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立即察覺不好,第一個反應便是將丹田中的驚鴻喚出來。
可是,她看了看現在的小胳膊、小短腿的,神識也沒有,眼神嚴肅起來。
“不好了,山匪來了,趕緊跑啊!”
“鐵蛋,快醒醒,山匪來了。”
眼看那些手持火把武器的山匪往吶喊著往山上跑來,原本歡聚一堂的人們立即驚慌失措起來。
村民們趕緊放下手中碗筷,驚恐之色地大喊起來。
這充滿歡笑的大壩子也在這時變成了亂糟糟的逃命場所。
“趕緊進屋,聽到什么聲音你們別出來。”
“二蛋,快,快往山上跑,趕緊躲到山上去。”
那些喝得面紅耳赤的壯勞力們見危險來臨,瞬間清醒。
他們趕緊拿起鐮刀、木棍這些,拉起那些正在吃飯的孩子和婦人們有的往山上跑去,有的則到處找地方躲避危險。
孩子們被大人這緊張的氣氛嚇得哇哇直哭。
而那些老人和婦人眼淚直流,嚇得瑟瑟發抖。
雪晴心中正想著對應之策,卻被身旁這婦人一把抱了起來,迅速地往一旁的井邊跑去。
“那個,娘,你別抱我,我自己跑。”
不習慣被人抱的雪晴對那滿臉驚慌的婦人說道。
她頭靠在婦人那因為恐懼而蹦蹦直跳的心口,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舍命保護之情。
心中懷念起自己娘親上官幽月自爆時的場景。
正當雪晴腦中回蕩著上官幽月臨死前說的話時,那婦人焦急的聲音傳入雪晴耳中:
“柱子,你聽娘說,等會兒無論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來,就躲在這井底之下。記住,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出來,要好好的活下去。”
婦人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眼瞬間淚流了出來,再輕輕地撫摸著雪晴的臉龐,對雪晴叮囑。
雪晴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看到婦人這哭泣和對自己孩子擔憂不舍的臉龐,她心中一痛,思考起對付那些山匪的辦法。
可是,她現在既沒有靈力,也沒有神魂,更是沒有攻擊力。
這小男孩身體還比較弱,沒有一點點戰斗能力。
即使她貿然出去與那些快要到來的山匪拼命,也是拖累。還不如依著這婦人的話,先在井里觀察觀察,看看情況再說。
這孩子的母親沒有多耽擱,流著眼淚,將雪晴裝進木桶之中,再用繩子將木桶放了下去。
怕雪晴起不來,又怕她掉落井底,她將繩子只放了一截下去,剛好在井口下面一點。
婦人做完這一切,不舍地再看了雪晴一眼,轉身快速跑到另一個地方。
而雪晴看到婦人那手持鐮刀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很想叫婦人與自己一起躲到山上去。但那婦人的樣子,她心中應該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做,便沒開口。
果不其然,那婦人沒過多會兒,又抱著一孩子往另外一處茅草垛子里走去。
雪晴沒有聲張,悄悄伸出腦袋,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快,將他們都殺了,將這些糧食、牲畜都給我拉回寨子里去。個奶奶的,這次的收獲可不少啊!”
那邊手持火把的山匪老大眼冒精光,對那些山匪大聲下令。
“你們這些無惡不作的山匪,簡直喪盡天良,都給我去死。”
村里一壯年男子怒火中燒,手持砍刀就往山匪身上砍去。
“個奶奶的,給我殺了這些不長眼的東西。對了,男人和孩子殺了,女人留下來,老子好久沒玩兒女人了。”
山匪那沒人性的話,讓村里男人們憤恨異常,大聲喊道:
“這些山匪不是人,我跟你們拼了。”
“為了妻兒,我們跟他們拼了…”
“殺啊!”
為了給村子里面的婦孺兒童多逃跑的時間,村子里面的男人們都傾盡全力跟那些山匪了拼了起來。
沒過多一會兒,蕭殺之聲和吶喊之聲,想遍整個山谷。
那些壯年男子手持鐮刀、鐵鍬等可以殺敵的武器勇敢地迎面而上,與那些山匪斗了起來。
廝殺之聲不絕于耳,山匪不僅練過家子,人數還是這村里男人的好幾倍。
村民們根本不是傷那些山匪的對手,保護家人的村中男子很快便慘死在山匪大刀之下。
而那些躲避危險的女人和小孩也有很多被山匪抓了起來。
那些男人的勇敢與臨死前對孩子親人不舍的眼神,讓雪晴看了很不舒服。
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這些是有血有肉的人,先前還開開心心慶祝豐收之喜的農家人。
他們沒有做什么壞事,沒有去傷害別人,卻被那些慘無人性的山匪為了糧食和牲畜而殺死。
雪晴無數次想要喚出驚鴻或者念出法決來凝聚空氣中微薄的靈力,對抗那些如同惡獸一般惡山匪,卻是無能為力。
她想要用找出神魂所在,也是毫無辦法。
就這樣看著這些樸實的凡人被殺,她的心中還真很不舒服。這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這些村民不是壞人。只是最底層的勞動力罷了。
但她嘗試了多種辦法,都沒有法力。
雪晴現在感覺到身為一個沒有實力凡人的悲哀。心中不由想到:
如果自己真是這個小孩子,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熟悉的人或者親人被殘忍的殺害,想必即使活了下來,心中也是充滿無盡的仇恨吧?
可是,現在她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與這小孩子感同身受地,眼睜睜看著這些十惡不赦的人繼續在眼前作惡殺人。
突然,那個領頭之人來到了這具身體母親和弟弟躲避的草垛前,一刀戳進草垛之中,那在月光下明晃晃的大刀嘩的一下將草垛上的草挑了起來。
“這里還有兩個,可惜這婦人太丑,要不然押回去做壓寨婦人。”
而草垛中的婦人和孩子則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那孩子嚇得大哭起來:“娘,娘,我不要死。”
婦人強忍住恐懼,將孩子緊緊地護在懷中,流淚的眼角卻看著井口的方向。
雪晴明白婦人是在要自己藏好別出去。
那山匪頭子掃興地一刀砍向婦人和小孩子,眼看閃爍寒光的大刀砍到草垛中兩人的頭頂。
腦海里全是婦人保護自己時那母愛的溫暖與心痛,雪晴眼中寒光閃過,身上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快速跳上井口,拿過井旁尸體手上的鐮刀,一刀劈向那山匪頭子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