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樣兩項任務壓在身上,張怕原打算在家打字干活,結果呢?大上午的來領導了。街道來了幾個人,其中有個叫王金來的副主任,派出所是老大寧長春親自帶隊,最有意思的是,郭剛也來了。
現在的郭剛很拽,道上說直追龍建軍,隱隱有平起平坐的架勢。現在,這樣一個牛人居然親自來見張怕,只能說明一件事,昨天的事情發酵了、大條了。
王金來帶人先到,街道干部,除最頂尖幾個大領導,別的員工屬于事業編,還有很多連事業編都混不上的臨時工,在街道一干七、八年。街道下面有城管所,里面很多臨時工,月工資一千來塊。
王金來帶著街道下面的城管隊長,還有四名城管,再有負責幸福里拆遷工作的辦事員,一共八個人過來。
說是來做工作,可房門一開,這幫人氣勢洶洶的,張怕以為來打架。
王金來挺爽快,進門就談事情:“網上那個事情,你知道了吧?”
張怕說知道了。
王金來說:“大老爺們不玩虛的,就說那個帖子是不是你發的?”
正常人沒有這么問的,打個比方說,你發了帖子,人家問你,你會坦白么?所以說這樣的問題很是沒勁和全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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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怕回話說:“和我無關,我是租戶,拆不拆住不住,關我什么事?”
王金來說:“我知道這個情況,所以才這么問你,現在麻煩你給王百合打個電話,讓她過來一趟。”
張怕說:“也不會是她發的。”
王金來說:“知道不是她,她們家是最早一批簽搬遷意向書的,不過事情跟她有關。總得來一趟。”
張怕說:“我不能打這個電話,要打你打。”
說話間,寧長春帶兩個民警進門:“張怕…呀,王主任也在。”
王金來笑著應上一聲:“寧所。”跟著問:“上面怎么說?”
他們都是接到領導命令,來調查幸福里燒房子事件真相。倆人各有各的領導,各自分管工作不同。針對事件責任人有不同處理方式,王金來問的是要不要抓張怕?
寧長春說:“查,必須得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來呢,是給張怕打個招呼,一會兒分局刑警隊來人。”
發生火災當天,事故報到分局,刑警隊沒動,是消防隊做了事故鑒定。可還是那個原因。因為要為開發商考慮,鑒定書出的事故原因很摸棱兩可。
事情鬧上網,一切變不同。政府把穩定當成工作中心,為了不給地方政府抹黑,肯定要嚴查此事。
可憐張大先生正準備努力工作,結果一直在和來人說話。
沒多久,郭剛來了。這家伙挺酷,一個人開車過來。下來后直接進屋。
房屋附近的地產公司員工主動跟他打招呼,郭剛想了下。叫過兩個長時間駐扎在這里的員工問話,說上幾句,再進屋找張怕。
張怕很無奈,指著自己的腦袋說:“看見沒?我是傷號,我受傷了,再問我就昏倒了!”
寧長春稍微多等一會兒。畢竟很多人想和張怕說話。等他們說夠了,才帶張怕回派出所。
至于分局刑警隊,會直接來現場勘察,然后去派出所問口供。
勘察是沒的勘了,張怕帶五個猴子好一通收拾。為了能住人,不知道接了多少桶水從樓上往下澆,什么痕跡都沒了。
刑警隊問的很細,張怕卻是懶得回答,大多事情回話說不知道。
因為是五個猴子報警,著火時他們在場。在問過張怕口供后,分局刑警隊直接趕去一一九中,把五個猴子叫到辦公室好一通問話。
其實警察也挺可憐,領導一句話,他們就要東跑西顛猛做無用功。
這是發生在學校的事情,幸福里這面,張怕從派出所出來,正想回家,荀如玉打來電話,說是請他吃飯,順便聊聊劇本的事情。
張怕說不去。
荀如玉說你必須得來,我老公要見你,如果你今天不來,劇本這個事情可能就得拉倒。
張怕琢磨琢磨,哪怕收個三萬塊錢,也能解決很大問題。問清楚地址,說一會兒過去。
溜達回家,看到大門敞開,門口坐倆人。張怕想進門,被攔住,問他是誰。
張怕說:“我住這。”
“你住這?房東不是個女孩么?”一人說道。
張怕說:“再說一遍,我住在這里,聽明白沒?”抬步進屋。
在屋里轉轉,沒發現少了或是多了什么東西,鎖門出發。
十二點的時候正好到達飯店,是一家海鮮館子,荀如玉跟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包房里,桌子上擺了八、九道菜,全是海鮮。
服務員帶張怕進來,荀如玉起身迎接,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盛世國際的老總,盛開來;這位是作家張怕,也是龍小樂的朋友。”
盛開來起身道:“我知道你,不過你這是怎么弄的?”說的是光頭上的許多傷痕。
張怕先問句盛總好,跟著回話:“不小心搞的。”
盛開來笑道:“倒也確實不小心,坐。”
張怕說聲謝謝,坐到對面,荀如玉起身倒酒:“喝點兒白的沒問題吧?”
