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怕搖搖頭:“再見。”
于躍剛想蹲下揀錢,趕忙喊道:“等下。”快速揀起錢,走到張怕身前說:“十萬,十萬雇你跟我走一趟,明著說,我看中你能打。”
張怕笑了下問道:“你去干嘛?”
于躍說:“買東西,買古董。”
“就這個?”張怕說:“我不懂,完全不懂。”
于躍說:“我也不懂,是買來送人的。”
“送人?”張怕笑了下。
“這么說吧,我處一對象,訂婚了,過些日子是她爹的生日,她爹喜歡古董,平生再沒有別的愛好,我就想買個當禮物。”于躍說完又補充一句:“老頭兒喜歡瓷器,上次去他家,老頭用一對兒明朝的碗請我喝茶,我都不知道,等出來后才知道,那一個碗八十多萬。”
張怕搖搖頭:“你說說你,都訂婚了還到處玩女人,有意思么?”
“我對象沒在家,在國外。”于躍解釋一下。
“這也算借口?”張怕冷笑一聲:“你這是討好對象還是討好老丈人?打算花多少錢?”
“老頭家全是瓷器,我也不懂,就琢磨著弄個三、五百萬的,主要的不是價錢,是這玩意得有特色。”于躍說:“其實最簡單就是去問老頭喜歡什么,可送禮物怎么問?”
張怕問:“給你打電話是怎么回事?”
“我在琉璃廠、還有潘家園轉了轉,也找了幾個朋友,給我介紹了兩個齋子,本來約好,不管是誰家的東西,咱去店里看,看好了點錢,剛才的電話說改地方,要去城外一個什么別墅,可是今天這么邪,你又胡說八道的,我就不把準兒了,萬一被騙就是幾百萬。”
張怕更好奇了:“能不能說下,你這個錢是哪來的?幾十萬幾百萬的,說有就有?”
“反正有點錢。”于躍說:“我算窮人,我對象他家才有錢,老頭兒一輩子的積蓄就是那些瓷器,保守估計幾個億。”
張怕說:“你和人家處對象,就是惦著錢吧?”
“靠,我窮不假,但我家有錢!”于躍說的很豪氣。
張怕笑道:“還以為你要說,我窮不假,但是有志氣。”
“那是傻子說的話。”于躍說:“陪我走一趟,不管買還是不買,都給你錢。”說著拿出手機:“現在給你轉帳。”
張怕攔道:“大哥,咱能不鬧不?”
于躍說:“要是沒遇到你,或者說沒有那么邪的連續抽中對子,再沒有剛才的猜對硬幣,我早走了。”
張怕說:“現在去也不晚。”
“可是太邪門了。”于躍說:“事情就怕琢磨,越琢磨越覺得有問題。”
張怕說:“那就不去。”
“可是我想買古董。”
張怕郁悶道:“揍你一頓信不信?跟我廢什么話?咱倆是仇家!知道仇家是什么意思不?”說完想走。
這一次,于躍沒有再喊他,站在原地猶豫不決。
這是正常人該有的表現,誰有今天晚上這種神奇運氣,肯定也要嘀咕嘀咕。
張怕走出幾步,想了下又退回來:“給你個建議,打電話說去不了。”
“啊?”于躍問:“為什么?”
“大晚上的,隨便找什么借口不行?”張怕問:“你找誰介紹的?靠譜么?”
“挺靠譜的。”于躍說:“一直挺靠譜的,今天是叫你弄的…怎么這么邪門?”
“我沒弄!我什么都沒弄!”張怕說:“你隨便吧,再見。”
他還是要走,于躍說:“等下,我現在打電話,你幫著聽聽。”
按開免提,撥號出去,接通后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小于啊,到哪了?”
于躍說:“不好意思啊劉哥,今天去不了了。”
“來不了?怎么了?是家里出事了?還是有別的事情?”
于躍說:“臨時有點意外,咱還是按說好的去店里看,明白天應該可以。”
“明白天…”電話那頭的劉同志說:“我問問啊。”
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十幾秒后回話:“不行啊,他明天一早飛機出國,就今晚有時間。”
于躍問:“什么時候回來?”
“這就說不準了。”
“受累幫忙問下。”于躍說道。
于是,電話那頭又沉靜一會兒,劉同志才回話說:“說是出去一個月,一個月行么?”
于躍說:“那么久?”
“是啊,他說有業務要談,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忙。”劉同志說:“現在過不來?開車一小時就到了。”
于躍看向張怕,張怕堅定地搖頭。于躍說:“我這面是真走不開,這樣,我盡量吧,一會兒給你電話。”
電話那頭說聲好,于躍掛斷。
張怕問:“你把買古董的用處告訴對方了?”
“恩。”于躍回道。
張怕再問:“老頭的生日是在一個月以內?”
