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算是成功請到假,晚上在一家西餐館子跟荀如玉見面。
這家西餐廳已經被中餐同化,客人點好菜,服務員一股腦端上來,你愛吃哪道菜吃哪道菜,想讓我們一道菜一道菜的按順序伺候你們?沒門!
主要吃牛排,張怕自己要了兩客,兩個盤子擺在眼前,吃的很過癮。更過癮的是他用筷子吃牛排。
荀如玉從包里拿出個日記本,放到桌上推到張怕面前:“我寫了個大綱,你給補充一下,按照這個大綱走主線,主要人物是我,要圍繞著我寫。”
張怕拿起日記本,挺厚挺大,翻開看看,第一段就是象牙塔中的女孩什么什么的。
這詞兒太古老了吧?抬眼打量荀如玉。
荀如玉問你看什么?
張怕小聲問話:“有幾件事要問一下,第一個,你多大?第二個,你希望故事背景是什么時候?第三個,你有沒有表演基礎?如果沒有的話,我需要多了解你一些,盡量寫你的日常,等拍攝時,你不用表演,只要做自己就好。”
荀如玉說:“后面兩個問題我理解,可是跟我的年紀有什么關系?”
張怕想想說道:“也沒什么的。”繼續看劇本,好象我們那樣邊吃邊看。
≥∝長≥∝風≥∝文≥∝學,w√ww.cf⊙wx.n□et
大概寫了三十多頁,其實沒有主線,主要就是說一個大學女生的故事,如何如何喜歡一個男生,如何如何被人追求,又是有很多男生喜歡她什么什么的…
大略掃看一遍。放下筆記本說:“如果這個是主線。我建議別拍了。”
“為什么?”
“沒有營養。也沒有意義。”張怕說:“也許對你來說有意義,是在說你的夢想你的記憶,還有你想要的東西,可別人不會在意。”
“會么?”荀如玉疑問道。
張怕說:“絕對會。”跟著又說:“想拍電影,首先要問自己,問問清楚你到底想要表達或是說明什么?我的建議是什么都別表達,電影藝術存在這么多年,所有與人類有關的、能夠反應各種思想或是各種問題、各種時代的電影有的是。咱就別湊這個熱鬧了;當人們眼界足夠開闊,對這類電影會失去興趣,就是說沒人喜歡玩深度。”
“我的不深吧?”荀如玉說道。
張怕說:“你的這個主線其實和沒有一樣,主要是故事不突出,沒有看的必要。”
荀如玉有點不高興,誰被人這么說也不會高興,沉著臉問話:“有這么差么?”
“不是差不差的問題。”張怕解釋道:“是吸不吸引人的問題…”
后面一個小時都在說這個話題,說來說去總算是說服荀如玉。可又產生新問題,荀如玉對張怕的點子不感興趣。
一部電影拿什么吸引人?如果沒有演技,只能拼容貌;如果容貌也是一般。只能以數量取勝。
想講個好故事,那樣的影片不是幾十萬就能拍出來的。而幾十萬能拍出來的所謂的有思想有內容的故事。直接被張怕否掉。
來之前,張怕給荀如玉想了個點子,弄一堆美女,好象拍MV那樣,打扮的巨漂亮,都穿很少,隨便找一個奮發向上的主題,比如參加歌唱比賽,或者是一個舞團如何取得成功…
荀如玉不同意,她不想有太多女人分去自己的光芒。還想有一個完整的故事,比如無間道那樣的很精彩的故事。
張怕直接無語,說回去再想想,咱倆電話聯系。
荀如玉說你要盡快。
那就盡快吧,打車回旅店,卻是接到龍小樂的電話,主要內容是罵他。
龍小樂幫他領回加入作協的申請表,這兩天都有找張怕填。可張大先生拽拽的,說不稀罕,進不進作協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直寫故事,要一直寫下去。
龍小樂很生氣,當然要罵他不思進取。
張怕說:“我不思進取的事情多了,不差這一樁。”結束通話。
可馬上接到劉小美的電話,說是跟父母商議好了,讓你住過去。
張怕說:“我這一臉傷的…”
劉小美說:“我已經告訴他們,說你因為我被人害,連家都燒沒了,我媽說住過來吧,不過得住一樓。”
張怕說:“我是真想住過去,問題是我不是自己…”
“什么意思?”劉小美問道。
張怕想了想說:“沒什么,我的意思是要照顧學生。”
“我也是啊,當老師就這點不好,要為學生分心,我這幾天都在琢磨辭職的事情,好象不行,我怕那些小孩被耽誤了,起碼得教完這一批才行。”劉小美停了下又說:“你住過來吧。”
張怕說我想想。
劉小美說不許想,說你只能答應下來。
張怕笑著說好。
沒一會兒,出租車開到幸福里街口的旅社前停下,張怕最近幾天住這里。結果剛一進門就被前臺服務員攔住,說你得管管你的孩子。
張怕好奇,問發生什么事情。
服務員就義憤填膺的說上一通話,總之很氣氛。
張怕則是哭笑不得的聽完整個經過,然后問話:“他們在房里?”
