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怕思考下說道:“好,等我打兩個電話。(看請到.wen穴6.om)”
第一個電話打給寧長春:“寧所,阮秀秀現在怎么樣?睡的好么?”
寧長春回話:“應該還好,有專人照顧,我是沒時間過去看她,被抽調到專案組里,什么時候破案什么時候算。”跟著補充一句:“市里下令,限時七十二小時偵破,現在都過去一個白天了,你有沒有什么消息?”
你問我要消息?張怕心說:應該是我問你要消息好不好?
想了下回道:“你們不是已經確定軟秀秀她們的住處了么?”
“那個沒用。”寧長春說:“案情要保密,別的不說了,你還有什么事情?”
張怕說沒事,于是掛斷。
從寧長春方才一句話里能聽出很多內容,比如警方掌握很多線索,比如市里高度重視,不過對張怕來說都是沒有用的信息。
想了想打給老虎:“你跟郭剛有多熟?”
老虎問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張怕問:“如果你郭剛特別熟,我就告訴你。”
老虎說:“不能說熟,我和他就是員工跟老板的關系,你那面發生什么事?”
張怕說:“什么都沒發生,我想問件事,現在沒事了。”
掛斷這個電話,再打第三個電話:“胖子,幸福里誰最混蛋,總在外面跑。”
胖子問:“你要做什么?”
張怕說:“我想找幾個人,你知道市里誰手下養著一群越南妹子?”
“還有越南妹子?我怎么不知道?”胖子說道。
張怕說:“讓你去問。”
胖子想了下說:“我問下老孟。”
結果是老孟也不知道,不過老孟說在外面認識幾個人,等他問一下。
張怕馬上說出個人名:“劉長門,帶著些小弟扣著那些越南妹。”
“有名字就好辦。”老孟說等著吧,最遲明天給你消息。
連續打過幾個電話,張怕對同學們說:“回家吧,有什么事明天上午再談。”
下面學生很受傷,王江站起來說:“警察都查到地方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就是啊。浪費我們一天時間。”有學生接話。
張怕說:“首先,你們是曠課出去,我怎么知道你們在做什么?其次,讓于遠通知你們去吃飯。可你們都不去,我還能怎么辦?”
學生們一想,好象是這么回事,只是吧,白白浪費掉一天時間。
張怕又說:“晚上別亂跑。老實回家呆著,有什么事情,明天上學再說。”
等學生們放學離開,張怕在教室里多留一會兒,琢磨下這件案子。
想要對一件事情做分析做判斷,必須要掌握足夠的信息。張怕所知不多,不能跟警方專家做比較。但也正因為沒掌握什么情況,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去想象,不受任何限制的去想。
不論辦什么案子,一定要把自己替代成罪犯。站在罪犯的角度去想象、去構思整件案件的發生原因及發生條件…
假如自己是劉長門,弄一批越南妹子做皮肉生意,肯定要跟轄區派出所打好交道。不過再怎么打交道,也不會讓警察了解自己的底細,所以這條線索放棄。
十幾個妹子在一起,吃飯是大事,應該是外賣…上廁所也是大事,不能出來暴露目標,住處要有很好的上下水系統,這個比較難查…假如有例假呢?應該不會這么巧。十幾個妹子在同一時候來大姨媽…
他在替警察想案情,可想來想去沒想到什么好點子,而自己能想到這些,警察應該一定會考慮進去。更何況警方有罪犯拼圖。怎么想都會比自己先一步抓到壞人。
又呆上一會兒,騎車回家。出校門的時候,有一輛中巴快速開過去,張怕琢磨琢磨,萬一劉長門有輛中巴車,隨時準備逃跑。在阮秀秀逃掉以后。他會不會開車把人帶走?帶離這個城市?
要真是這樣的話,就是把省城翻個底朝天也沒用。
想來想去,這里面只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不論劉長門是本地人還是外來人,一定跟當地一些混黑的家伙很熟,否則沒法開場子。
那么,只要找到萬佳商場那個地方的老大就行了…
前面紅燈,張怕停車,看著紅燈在讀秒,忽然覺得自己癡了,怎么回事?為什么去考慮一件有的沒的的事情?自己再厲害,也不可能厲害過專業警察。
至于說找萬佳商場那一片的老大…有七十二小時限時破案的命令,別說那位老大,即便是當地派出所都會被捋一遍。
眼看著紅燈轉綠,蹬自行車過道,同時自嘲一笑:自己就是個普通人,千萬別裝神仙。
這一個白天,學生們浪費了時間,他也浪費了時間,回家后抓緊時間干活。晚飯也只是隨便應付一下。
在寫文的時候忽然有個想法,如果自己是書中主角該多好,別說破案,就是大太陽,還不是一拳就打碎的事情?