“恩。”于躍又恩了一聲。
張怕說:“找別人吧,這個九成九是騙子,你要是不相信,最多倆小時,他一定會打回來電話。”
于躍不說話了,拿著張怕的兩枚硬幣搓著玩。
張怕伸手拿過一枚:“教你招絕技,賭神秘籍中的,硬幣在手指上跳舞。”說著話把硬幣放到右手指背上,又說聲看好了,開始活動手指。
電影里常能見到這種鏡頭,四個指頭按順序依次抬起或低下,硬幣好象活了一樣在手指上翻來跳去。
不過,那是電影,電影里的才會那么好看。我們的張大先生使了好大勁,硬幣剛翻一個個兒,啪地掉落地上。
張怕說:“意外。”揀起硬幣重來。
接著是又一次掉落,張怕說:“失誤。”
再次揀起來以后是第三次掉落,張怕嘿嘿一笑:“我以為我會呢。”
于躍看著這家伙傻瓜式的表演,實在實在不想說話,可也是實在實在忍不住啊!大怒道:“老子居然輸給你四十萬?”
“術業有專攻。”張怕說:“我的專業是運氣好。”
于躍看看他,沉默一會兒說道:“那個女孩的視頻,我回去就刪了。”
張怕說:“那個女的和我沒關系。”
“沒關系也刪,你大老遠跑一趟,不就為這事兒么?”于躍把硬幣放到手背上,學張怕那樣動手指頭。意外發生,盡管很慢,也是很笨拙,可是硬幣沒掉啊!
張怕大驚道:“你果然會千術!”
“啪”地一聲,硬幣被驚到地上,于躍揀起后說話:“能不能不逗我。”
張怕沒接這句話,低著頭重新練習硬幣跳舞的絕技…
沒用上兩個小時,三十多分鐘以后,劉同志打來電話,問于躍今天晚上有時間么?能過去么?
于躍說確實過不去。
劉同志說:“半夜兩點以前都行,難道兩點,你那面還不能完事?”
于躍重說一遍確實過不去,又說有空了馬上給你打電話,說聲抱歉,掛上電話。
張怕練了半小時的硬幣,一直沒能成功,現在把硬幣丟過來:“可以確定了,肯定是騙子。”又說:“走了,再見。”
于躍說:“謝謝。”
張怕說:“我一直想不明白,你這么笨,到底是哪來的錢?”扔下這一句話,轉身出去。
走不上多遠,于躍開車過來:“上車。”
“你要送我?”張怕上車問話。
“不是送你,是回家,我不住這。”于躍開出小區,問張怕去哪?
張怕看眼時間,說隨便找個桑那浴放下就行。
“你去澡堂子睡覺?”于躍問道。
“很奇怪么?天底下的出差達人們,有幾個沒睡過浴池?”張怕給胖子打電話,說沒事了,你們趕緊回去,我現在找地方睡覺。
胖子那面羅嗦幾句,張怕強行掛斷。
于躍跟他說:“剛才那房子有床,你可以去睡。”
張怕說算了,太俗。
“什么太俗?”于躍問。
張怕解釋道:“就是你一公子哥、有錢人,跟我鬧出矛盾,我一不小心幫了你,你要報恩,讓我住你家,再慢慢發展下去,咱倆變成朋友,俗不俗啊?有錢人都這么無聊么?”
于躍搖頭:“別人不知道,我肯定不這么無聊。”
“我知道,你賊不是個東西,有未婚妻還到處睡女人。”張怕說:“擱舊社會,你是要浸豬籠的。”
“我沒結婚。”于躍給自己找了個借口,跟著又說:“某些開通人士在新婚前夜還亂來呢。”
張怕說:“人以群分,貨以類聚,你看你認識的都是些什么貨?”
“不是我認識的!是單身派對,別說男人,有的女人找上三、四個鴨子折騰一夜,你不知道就是了。”于躍撇嘴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張怕說:“以訛傳訛,是很不好的習慣。”
于躍自傲一笑:“有錢就這么點好處,可以比窮人多欣賞一些人世間的精彩劇目。”
張怕不爽了:“問你一百遍了,你這么笨,到底哪來的錢?”
于躍還沒回答問題,劉幺打來電話,問張怕走沒走,沒走的話過去唱歌。
張怕說不去。
劉幺說:“就算你現在不來,可我以后去省城,你不還是要招待我?”
張怕說那是以后的事,又說要休息了,掛斷電話。
于躍聽到是女人聲音,問聲去哪?干嘛不去?
張怕沒回答問題,看著道邊明亮大樓,說聲停吧。
于躍說聲德行,又開出去很遠才停車:“前面有家泰國浴,剛開沒多久,挺不錯。”
看著他說話的語氣,好象有那么點不對?張怕琢磨琢磨問道:“泰國是什么浴?”
于躍笑著說:“進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