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前。
青州古城外。
距離青州劍道大會還有十日左右的時間。
整個青州古城,也已經是人山人海,酒樓的價格,也隨之高漲,這一次的青州劍道大會,比往屆要熱鬧數倍。
甚至晉國有頭有臉的門派亦或者天才俊杰,也皆然出現在此。
不過要說最熱鬧的,還是古城外劍臺之事了。
黑衣少年,截至目前為止,足足連勝二百四十五場。
到現在為止,沒有失敗過一場。
甚至到了后面,還不僅僅只是年輕一輩的修士挑戰,甚至老一輩的劍道強者,也有一些按耐不住,特意挑戰。
不過為了公平一戰,不使用任何法力,只以劍術劍勢而戰。
可即便是如此,也沒有一人戰勝那位少年。
也正是因為如此,晉國上下都不由開始關注此事了,甚至連晉國朝廷也有所耳聞,特意派人前來觀摩。
可以說,這位黑衣少年,已經成為了風云人物。
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黑衣少年是開心了,出盡風頭,但最慘的便是四雷劍宗。
四雷劍宗乃是青州第一劍宗,理論上發生這種事情,四雷劍宗無論如何都要出面壓一壓對方的風頭。
可沒想到的是,四雷劍宗雖然下場了,可結果輸得一塌糊涂,年輕一代只有一人沒上場。
倒不是壓軸戲,主要是丟不起這個人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四雷劍宗年輕一代沒有一個人能勝過這個黑衣少年,去了也是送菜。
倒不如不派人上場,最起碼還能守住最后一點顏面。
此時,城門外。
四雷劍宗的弟子一個個顯得十分頹廢。
他們很難受,眼神當中都透露著羞愧。
往屆青州劍道大會,他們四雷劍宗那次不是風云人物?
走在路上完全可以像螃蟹一樣,橫著走路。
但這一次不同,他們被打服了。
宗門年輕一代弟子把四雷劍宗的顏面全部丟光了,之前還想著奪冠。
現在看來,能進前十都是四雷劍宗運氣好。
想到這里,眾人更加難受了。
“難道我四雷劍宗,當真要顏面盡失嗎?”
人群之外,有弟子忍不住開口,神色言語帶著不甘與難受。
“唉,誰能想到,這次青州劍道大會,居然會引來這種強者?”
“是啊,此人簡直離譜,年輕一代打不過他就算了,老一輩的修士,也打不過他,劍道造詣,深不可測,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人啊?”
他們低聲議論,在人群之外,不好意思在擠進人堆。
“其實想要擊敗這個黑衣少年,也不是一件難事。”
這群四雷劍宗弟子中,有人忽然開口,這般說道。
此話一說,所有弟子不由看向此人,眼神當中充滿著好奇。
“有何辦法?”
眾人好奇。
“你們還記得.......監察使嗎?”
這名弟子開口,語氣很平靜,但也十分的細小,只有同門弟子可以聽見。
此話一說,眾人頓時恍然大悟了。
“你是說,監察使出手嗎?”
“那的確,若是監察使出手,呵,還需要出劍?光站在那里,恐怖的劍勢之力,就能將他擊敗。”
“是啊,是啊,蘇前輩若是在此,壓根不需要出手。”
眾人低聲議論,一個個顯得激動無比。
“可就算是蘇前輩在此,又能如何?難不成蘇前輩會跟他對陣?這不是羞辱了蘇前輩?”
有人開口,這般說道。
此話一說,也頗有些道理。
“哪里需要蘇前輩出手,只要蘇前輩隨便指點我一二,我便可以擊敗此人。”
有人開口,認為若是蘇長御出現在此,不需要他出手,隨便教兩手就能擊敗黑衣少年。
“什么?還需要指點一二?我不是吹的,蘇前輩乃是絕世劍道強者,壓根不需要教,他只要在地上劃一道劍痕,我瞬間起飛,領悟絕世劍法。”
“呵呵,你還要劃一道劍痕?我只要蘇前輩看我一眼,我馬上就能領悟無敵劍法,一招就能將那個黑衣少年擊敗。”
“笑死人了,就你們這種資質,還談什么修練劍道?只要蘇前輩在方圓千里之內,我都不需要見到他,光是感應到他的劍意,我就能起飛。”
幾名弟子你一言,我一句,開始瞎吹了。
反正顏面盡失,倒不如苦中作樂。
也就在他們互相瞎吹時。
突兀之間,一支隊伍忽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支隊伍十分引人注目。
古獸戰馬基本上是皇室標配,雖然一些權貴也可以買到,但這么多頭古獸戰馬,基本上就是皇室出行了。
皇室出現,怎可能不引人注目?