亂想一會兒,繼續干活,零點前完成全部工作。
關電腦的時候又想起做故事主角的幻想,接著再想起劉長門的事情。
這個人是漢族,能學會越南話,說明不笨,笨人也支不起這么大一個攤子。
既然不笨,那就往聰明里想。在市里弄起一個不小的皮肉場所,要看好十幾個女孩,還要招攬生意,一定要跟附近的各方勢力搞好關系,就是說一定留有特別多的線索。
特別多的線索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危險。劉長門假如是早做好逃跑準備…這是一定的。如果沒有早做準備,憑警方的搜查力度,早該抓他出來才是。
既然早做好逃跑準備,那就一定不會跟以前的任何人有瓜葛,也就是說以前認識的所有人,那所有的線索,沒有一點用處。
那么,還有什么線索是有用的?
假如說劉長門選擇逃跑,好象也只有這個選擇,或者說起碼有六成可能選擇逃跑。逃跑需要交通工具,能裝下十幾個女孩、還有六、七名打手的車,起碼是輛中巴,或者是幾輛小吧?
如果真是這樣,最應該做的就是查道路監控,看出城的中巴車、或小巴車,在阮秀秀逃跑后一個小時或兩個小時的時間里,又曾經在萬佳商場附近出現過?
確切說,就是在被查封的皮肉場所附近出現過?
張怕正想著,電話忽然響起,是老孟,說有人知道劉長門,外號叫越南仔,是下面縣里一個混混。
下面縣里?張怕馬上問:“是哪個縣?”
“不知道,就知道是縣里的,有人認識他。”老孟說。
張怕說:“再問啊。”
“那人被警察叫走了,到現在還沒回來。”老孟問:“事情和你沒關系吧?”
張怕說沒關系,想了下說道:“受累了,改天喝酒。”
老孟笑道:“你學壞了,場面上都是說改天喝酒,一改天就不知道改去哪年。”
張怕笑道:“那就明年吧,掛了。”
接到老孟的電話,張怕一下清醒過來,早說別拿自己當神仙,偏不行?偏要繼續折騰。
看看,你想到的,人家警察也想到了,何況還有戶籍系統,只要劉長門確實是縣方戶口,一檢索就搜到了。
這樣一想,腦子變清醒,也是變輕松,很快睡著。
隔天繼續上學,一大早的,跟同學們說了下劉長門的事情,說警察已經去查了,很快能抓到人,大家好好上課。
學生們不干,這幫家伙難得想做次好人,不愿意半途而廢,說是要繼續出去尋找。
張怕說:“你們是想出去玩吧?”
盛揚忽然舉手:“老師,我找你有事。”
這個要單談的意思,張怕說出來吧,倆人走廊盡頭站好。
盛揚說:“我哥說的,以前有個叫越南仔的去店里拉生意,說是有一批越南沒成年小妹子來店里接活,每一百塊抽十塊錢;老大沒干,店里有好幾撥做那種生意的,有男有女,平時就互相搶生意,這要是再來一批外國妹子,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
“然后呢?”張怕問。
盛揚拿出張名片:“這是越南仔給我哥的,說是想跟我哥單談,我哥不可能不聽老大的,就沒理會。”
張怕接過名片問道:“你哥聯系過他么?”
“應該沒。”盛揚說:“老師,你可能不知道夜店這塊怎么做生意,主要是賣酒,就是賣營業額,別的一切都是為這個服務的,對于店東家來說,只有營業額是真的,別的玩意,他們絕對不會沾手,可也不會往外趕,只要能增加營業收入就行。”
“賣酒水是需要溝通的,需要你會說話,還需要你夠漂亮、妖艷,才會讓客人多花錢,這要是弄來一群不會說話的小丫頭,根本是自找麻煩。”
聽著盛揚說過大通話,張怕看眼名片說道:“這個電話應該打不通了,就是說這個線索已經沒用了。”又說:“名字也不是劉長門,不知道哪個才是假名字。”
盛揚說:“那我就不知道了。”
張怕說謝謝你,先回去吧。
等盛揚回去教室,他給寧長春打電話:“問你件事,越南仔是劉長門么?”
“你問這個做什么?”寧長春反問道。
張怕說:“我覺得他可能有很多假名字。”說完自嘲一笑:“你們是不是早知道了?”
寧長春笑道:“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你是在做好事,是幫助我們拽壞人,我代表我自己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