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難以說出
吱的剎車聲響起、
人的聲音也同時呼喊起來。
“那人怎么回事…”
“流了好多的血——”
“巷子里的人好兇…。。快報警！”
突然飛出的人影呯的摔在路面，翻滾中落下街沿，嚇得道路中間，來往的車輛急剎。
同時，令得周圍看到血霧噴灑的這一幕的行人，嚇得呆在原地，膽小一些的女生或者路人更是差點尖叫出聲。
人聲、犬吠、車子的喇叭形成混亂的聲潮。
“亦哥…”
人群中，有輕聲的話語擠出唇間，江瑜紅著眼眶加快了腳步擠開擋在前方的兩人，朝那邊過去的片刻間，走出巷口的身影，提著雙棍信步走去。
嘈雜的環境，晨風從長街盡頭吹過來，江瑜更加清楚的看到走動的身影，一下捂住了嘴。
夏亦身形矯健，將那薄薄的襯衣撐的緊繃，藍色襯衣上面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沾染，走動之中，垂在兩邊的鐵棍時有時無的輕輕敲在大腿外側。
似乎并沒有看到擠出人群的少女，就那么徑直穿行過交織望來的無數視線。
前方，落在道路間的身影，低垂著頭，連忙將地上的半截金屬面罩撿起來，戴在口鼻之間，他畢竟是異能者，身體強度上要稍比沒有練過武的普通要強上不少，挨了一記鐵棍，勉強還能撐下來，沒有陷入昏迷。
“。…。。錢果然是最厲害的…。。想不到你這般強的人，也會幫邵狗。”
他捂著胸口，一邊說著，一邊從地上搖搖晃晃站起來，“他做的惡事，想必你也清楚，既然清楚還要幫他…都是一幫混蛋。”
“意思是，我該當正義使者？！”
“亦哥…”
夏亦面無表情的說話同時，身后一道清脆的女聲響了起來，陡然聽到這道再熟悉不過的稱呼，夏亦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側了側臉，眸子劃過眼角，余光看了過去。
金色的陽光透過樹隙照下來。
青絲在微風里拂過瘦弱的肩頭，一個少女亭亭玉立在那里，手指緊張的攪在一起，眼眶泛起水漬，又低聲喊了一句：“…亦哥。”
然而，那邊的夏亦聲音冰冷。
“你認錯人了。”
‘人’字落下的一瞬間，對面搖晃的面罩男陡然揮手。
呯——
呯——
空氣中劃出兩道棍影的軌跡，金屬交擊的聲音脆響了兩聲，兩枚金屬彈珠霎然被擊飛，交錯在長街之上，夏亦收回視線，垂下雙臂時，轟轟…。。兩聲爆炸在頭頂上方炸響，他就那么從兩團火焰的下方，舉步朝前走了過去。
短短瞬間，周圍人一開始以為街頭械斗，夏亦是屬于行兇者的行列，然而當爆炸在一眾人眼中炸開的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
爆開的火焰向四處灑落，一些掛在綠化樹上燃燒，有的飛落點點火苗，掉進人堆里，引來混亂的大叫。
“小瑜，你干什么！”擁擠、混亂的人群里，胡安莉的聲音在那邊大喊。
視線望著少女的同時，也看到了那邊的夏亦在火焰墜下的走動中，陡然化作一道殘影，原本還想借著混亂逃跑的面罩男，瞬間被一個膝頂，頂在了后背。
撲在了地上。
地上，面罩男艱難的還想爬動，腳步聲已經走了過來，鐵棍的輕磕聲里，夏亦空出一只手，揪住對方頭發，不等反應，直接嘭的一聲，撞在堅硬的路面。
那人兩眼一翻，徹底昏厥了過去。
夏亦捏住對方衣服，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抗在肩上，轉身返回巷口。
那邊的江瑜推開一名女子，朝著進入巷子的身影，喊道：“亦哥——”
還在拉她離開的胡安莉也愣了一下，手中一滑，衣角掙脫開去，她連忙叫了聲：“小瑜！”
少女的身影已經追進了巷子里，她連忙回頭朝全身掛滿購物袋的男生吼道：“還愣著干什么，那個人很危險！”
說著與對方一起跟了上去。
*********
巷子的另一頭，破碎了車窗的黑色轎車停下來，周錦、馬邦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入巷道內，遠遠就看到了肩上扛著一個人的身影正走來，以及后面一直跟著的少女。
正疑惑間，夏亦將昏厥的面罩男交給他倆。
“帶走。”
聽到身后少女的腳步聲靠近過來，又說了句：“你們先去車上等我。”
馬邦和周錦對視一眼，前者小聲道：“可能是老板沒給夠過夜費…。。”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周錦亮了亮指甲，連忙收聲，扛著面罩男，快步走了出去。
快出巷口時，周錦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切了聲：“狗血…”
外面的街道混亂的嘈雜還在持續。
巷子內顯得安靜。
片刻后，夏亦側臉轉過身來，目光卻是直直的盯著少女的面容，聲音清冷說了句：“剛才說了，你認錯人了。”
江瑜吸了一下鼻子，看著又要轉身離開的男人，陡然伸手一把扯下頸脖間的紅繩系著的戒指，扔了出去。
下一刻。
拋飛的戒指在半空被大手抓住，畢竟這是他姐姐的遺物…夏亦幾乎是本能的接下來。
江瑜緊抿雙唇盯著他伸手的動作，眸底淚珠流轉，終于有了幾分委屈，“還說不是你。”
前方，夏亦緊了緊腮幫，轉過來，看著眼前的少女。
“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們…。。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哪里有什么兩個世界啊…”江瑜也倔強的迎著對方視線，艱難的動了動嘴唇：“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也就在此時，追上來的胡安莉和那名男生也找到了這邊，她拉著少女，看到臉頰淌出的淚水，“你怎么哭了？”
而那名男生放下一身的購物袋，徑直朝夏亦過去。
“。…。別…。。別以為你很厲害就能欺負…”
說到一半，手指忽然抓了過來，一把捏住他頸脖。
原本這男生也有一米八左右，但就這樣在兩名女子視線內硬生生的提了起來。
夏亦盯著那邊的江瑜，嗓音低沉：“這就是兩個世界…”
就在男生臉色憋的通紅，無力掙扎的一瞬。
手臂一揮，黑布嘩的展開。
那男生像破布玩偶一樣，直接扔到墻壁上，一頭扎進下面的垃圾桶內，隨后的話語跟著落下。
“。…。。而且很危險，河交縣時，我給你木片說的很清楚，不要等我！”
黑布垂著柳葉刀微微晃動。
站在那邊的夏亦，眼睛泛起了一點微紅，嘶啞低沉的聲音說完這句，轉身就朝巷口走去。
胡安莉看到這一幕微微有些呆滯，反應過來后，連忙跑去將垃圾桶里的男生拉出來的時候，江瑜擦去臉上的淚痕。
“那你為什么要給我送來治眼睛的錢…”
“。…。。那天為什么，還要在樓下看我。”
“你裝作不認識我…。。其實也想保護我…”
陡然間，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起了勇氣，朝離開的背影大聲喊了出來：“但是，我養你啊——”
“。…。你說你的世界很危險，那你跨回來啊。”
腳緩緩走動過去。
“我在學校努力一點，爭取應聘上國際航線，到時候待遇也很會好，就算將來你什么都沒有，到處都是抓你的人…”
“。…。。只要待在家里，我一樣可以養你。”
江瑜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