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呢?”張怕問剩下六個倒霉蛋。
那六個家伙互相看看,齊齊走到過道中加練。
再看講臺上的張怕,面沉似水,表情陰得可怕。
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沒有一個人敢鬧出一點動靜,除了正在做運動的七個人。
片刻后,走廊傳來說話聲,又有學生回來,一進門嚇一跳,怎么這么靜?跟著看到講臺上可怕的張怕,一個個快速而安靜的回到自己位置坐好。
五十個深蹲,一百個俯臥撐,能一口氣做下來的人,身體素質絕對沒的說。
盡管不要求是標準動作,可幾個倒霉孩子照樣累夠戧,而且要分次做。
沒一會兒,上課鈴響了,走進來上課老師,張怕說:“稍等五分鐘。”
這會兒時間,所有學生全部回到班級,剛才不在的三個倒霉蛋很快加入做運動的行列中。
張怕很有耐心,不管你分幾次做,直到十個人全部做完才冷聲說話:“牛,真牛,老子苦口婆心的給你們上了一個月政治課,兇猛交心啊,你們當我說的話是放屁是吧?十個人,沒有一個能當場復述老師的講課內容,然后一周過去,該不會的還是不會,沒有人想著看書。”
說到這里,大喊道:“云爭。”
“到。”云爭站起來。
張怕問:“問他們的問題,你會不會?”
云爭猶豫一下,左右看看。
“看什么?你在看什么?老子在問你話!”張怕大喊道。
“會。”云爭弱弱回上一句。
“好。”張怕繼續點名:“牛強。”
“到。”大牛利索站起來。
張怕再問:“你會不會?”
“會。”大牛大聲回道。
張怕點頭:“好,你倆坐下。”
這就完了?也不檢查一下?所有學生趕忙看張怕和大牛、云爭,心說是怎么個節奏?
張怕說:“不要以為我偏袒他倆,是因為我相信他倆,他們說會,那就一定是會。”說完看向老皮:“你給我記住,咱倆的事沒完。”
老皮一頭汗,趕忙喊道:“方子也不會,瘋子也不會。你不能總盯著我。”
瘋子大喊道:“胡說,我會!”
老皮罵回去:“你會個屁。”
張怕重拍下講臺:“閉嘴,我告訴你們,你們是揀了便宜。不要以為我是放過了云爭和牛強,事實是他倆救了你們;如果他倆也說不會,你們所有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看見我的臉沒有?老子都這樣了還不在家歇著,跑來跟你們玩。你覺得我會有好心情么?”
下面一片寂靜。
張怕接著說話:“下面還有課,我不耽誤太多時間,就說一句,這節課結束,是自習課吧?我會回來的,還會提問,誰要是答不出來,我也不送你們去醫院,折磨人的方法有的是,咱試試看。”
說完出門。朝等在門外的任課老師道個歉,那老師倒是很寬容:“難為你了,就這么一班學生,真的,沒人愿意教。”
張怕說:“麻煩了,受累了,改天烤肉。”
那老師笑笑走進教室。
張怕很郁悶的往外走,一不留心走出教學樓,在臺階上坐下。
“來了不說一聲?”秦校長的聲音忽然在背后響起。
張怕說:“你是鬼啊,還是在監督我?”
“監督你個屁。老子告訴你個好消息。”說到這里停了下:“你班里多少人?”
張怕回道:“四十七個,倆女生。”
秦校長點點頭:“馬上變成五十六個,會不會很驚喜?”
“你當是漲工資啊?”張怕噌地站起來:“老頭,不帶這樣的。”
秦校長說:“李英雄馬上就來。他班上同學呢,也有那么幾個很生猛的,就一起塞給你。”不等張怕接話,馬上又說:“能者多勞,再說了,五十六個學生五十六朵花。象征著民族大團結,學生大團結,多吉利。”
張怕問:“我這是垃圾學生集中營么?”說完稍微想想,點頭道:“確實是。”跟著再問:“我這是監獄么?猛往里塞人?”
秦校長微笑說話:“那什么,關于這件事吧,我也挺無奈,你看啊,學校里五個差學生的頭頭,你這收了四個,干脆把裴成易也收了得了。”
郁悶個天的,我說的是什么?你說的是什么?還要塞人?張怕怒道:“先說我的事。”
“你的事?”秦校長笑道:“你還真積極,我很欣慰,就喜歡你這樣熱愛工作的積極進步青年,拿來吧。”說著伸出手。
“拿什么?”張怕問。
秦校長說:“真頑皮,一個是入黨申請書,一個是照片,報考教師證的照片,還有身份證。”
“我去。”張怕摘下帽子,指著腦袋說:“看見沒?怒發沖冠了,你不害怕啊?”