“沒在。”服務員回道。
張怕說麻煩了,又說謝謝了,出門給云爭打電話,問他們在哪。
云爭說在網吧,他們幾個準備包宿。
“包你個腦袋,趕緊回來。”張怕說道。
“我們能回去么?”云爭想想問道:“有沒有人找你說話?”
這話說的,一聽就明白,云爭在試探自己,當時回話:“沒有人找我說話,只有人找我告狀,你們幾個趕緊滾回來。”
云爭哦了一聲。
他們幾個干嘛了?學術名詞是爬門縫。
這地方是小旅社,沒別的,就是價錢便宜,常有人來開房。
今天下午住進一對,從下午開始干活,正好住云爭幾個猴子的隔壁。
那倆人很能干,房間隔音又不好,幾個猴子聽了個現場直播。主要是女人的聲音太大,而這種動靜又格外傳的遠。
幾個猴子聽了好一會兒,老皮說:“太欺負人了,這是干嘛?欺負我沒有女朋友么?”
一句話遭到另四個人恥笑:“你才幾歲啊?毛長齊了沒有。”
哥幾個也是沒事做,聽上一會兒覺得無聊,老皮出個餿主意:“咱去看看吧。”
怎么看?不能站到窗外面,只能站到門外面。
作為對兩個一直使用魔音貫耳的狗男女的懲罰,猴子們打算拍兩張照片,然后就去了。
首先要撬門,臨出發前,先花時間研究門鎖,小旅館是那種旋扭鎖,按下去就反鎖。
老皮很有偷竊天賦,這要是在游戲里絕對是加對了屬性點,在地上揀個發卡,在自己的房間練習一會兒,然后出發。
后面的事情就是弄開了隔壁門的鎖,他們也拍照了。
不過開鎖有聲音,引起屋里人注意,幾個猴子不管那些,必須得拍照,這是對你們亂來的懲罰。
門鎖一開,跟搶劫一樣進去照相,然后…傻了。
屋里面是兩個沒穿衣服的男人,老皮還問呢:“女人呢?女的在哪?”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倆男的穿好衣服去服務臺告狀,五個猴子也知道鬧了笑話,瘋狂逃跑。
跑在外面的時候還互相罵,主要罵點是明明有女人的聲音,怎么房門一開變男的了?
云爭再罵回來:“隔壁房間都能聽錯,你說你們是不是豬?”
幾個家伙沒地方去,只能去網吧混時間,直到被張怕叫回來。
他們進門時,看到張怕在發呆,幾個猴子小聲說話:“哥。”
張怕指了下墻壁:“你們剛才去的是這間屋子?”
老皮點頭說是。
張怕說:“那不對呀,聲音就是從這傳過來的,怎么能是男的呢?”
五個猴子馬上安靜聽聲,很快又聽到下午時的動靜。老皮說:“就是啊,明明是隔壁傳過來,怎么不是呢?”
張怕想了下問話:“有三樓么?要不在一樓?”
云爭走過去,把耳朵貼墻上說:“我聽著不像樓上,也不是樓下,就是隔壁,明明是隔壁。”
張怕感慨道:“這是一門很嚴肅的學科,有關于聲音傳播的研究,你們要好好學物理。”
老皮說:“再過去看看?”
張怕說你要瘋?
老皮說:“那倆男的退房了,現在是空房。”
“這樣啊,那去看看。”張怕說道。
于是就去看吧,結果房門一開,有個大肚子女人站在門里面,一臉驚恐表情,啊的大叫起來。
張怕跟老皮幾個人都是專業選手。遇到這種情況,話不說一句,齊刷刷地轉身就跑,嗖地消失在樓梯間、消失在走廊里、消失在旅館大門口…
等跑出遠遠,張怕想起件事情:“你們猜拳,輸了的那個回去關門。”
“哥,沒鎖門?”老皮說:“我不能回去,剛才我站在最前面,那女的肯定認識我。”
張怕說:“好,你通過,你們四個猜拳。”
云爭說:“哥,我這腦袋頂著紗布,特別明顯,也不方便回去。”
張怕看向另三個人:“你們呢?”
“哥,你回去吧,剛才你站在最后面,還站在走廊里面,那女的肯定沒看到你。”方子驕說道。
張怕這個無奈:“我怎么認識你們這一群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