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于奶奶家,還有去段大軍家,大狗是有所發現,叫上一聲提醒他。今天不同,始終臥著偷懶。直到張怕折騰完畢,才跟著他出門。
在看過金四海家里這些東西之后,張怕打算明天把段大軍家重看一遍,段大軍家里有舊硯臺舊書,興許有好玩意呢?
往外走的時候給烏龜打電話,說是請喝酒。
吃飯沒什么可說的,可是幾個人剛在烤肉店坐下,于小小打來電話,說是找張怕玩。
張怕說:“你要是找不到對象,我可以給你介紹。”這句話換回于小小的瘋狂怒罵,隔著電話罵不解氣,讓張怕報地址,她要當面毆一毆。
張怕當然不說地址,隨便說幾句廢話,掛了電話繼續喝酒。
有意思的是,張小白打電話請他吃飯。
張怕問:“是誰出賣的我?”
“出賣你?誰出賣你干嘛?”張小白問道。
張怕說:“我說的是電話號。”
張小白就笑:“我請你吃飯。”
張怕說不去。
張小白說:“不用害怕我媽,她剛被支使回家。”
張怕說你有本事,再見。
多么離奇的結束語啊。張怕收起手機跟烏龜吹牛:“老子就是這么拉風,總有美女請吃飯,唉,真是罪過。”
烏龜不接話,喊服務員上十串大腰子,等端上來以后,擺到張怕面前:“補一補吧,你吹的腎都虛了。”
他們邊吃邊嘮,烤店門推開,走進來個四十多歲的瘦子,打扮的很普通。
看到烏龜,笑著打個招呼。在門口位置坐下。
烏龜跟張怕小聲說:“賭剩。”
張怕哦了一聲,回頭多看一眼。
那家伙很敏銳,原本低頭拿紙巾擦桌子,在張怕看過去的一瞬間,馬上抬頭望過來,倆人看個對眼。
賭剩朝張怕笑笑,繼續擦桌子。
張怕跟烏龜說:“他挺厲害的。”
烏龜好奇道:“真的假的,看一眼就知道他厲害?”
張怕說:“我看的是他的眼睛。”
烏龜說有什么不一樣?
張怕煞有其事、認真解釋道:“我就是那么一說,沒想到你能相信。”
烏龜說:“我差點一口老血噴你身上。”
賭剩厲不厲害不知道,但這個人很大氣,有種不一樣的氣質,好象沒有什么重要事情,一切都無所謂。
點上一堆肉串自己吃,沒一會兒,大貓來了,跟他說句話,坐到對面猛吃。
張怕有些好奇,問烏龜:“他倆關系很好?”
“好個屁。”烏龜說:“下午打麻將,大貓輸了十塊錢,硬讓賭剩請客。”
張怕更好奇了:“還有人跟賭剩打牌?”
烏龜說:“小麻將,上面有封頂的,輸贏沒幾個錢,就是湊個手。”
不到十分鐘,大貓招呼服務員上肉串,張怕沖烏龜笑道:“這家伙也是個人才,只要不是自己花錢,怎么吃都行。”
烏龜說:“也就是賭剩不計較,這要是換個人,大貓能被揍成相片。”
邪門了,烏龜剛說完這句話,烤肉店的門又一次推開,走進來個胖子,指著大貓說:“出來。”這是要揍成相片了?
大貓臉色一變:“不出去,你有事啊?”
“裝什么糊涂?出來。”那胖子說話。
看看他的體積,再看看身邊胖子,張怕笑道:“你們胖子要稱霸全世界么?”
胖子說:“小心點說話,我可以告你種族歧視。”
“好吧。”張怕問:“大貓這是又得罪人了吧?”
胖子不屑道:“就他那個摳樣,不定又鬧出什么事情。”
門口的大胖子說:“不出來是吧?”轉身沖外面喊一聲:“弄出來。”說完往里走。
他往里走,后面又跟進來三個壯漢。其實都是胖,胖的類型不同。
超過了三十五、六歲,每天喝酒吃肉的男人,大多都會擁有這種壯。
四個人很快來到大貓身前,賭剩跟他們說:“這是人家買賣,咱別鬧。”
“不關你事。”最開始的大胖子伸手去抓大貓。
大貓起身往后退,口中喊著:“殺人了,救命啊。”
張怕沖烏龜直笑:“幸福里就是有人才。”
胖子罵道:“我不承認這家伙是幸福里的。”
大貓早看到他們,兩步跑過來:“幫忙。”
張怕想了下,摸出兩百塊錢放到桌子上:“你們慢慢吃,我得回家干活。”
胖子說:“我去,夠狠啊。”
烏龜沖大貓說話:“有事說事,別往一起鬧,真打起來,誰都麻煩。”
張怕已經決定離開,拍大狗一下,朝外面走。
大貓一步藏到張怕身后,借著一人一狗的阻擋,跟著往外挪。
張怕看他一眼,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沒有動手情緒,便是嘆口氣:“你運氣好。”
大貓運氣好了,外面進來的四個人就不爽了,其中一人指著張怕罵:“滾回去坐下,別找麻煩。”
張怕停下腳步,想了想,蹲下身體,跟大狗說話:“要動手么?”