校長說:“先不說這個,跟我去見張真真。”
張怕簡直無力了,不管自己說什么,秦校長好象都在玩太機推手,嘆氣道:“我要辭職。”
“無所謂,你要能放下班里四十七個猴子,隨便辭職,我不攔你,還恭送你。”秦校長說的很認真。
張怕仔細看看秦校長:“才發現你真陰險,太壞了。”
秦校長說:“少說沒用的,跟我進來。”
張怕問去哪?
秦校長拽他進入收發室,按他坐到椅子上,張怕這才發現身后是一塊藍布。
秦校長拿個相機說:“坐好了,笑一笑,是微笑懂不懂?”
張怕說:“不是吧?”
“什么是不是的?閉嘴。”秦校長喊道:“讓你坐好了,聽見沒?”
張怕哭笑不得:“老大,你這個你這個…”
“閉嘴聽不懂么?”秦校長喊道。
邊上站著倆老師,還有收發室大爺在看熱鬧,笑得異常開心。
很快照好幾張相,秦校長走過來翻兜。
張怕問:“老大,你當校長以前是土匪啊?”
“怎么不帶身份證?”秦校長對搜身結果很不滿意。
“沒帶身份證?”張怕仰頭想想:“不會吧。”
一個人在外地,有幾樣東西是一直隨身的,銀行卡、身份證、u盤,這三樣必帶。至于手機和家門鑰匙都要差一些。
“什么不會?你自己找。”秦校長說道。
張怕認真想了想:“難道是丟了?”
“丟不丟的能不能自己翻一下?”秦校長說道。
張怕說:“不用翻,一定是丟了。”
“我丟你個腦袋。”秦校長繼續翻,終于在屁股兜里找出卡包,里面有身份證、銀行卡、u盤。
抽出身份證,把卡包丟回來:“跟老子玩心眼?弄死你。”去桌子上拿起個信封丟給他:“拿好了。”
張怕很好奇:“照相給錢,你是拿我當模特?”
秦校長說:“不是錢,拿回去照抄一份。”跟著又說:“現在跟我走。”
“抄一份?什么玩意?”張怕想要打開信封。
秦校長說:“回家再看,現在跟我走。”
張怕只好拿著大信封,苦著臉問話:“又去哪?”
“趕緊的。”秦校長大步出門。
可憐張怕跟個受虐的小媳婦一樣慢慢跟出去。
張真真在上自習,秦校長也沒過去,直接給班主任陳微打電話,他帶著張怕去一樓醫療室。
這地方有個校醫生,校長去敲門,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女人過來開門,熱情打招呼:“校長來了。”
校長說:“王老師,借用你這個屋一會兒,可以么?”
“可以可以。”王老師笑著應話,又問兩句需要什么不?才轉身出門。
隔了會兒,有人輕輕敲門,張怕去開門,門外站著小小的張真真。
看見張怕那張臉,先是怔了一下,心下說:臉上的傷怎么還沒好?怎么還沒好?跟著就是個大鞠躬:“謝謝你,老師。”
張怕趕緊讓開:“進來。”
張真真依言進門,又向秦校長問好。
張怕說:“你去我班級找我了?”
張真真說:“張老師,是你救了我,因為救我,害得你住院,還傷了臉…你等下。”說完出門,小跑回教室,沒一會兒又跑回來,兩手捧個小包舉給張怕。
張怕問是什么。
張真真打開小包:“是擦臉的藥,我媽問過醫生,說只要每天都擦,很快就能好,皮膚會恢復的比以前還好。”
張真真拿出兩種藥,一一做介紹:“這個是晚上睡覺擦的,恢復特別好,這個是白天出門擦的。”跟著又說:“醫生說不能擦化妝品,你不能因為臉難看了,找化妝品擦,會刺激皮膚的。”
張怕說:“你辛苦了。”
張真真說不辛苦,你救了我,我做這么點事是應該的。又說:“老師,我幫你擦藥吧。”說著話從包里拿出消毒濕巾,撕開包裝袋說:“老師你坐下,我給你擦臉。”
張怕心下嘆口氣,聽話坐下,任由張真真折騰。
張真真很小心,特別輕特別柔的一點點擦,沒一會兒,濕巾就變得有些灰。她說:“老師,以后每天我都給你擦臉,你洗臉不方便。”
張怕說沒事。
張真真卻是沒接話,換張濕巾繼續擦,然后更小心更輕柔的擦上藥膏。
等做完全部工作,張真真想了下說道:“老師,我幫你拿著這些藥,你自己擦不到,也不好擦,我每天給你擦。”
張怕趕忙說不用。張真真想了下問道:“那你讓你女朋友給你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