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喬家的事情在第二天發生轉變,一大早,車堅打來電話,說他們老板說的,只要能搞定老喬家,只要條件不過分,我們都答應。
張怕簡直驚奇壞了:“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的真。”車堅說:“公司派了好幾個人去醫院,估計是喬老頭說什么了。”
張怕問:“喬光輝醒了沒?”
“還沒。”車堅說:“我們老板讓你打聽個事情,喬光輝有癌這個事兒,喬老頭知道不知道?”
張怕說:“我跟誰打聽去?”
車堅說:“我就是這么一說,現在喬老頭住在市長樓,不知道哪一棟。”
市長樓是三十年前建的小別墅群,一共十棟小樓住著當時市里的最高領導。這幾十年下去,現在的領導早已不住那里。那地方住著一些市里或省里退下來的老干部。
張怕說:“你告訴我也沒用,我進不去。”
車堅恩了一說是,又說:“你得抓緊,我們老板找了很多人去說情。”
這句話的意思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老喬家肯定有親戚,喬光輝和愛人都是有過單位的人,再有街道人員、甚至鄰居,反正就是找人動員唄。
估計陳震坤也是沒想到,幸福里這等臟水潭里竟然藏著一條巨龍?
對于陳震坤來說,也許可以放棄幸福里這個生意。可人家既然決定動你了,就不會只卡你這一處。
地產商最怕的是銀行,只要卡住了不給貸款,一切白扯。再拖住工期,都不用動你,只要堅持半年一年的,能不跳樓的老板才算有真本事。
也許你可以玩個魚死網破,大家拼了。
沒戲,拖住你,讓你破產;你不破產,法院會強制破產,再拍賣你的公司。所耗費的不過是一些時間而已。
另外還有個重要因素,地產商,總是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很容易被抓。
所以呢,陳震坤只能努力解決這個麻煩。
電話里,車堅跟張怕嘮叨幾句,掛斷電話。張怕琢磨琢磨,出門去醫院。
果然像車堅說的那樣,街道有領導模樣的人等在醫院走廊。奈何喬大嫂坐在重癥監護室里,根本不理會。
地產公司也來多了幾個人,昨天的年輕女子看見張怕,diǎn頭說來了。
張怕回個禮,往前面看看,走到她身邊問:“怎么這么多人?”
“可不是人多么,院長都來了,說一會換病房,重癥監護室有太多病人。”那女子回道。
重癥監護室一共三張病床,病人戴著全套監護設施,只能留一個家屬陪護,不允許探視。
這是科室不同,另有一種重癥監護室,專門接收術后病人,那里有更高要求,全封閉護理,非重要情況,家屬也不得入內。
而院長說的換病房,是那種傳說中的高干病房,里面啥都有。
這女子剛說完話,就有幾名醫生走過來,最前面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后面跟著的醫生有男有女。
地產公司那女的說:“這是要換病房了。”
果然,這些醫生進入病房沒多久,又進去幾名護士,經過番忙碌,推病床出來,推進電梯。
走廊里的許多人想跟著,根本不可能。幾名醫生陪著喬大嫂進入電梯,門一關,大家只能看著電梯燈發呆。
電梯停在六樓,馬上有人走樓梯上去。
六樓大廳站著些病人家屬,有說話的,有發呆的,樓梯間那里還有人抽煙?
大廳前面是護士站,服務臺里面坐著幾名護士在工作。這地方可以自由出入,可左邊走廊明顯短一截,走廊中間是一道電子門,有密碼可以進入。或者按呼叫器,很明顯,那里面是不被人打擾的高級病房區。
張怕走到六樓,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看著關閉的大門,只好跟地產公司那女子言語一聲,下樓回去。
沒了念想,專心干活,抽空陪大狗小雞玩上一會兒。
小家伙哪都好,就是常常在叫。看見張怕伸出的手指頭,用小小的尖喙去啄。
張怕正玩著,忽然接到于小小的電話:“算你倒霉,我媽讓你來家里吃飯。”
“什么玩意?”張怕說:“上次不是這么說的啊。”
“上次怎么說的?”于小小問。
張怕說:“你上次說,什么時候你媽喊我去你家吃飯,你就告訴你媽,咱倆黃了。”
“是啊,我是這么說的,可我媽不信。”于小:“準備準備吧…算了,別準備了,怎么邋遢怎么穿。”
張怕問什么意思?