這一刻,一雙雙眼睛不由落在戰馬之上。
所有修士眼神當中皆然充滿著好奇,他們不知道馬車當中坐著哪位大人物,故此無比好奇。
也就在這時。
馬車在城門口停下。
在數萬修士的注視之下,有人走了出來。
是李鈺。
他率先走了出來,沒有在乎投在身上的目光,對他來說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
隨后便是蘇長御走了下來,身后跟隨的便是葉平。
但當蘇長御剛走下來時。
四雷劍宗弟子們的眼睛都直了。
“蘇......蘇......蘇前輩?”
“是蘇前輩嗎?”
“你們看,馬車上的人,是不是蘇前輩?”
四雷劍宗弟子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他們有些震驚。
實在沒想到,真的在此遇到蘇長御,更讓他們震驚的是,蘇長御居然從這種馬車上走下來。
這還不是監察使?
古獸戰馬是皇室的標配,蘇長御從皇室馬車走下來。
鐵證如山。
還敢說這不是晉國監察使?
掌門真實慧眼如炬啊。
“這下子蘇前輩是徹底坐實了監察使之位,之前長老還有所懷疑,現在看來,是長老多疑了啊。”
“蘇前輩果然喜歡裝,之前我的確有些懷疑長老們看走眼了,如今是我想多了。”
“掌門說的沒錯,監察使極其低調,擅長偽裝,之前遇到蘇前輩,看起來平平無奇,可現在看來,不是蘇前輩廢物,而是他演的太真實了,差點我就上當了。”
“別廢話了,咱們快過去,莫要丟了禮數。”
“不是啊,掌門不是說,咱們不要讓蘇前輩察覺到我們知道了他的身份嗎?”
四雷劍宗弟子一個個顯得極其激動,大部分四雷劍宗弟子,其實對蘇長御的身份,還是半信半疑。
可如今看到蘇長御從這種馬車走下來,他們徹底相信蘇長御就是晉國監察使統領了。
但也有弟子保持冷靜,讓眾人不要亂了方寸。
“你傻呀,我們就把他當做前輩都不行?只要咱們不說知道他是監察使,蘇前輩也猜不到咱們已經知道了啊。”
有弟子連忙開口,解釋一番。
“是啊,咱們就把蘇前輩當做普通的劍道前輩,別廢話了,趕緊過去。”
眾弟子開口,而后一個個向蘇長御奔去。
他們顯得十分激動,眼神當中充滿著興奮。
而此時此刻。
蘇長御走下了馬車,還沒來得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時,一道道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蘇前輩,您快救救我們吧,咱們青州的顏面,快要丟盡了。”
隨著一道道人影急急忙忙沖來,李鈺的護衛,一個個目光變得冷冽,顯得十分警惕。
不過看到對方是四雷劍宗的弟子,倒也稍稍緩和了一點,但也只是緩和了一些罷了。
而四雷劍宗弟子們來到了蘇長御面前,一個個恭敬無比地向蘇長御作揖一拜。
這個舉動,一時之間,不僅僅是讓圍觀者驚訝,甚至剛走出來的徐秋白等人也有一些驚訝了。
四雷劍宗,乃是青州第一劍宗。
掌門四季道人,以四雷劍術聞名晉國,如今也是青州第一劍道強者,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而四雷劍宗,也是晉國一品劍宗,比不過離劍山莊,但也絕非等閑。
可讓徐秋白與眾人驚訝的是。
這些四雷劍宗的弟子,對蘇長御竟然如此恭敬。
就好像見到什么大人物一般,恭敬無比。
這就有些奇怪了。
蘇長御的修為,徐秋白一眼就能看穿。
練氣五層而已。
在離劍山莊,連成為外門弟子的資格都沒有。
可為什么堂堂四雷劍宗,會對蘇長御這般恭敬呢?
難不成......這個蘇長御,當真是隱世高人?