大狗無回應,于是,張怕再說一遍:算你們運氣好。
運氣好不好的也就這樣了,張怕不想打架,跟大貓說:“如果你不想挨揍,離我遠點。”
“靠,你這么這樣?咱是一起的。”大貓說:“你不能見死不救。”
張怕笑了下:“這是你逼我的。”轉頭問大胖子:“先別動手,說說原由,要是你有道理,我幫你。”
大胖子看看他,回頭說:“你倆守著門。”跟張怕說故事。
大貓似乎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大喊道:“說個屁啊,他們和我有仇,肯定沒好話。”
大胖子說:“你說對了,我就是說個屁。”然后說故事。
大胖子短短幾句話就說出了一個人有多自私。
他倆認識?居然是同事!大胖子上班時掉了錢包,一直找也沒找到,沒辦法去銀行掛失銀行卡。
可剛掛失了銀行卡,公司電話說找到錢包了。
錢包就在大貓桌前的地上。也許是想得到錢包里的錢?大貓把紙簍推到錢包前面擋著,這一面是桌子、一面是紙簍,擋的嚴嚴實實,神仙也看不到。
后來查監控,發現是大貓推過去紙簍…錢包是找到了,大貓也沒有偷拿,或者說沒有偷拿的機會?
大貓解釋說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可大貓是什么德行?
同事大胖子十分十分的不爽,今天是喝了點酒,又湊巧看到大貓在烤肉…
聽完這個故事,胖子笑道:“算了,按照他的個性,你敢打他一指頭,他就能躺一個月,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看著這個胖子說話,大胖子同事琢磨琢磨:“我靠,他真能干出來。”想了想說:“算我倒霉。”跟張怕和胖子說聲謝了,有機會喝酒。帶人離開。
這是沒打起來,然后呢,大貓罵罵咧咧地說他同事如何如何地,又坐回賭剩面前,繼續吃著他輸掉的十塊錢。
賭剩真是好涵養,完全不說話。
倒是烏龜看著大貓直笑:“你說說你,把錢偷走啊,也不偷,沒意思極了。”
大貓還是不承認:“老子沒看到,更不會偷。”說著補充一句:“我可不像你們一直偷偷摸摸的。”
烏龜直接就怒了,站起來想打架。
張怕說:“坐著吧,你就打了他又能怎么的?”
烏龜說:“你不對,人活著就是要快意恩仇。”
張怕說:“快意恩仇?”笑了笑跟大貓說話:“大貓,我剛搬來那會兒,你記得你做過什么?”
大貓說忘了。
張怕說:“千萬別忘,我提醒一下,是被子。”
“啊,想起來了。”大貓說:“舊是舊了點,但是也不貴啊。”
胖子搶話道:“就是你上次扔的兩床被?”
張怕說:“是啊,老子蓋了半個多月才知道為什么這么便宜。”
烏龜說:“揍他。”
胖子有點意外:“那被子是大貓賣給你的?”
張怕說:“也怪我,是我圖便宜。”
大貓說:“這事情不能怪我,被子質量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張怕笑了下:“你說的是,被子沒問題。”
烏龜問:“到底是什么被?”
張怕看他一眼:“別問了。”停了下又說:“那時候我想揍他,可一找倆月都沒見人,后來也就算了,按照你說的快意恩仇,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揍你才對?”
大貓說:“你不能這樣。”
賭剩忽然說話:“以前沒見過你,跟誰混的?”
張怕說:“我不混。”
賭剩說:“不可能,我感覺你很熟悉。”
張怕搖搖頭,跟胖子說聲走了,帶大狗離開。
至于大貓,被他徹底忽略了。
隔天,一早喊上烏龜,開車去郊外。
這一次要去的地方是衣正帥買下來的房子。
說是買,因為戶口問題沒法過戶,很便宜,但也很可能發生糾紛。
不過衣正帥不在意,反正就是一畫室,又沒打算住一輩子,愛咋咋的。
這一路真是好走,烏龜下去問了兩次路,才找到正確方向。
路是正確的,問題是很難走,汽車開到這里,烏龜說:“車要散架了。”
不過還好,過了這一段艱難路程,后面是水泥路,一直往上伸,伸出老遠老遠,伸在在一戶院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