于小:“這不天暖了么,我媽弄了個燒烤晚會,邀請些朋友過來,會來一些年輕人,喊你來呢,一個是想打擊你,一個是想告訴我,隨便選個人都比你強。”
張怕說:“那我不去。”
“我媽說了,你要是不來,就是咱倆還沒黃,就是瞞著她。”于小:“我媽還說,她也是打年輕時過來的,最知道年輕女孩想什么,一個個的都玩叛逆,都不學好…反正你就來一趟吧,做一次背景墻。”
張怕啊了一聲,想想說:“還是不去。”
于小小也是沉默片刻:“我媽知道你救過我,一定想盡辦法讓你出丑。”
張怕說:“貴母上大人是不是電影看多了?完全是故事情節啊。”
于小:“反正你就忍耐一次吧。”
張怕問:“對你很重要?”
“倒是不重要,它是這么回事,你要不來呢,我媽就認為咱倆在一起,你要是來呢,倒也不會太為難你,畢竟都是客人,她只會表現別人的好來對比你的不好,不會特別直白的為難你,所以,你就走上一趟吧。”于小道。
張怕說:“我完全沒弄明白你的邏輯,也沒搞明白貴母上大人的邏輯,到底是怎么個節奏?”
“我也鬧不懂她在想什么,你知道的,人一上了年紀,想的事情都不一樣。”于小:“反正呢,你就按照電視劇情來演,到時我去接你,再送你回來,最多耽誤倆小時。”
張怕說:“可我有事情。”
“幫我一下吧,我在家住著就得忍受這種無奈折磨,你幫我一次…”
張怕打斷道:“她會逼你相親的。”
“不會的,我和我媽說好了,這一次來個團聚,把所有想介紹給我的男孩子都請來,別人要是不愿意來,那是不在意我。”于小:“反正短時間內就這一次。”
張怕想想說道:“是你的主意吧?”
于小小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能不知道?”張怕說:“就算貴母上再不在意別人,也不可能把你的相親對象弄到一起選秀,這是羞辱那些男人好不好?”
于小小笑了下:“你還真聰明。”停了下說:“好拉,我坦白,我告訴我媽和你分了,我媽就安排我相親,我煩不過,說來一次得了,把人叫齊了互相看,都節省時間,為面子好看,這一次不是只有我一個女生,反正是男男女女一大堆,叫你來是給我打掩護,最好幫我打打別人的臉什么的,你那么能打。”
張怕無語了:“大姐,你一天到晚除了胡作非為,還會做什么?”
于小:“別廢話,趕緊來,你要不來,我就告訴我媽懷了你的孩子。”
張怕當機立斷:“你來接我。”
于小小笑著說:“這才乖,姐姐給你買糖吃。”跟著補上一句:“趕緊跟你老婆匯報,我可告訴你,女人最小心眼了。”說完掛斷。
張怕拿著電話直發愣,這是個女神經病吧?知道我有老婆還一勁兒折騰我?
看眼時間,給劉小美打電話:“大人,小的遇到一件頗為為難的事情。”
“講。”劉小美說道。
張怕說:“你的聲音咋就這么好聽呢?咋聽都聽不夠,你應該去做主持人,就這聲音,自帶粉絲千千萬。”
劉小美問:“你就要說這個?”
張怕趕忙說不是,跟著說:“于小小弄了個相親聚會,就是一大堆男男女女湊一起,還有很多人的家長,她拉我去做擋箭牌,我得跟你匯報。”
劉小美說:“她是不是喜歡你啊?”
“不能…”張怕說猶豫下說道:“我真不知道,那家伙性格跟個男人似的…天啊,她不會是男人,但是是個喜歡男人的男人吧?所以總找我。”
劉小美說:“用得著那么費勁么?她是女人,可以直接喜歡男人。”
張怕琢磨琢磨:“你說的很有道理。”
劉小美問:“從實交代,你是跟她打電話多,還是跟我打電話多?”
“這還用問么?當然是大人您啊,我幾乎沒主動給她打過電話。”張怕說:“關于這diǎn,你要相信我,要不是你長的太好看,直接觸動我的靈魂深處,擱我那悶葫蘆的個性,怎么可能主動跟女孩子說話?”
“你還悶葫蘆?真謙虛。”劉小美笑道。
張怕說:“你可以當真的聽。”
劉小美說好吧,是真的。跟著又問:“你那個相親大會什么時候?帶我一個啊?”
張怕好奇道:“你也要去?”
“當然啊,你去給于小小站臺,我去給我男朋友站臺,你說好不好?”劉小美問道。
“必須好,堅決好。”張怕說:“我問下幾diǎn鐘,咱倆一起去。”
“你連幾diǎn都不知道就答應了?”劉小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