嬸看眼時間問話:“中午吃什么?我去做。”
張怕說:“別忙了,出去吃?”
二嬸說:“在家吧,你們想吃什么我去做。”跟著問劉小美:“你喜歡吃什么?”
吃什么不重要,老百姓招待客人無非就是雞鴨魚肉配幾道素菜。二嬸去廚房忙活,劉小美過去幫忙,二叔和張怕在客廳里說話。
二叔問了網上說的那些事情,又問電影公司的事情,說小怕厲害了,是大名人了。
張怕努力謙虛、放低姿態。
吃飯時又是在聊這些事,順便聊了婚禮的事情,說應該在丹城辦。
張怕說:“那個不著急,先把證領了,什么時候辦婚禮,要看我爸我媽什么時候有空。”
二叔點頭道:“沒錯,問題是你爸媽太不靠譜了。”
難得的,這頓午飯給了張怕一點家的感覺,他老爸老媽在省城時都沒有這種感覺。
飯后告辭離開,回去路上說起這種感覺,劉小美笑著說矯情。
張怕說:“你說矯情就矯情吧。”拿手機給艾嚴打電話。
艾嚴也是丹城人,張怕去二叔家,她要回去自己家。她家只有老娘一個人,想來都是說不完的孤單。
接通電話,艾嚴說暫時不回省城,留在家過年。
張怕說好,又說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只管說話。
艾嚴說知道了,掛斷電話。
生活總是悲劇多多,對于艾嚴家來說,那是悲劇色彩濃重。老爸是黑社會頭子,后來被抓被斃。老娘也被抓,關了好多年放出來。艾嚴自己因為張怕一腳從少年變成少女,一個人在家憋屈許多年,直到老媽出獄才算是重新有了個所謂的家。
在張怕心里,他對艾嚴是虧欠的,所以能容忍艾嚴做很多出格的事情。可艾嚴什么都不做,本想報復張怕,待坦白身份后竟是安生下來,許是認命了。
收起手機,張怕告訴劉小美,說艾嚴在家過年。
劉小美想想說道:“明天我和張小白、于詩文她們去看艾嚴,你在家干活。”
張怕說好。
等回到家里,于詩文裹著棉被說話:“你家太有個性了,比外面還冷。”
張怕說:“這是一種你享受不了的幸福。”
于詩文說:“我享受不享受的不重要,燦燦怎么辦?”
小丫頭在家里也是全副武裝,捂得那叫一個嚴實。見張怕回來,歡樂的過來迎接:“哥哥。”
這兩個字是張怕努力了又努力的結果,必須先下手為強。否則管他叫爸爸,那是一種可想而知的尷尬。
張怕問跟在后面的張小白:“中午吃的什么?”
張小白說:“你是問我還是問她?”
張真真過來說話:“買的包子、還有雞腿。”
張怕說:“她吃雞腿?”
張小白說是,說啃的那叫一個過癮。
張怕說:“你們就做吧。”
張小白去廚房端過來個盤子:“您閨女的,吃了吧。”
小丫頭亂啃一片的雞腿,看上去很沒有食欲。張怕說:“妹子,我給你寫那么好的劇本,你用這個對待我?”
張小白說:“我明明是天使,你讓我做魔鬼。”
于詩文笑道:“誰讓你年紀小的?”
張小白想了下:“下次我和真真演。”
張真真說:“我要讀高中。”
張小白想了下沒說話。
按照原本打算,張小白要出國學藝術。按照白不黑的想法,可以帶張真真一起。現在的問題是新一年有許多拍片計劃,用龍小樂的話說,要忙一年。
這個忙不是電影公司忙一年,是要讓幾大主力人員都是忙上一年。以張怕為首,于詩文、張小白都要很忙很忙。
在這一年里,龍小樂會讓出大量利益,求的就是一個知名度。作為回報,再有谷趙和白不黑的強大關系網,張小白和于詩文將全線出擊。
就是說明年要忙一年,張小白未必能出國留學。
在是否出國這件事上,白不黑的意見不重要,重要的是張小白自己。她想出去那就出去;她不想走那就留下。
從血緣關系上說,白不黑和張小白沒有一點關系。可也奇怪了,張小白的父母竟然沒有一點干涉,只偶爾打電話說會兒話。
只能說句,真是個奇怪的事情。
這時候烏龜打來電話,說王警察問你什么時候出發。
王警察是范向前派來幫忙尋找流浪兒童的,一個人住在附近酒店。白天和烏龜待在房車里。
張怕說:“后天吧。”
烏龜說知道了,又說:“那我晚上請他喝酒,你給報了啊。”不等張怕回話,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