張怕說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你倒都倒上來,他能怎么說?
盛開來說:“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再去點兩個菜?”
張怕說不用,這樣挺好。
盛開來說:“覺得好就行,就怕你不滿意。”舉杯道:“第一次見面,先干了。”
堂堂大老總敬酒,張怕當然要陪。只是心底在想:他為什么敬我酒?為什么給我面子?
一杯酒下肚,盛開來招呼張怕開始吃,然后說話:“今天請你來,有點唐突,是這樣的,如玉想拍個電影,我也打算出點錢,可是找不到好本子,叫你來其實是看你靠不靠譜,等于是審查一下,你不會不高興吧?”
張怕說:“這是應該的。”
盛開來說:“還一個原因,龍小樂出事,我知道是你救的,特意問了龍哥,龍哥說你人不錯,他可是難得夸獎一個人,所以想見見你。”說到這里再次舉杯:“再喝一個。”
張怕又陪上一杯,盡管對方是大富豪,可他還真沒興趣逢迎,不說客套話,有酒喝、有菜吃的,顯得特別自在。
在聽過盛開來這些話后,張怕心說:好吧,算是一個請我喝酒的理由,可只是這樣也不夠。龍建軍表揚我一句,他一個大款就現巴巴請我吃飯?總覺得應該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還好,沒過一會兒,盛開來自己揭開答案。跟張怕連續喝過幾杯白酒以后,笑著說話:“叫你來,其實是想看看你長什么模樣,現在見到了,就放心了。”
張怕聽得有點迷糊,你是在說我丑么?
盛開來又說:“如玉一直想拍戲,去年折騰一年也沒找到合適劇本,不是太貴就是太差,我也找了作協朋友幫忙,你是不知道啊,那幫家伙真敢要錢,一個劇本要我二十萬。”
張怕說:“我對價錢這塊不熟。”
“不用熟,只要你寫出好本子,該多少錢就多少錢,別人不說,只沖龍建軍的面子也不能虧待你。”盛開來說道。
張怕說:“我盡量寫出個合格的好本子。”
盛開來說:“這是必須的,今天見你,就是和你商議一下,你專門給如玉寫劇本,寫到她滿意為止,在今天以后,她也別再出去找本子了,我不放心。”
這位老總同志還真是有什么說什么,接著解釋道:“你不知道,外面太亂了,鬼知道能遇到什么人?夏天那會兒,我請幾個作家朋友吃飯,一個個名頭巨響,能嚇死個人,如玉也在,等吃好飯去唱歌,你猜怎么著?有個老色鬼居然要跟如玉對唱,我當時是真拉不下臉,您老人家好六十了,還有花花心思呢?”
說著舉杯道:“外面世界太亂,我怕如玉遇到壞人,你倒是挺讓人放心的。”
你是又一次說我長的丑么?張怕說:“你看錯了,我最不讓人放心。”
盛開來笑了下:“我問過龍建軍,龍建軍說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會做傻事。”
張怕說:“真不知道龍總對我有怎么高的評價。”
“所以就是啊,讓你跟如玉一起談劇本,我放心。”盛開來說:“今天見你就是這個目的,從此后,你幫盛哥看著點兒,千萬別讓色狼逮到機會,雖說我不怕麻煩,也認識幾個人,可萬一真惹出事情,認識誰都晚了,你說是不是?”
這句話的意思是,讓張怕幫助他防范于未然,千萬不能讓荀如玉有劈腿的機會。
張怕心說:這還真是個奇葩,當著女朋友的面找人監視她?
看向荀如玉,那妹子表現很溫順,只低聲辯抗一句:“我干嘛要出事啊?”
盛開來沖她笑著說話:“我說錯了好吧,自罰一杯。”說完又是一杯酒下肚。
看倆人表現,顯得特別親近,也是很恩愛。心說盛開來倒是真喜歡荀如玉,雖說是小三,不過跟小三相處也是要投入感情的么。
盛開來自罰一杯后,再跟張怕碰杯。
從進門到現在,倆人說了二十分鐘話,碰了六杯酒,盛開來才終于想起放下張名片,說有事情就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