徐秋白心中充滿著好奇,作為離劍山莊的少莊主,他也聽過長輩們說的一些事情。
有一些絕世高人,就喜歡假裝普通修士,在紅塵歷練。
所以一時之間,徐秋白真有一些迷茫了。
長孫高瞻和聶鑫,包括天衣閣兩位仙子,也皆然好奇了。
然而作為當事人,蘇長御此時此刻有點懵。
這群人是誰啊?
為什么會認識自己?
還有,為什么要叫自己前輩?
難不成這群人知道自己是曾經的青州劍道大會五百強?
蘇長御的確有些懵啊。
可越懵,蘇長御的氣質便越淡漠。
這是與生俱來的能力,蘇長御自己表示也很懵。
但在外人看來,蘇長御這種淡漠的神色與氣質,更像絕世高人了。
四雷劍宗?
下一刻,蘇長御看清楚他們身上的衣服裝飾,而后恍然大悟。
等等。
這群人是四雷劍宗的弟子,找自己作甚?
救救他們?
怎么救?
還有,青州顏面盡失關我毛事?
蘇長御處于極度懵圈狀態。
然而四雷劍宗弟子們,卻誤以為蘇長御過于高冷。
當下,他們顯得有些尷尬,畢竟強行讓蘇長御幫忙,的確有些過分。
只是有弟子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蘇前輩,我等知曉,您不喜高調,但此番也是無奈之舉,那黑衣少年,在城外立下劍臺,連勝二百余場,將我青州上上下下不知多少劍宗弟子擊敗。”
“那人看似不像我青州修士,這是有意而為,就是為了打壓我青州劍修一脈弟子的信心,此等行為,實在過分,還望蘇前輩出手相救,為我青州挽回局面。”
有稍微年長一些的弟子,忍不住開口,一番話說的催人淚下,而且直接舉起大義,仿佛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青州一般。
“懇求蘇前輩出手,挽回青州顏面。”
其余弟子也跟著紛紛開口,皆然懇求蘇長御出手。
這番行為,更是讓無數圍觀修士充滿著好奇了。
“這人是誰啊?怎么四雷劍宗的弟子,如此恭敬?”
“不知道,不過看來應該是一位絕世劍道高手吧。”
“絕世劍道高手?不會吧?我看他的修為,也不過是練氣五層罷了,這也算高手?”
“是啊,而且此人極其年輕,也不過二十四五歲而已,怎可能是絕世劍道高手?”
人們議論,十分好奇蘇長御的身份,有人認為蘇長御是絕世劍道高手,但很快引來了不少修士質疑,認為蘇長御不可能是絕世高手。
但很快,不同的聲音響起了。
“真是愚蠢,所謂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真正的絕世高手,是爾等能隨意看穿的嗎?”
“就是,就是,這年頭有不少絕世高手,就喜歡隱藏身份,在凡俗之中歷練道心,看似此人是練氣五層,但極有可能是大乘修士。”
“對對對,這就是表面練氣,背地大乘,我有一個朋友姓包,他曾經就遇到一個絕世高人,裝成乞丐,我朋友只是出于好心,給了他一塊餅,結果那位絕世高手直接亮出身份,當場還給我朋友一百塊餅,厲害不?”
“這樣一說,我記起來了,那位絕世高人是不是還親自給包公子喂餅?”
“何止喂餅,都親自去包公子家過新年了。”
“你們在胡謅些什么啊?不過看人不可看表面是實話,高境界的修士,可以修改自身境界,此人氣質不凡,說他是練氣境,我還真有些不信。”
“恩,我也不信,練氣修士不可能有這般氣質,這種氣質非富即貴,實不相瞞,我曾經學過一點望氣術,我看此人有帝王之相啊。”
人群議論紛紛,有人在胡謅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有人在認真分析,意見各自不同。
然而馬車下。
蘇長御是徹底有些郁悶了。
他沒想到,這幫人居然想讓自己去挑戰那個黑衣少年?
就憑自己這種廢物,去挑戰人家連勝兩百余場的劍道天才?
真不知道這種話怎么能從這幫人嘴巴里說出來。
是誰給的勇氣?讓你們說出這種話?
不過,還不等蘇長御開口。
突兀之間。
密集的人群,忽然騰出一條筆直的空路。
五百米外。
一個黑衣少年,正站在一條通道之下,遠遠地注視著蘇長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