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三人躲在賽博城,不但非常不好找,就算找出來,恐怕功勞也不會落在他們身上。
這三人都是要犯,何況還殺了一個他們的同僚。
在公在私,今天都要給他們一個了斷。
如今在這荒山野嶺圍住了他們,應該是插翅難飛了。
聽說黑崎龍軍的女兒姿色絕頂,兩位五次覺醒者統領已經想好了。
先殺掉那個還能勉強掙扎的螻蟻,然后好好快活快活。
兩名五次覺醒者,十幾名四次覺醒者,還有數十名三次覺醒者。
這種實力在兵荒馬亂的賽博城,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是對于陸佳三人來說,卻是絕對的死局。
陸佳被打得口吐鮮血,勉強掙扎著爬回澤塔瓊斯身旁。
黑崎龍軍早就出氣多進氣少了,跟死了區別也不大。
澤塔瓊斯可以說幾乎毫無戰斗力,哪怕她感應再敏銳,能預判到敵人所有攻勢,那又怎么樣?
她也許連敵人一分鐘進攻都抵抗不住,何況這么多敵人。
絕望到極致的澤塔瓊斯眼神中沒有一絲哀傷,反而是無盡的痛惜和愛憐。
她知道,今天陷入了必死之局,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他們,除了死亡,不會再有其他任何歸宿。
而且她也從那些被欲望燒紅的眼睛里,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父親和陸佳也許只是死亡,可自己也許要迎接比死亡更可怕的結局。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陸佳的臉,竟然露出一抹甜蜜、幸福的微笑。
陸佳仿佛和她心意相通一般,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他知道,澤塔瓊斯選擇了放棄,也許下一秒就會自我了斷,以免經歷那非人的痛苦。
澤塔瓊斯的選擇也許是對的,可他不能看著愛人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他只能緊緊握住澤塔瓊斯的手,一個剎那都不敢放開。
敵人的腳步聲已經清晰可聞,還有被欲望燒紅的雙眼、帶著血腥氣的粗重呼吸。
這種距離對于覺醒者來說,根本就不是距離,轉瞬即至。
可是這些人卻偏偏好像貓捉老鼠一般,帶著戲謔的神情,一步一步走向將死的三人。
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三人的心跳上,那樣沉重而壓抑,帶來了死亡的信息。
那個手拿斷劍的統領,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斷劍,一邊陰森的笑了起來。
手中斷劍閃爍著晶瑩的寒芒,好似一道璀璨的光芒一般閃耀。
陸佳閉上了眼,緊緊抓住澤塔瓊斯的手,可是他已經感受到了澤塔瓊斯體內精神力的流轉。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下一秒澤塔瓊斯就會運用自己的精神力切斷自己的心脈,那柄斷劍就會劃過陸佳的咽喉。
狼狽逃竄了幾個月,陸佳和澤塔瓊斯無時無刻不是在死亡的恐懼和陰影中渡過。
今夜,漫天繁星,清風拂面,二人的生命終于走到了盡頭。
也許,這樣的結局對他們來說,反而是種解脫。
緊閉雙眼的陸佳、神情凝視陸佳的澤塔瓊斯,臉上竟然都流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這種視死如歸的微笑,讓那兩位統領極其的不爽。
戰爭的殘酷,早已麻木了他們的神經,每天都有無數戰友血灑星空,魂歸星海。
說不定明天就是他們將尸體留在了戰場上,說不定連尸體都不會有。
他們想要一些更新鮮的刺激,除了錢和女人,還有虐殺的快感。
看著一張張將死之人的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讓他們興奮不已。
“咔嚓!咔嚓!”兩位統領率領著幾十名部下再次踏前一步。
他們已經站在了陸佳三人的面前,只要揮揮手,就能殺死那兩個男人,留下那個女人為大家帶來“歡樂”。
手持斷劍的統領雙眼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已經抬起了手,下一個剎那就是陸佳咽喉被隔開的美妙畫面。
可是澤塔瓊斯苦修多年的感應覺醒技,哪里會那么簡單。
既然命運為她指引了方向,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冥冥中似乎有人在她耳邊低語她,向前走,十萬大山,改寫命運。
這聲音她似乎聽到過,那樣陌生,卻又那樣熟悉。
好像曾經并肩戰斗的最忠誠伙伴,讓她愿意將生命交付。
所以她指引著陸佳向十萬大山沖來,沖入了這死局。
斷劍反射著星光,璀璨奪目,鋒銳無匹。
沒有意外的話,意外發生了。
就在那位統領抬起手的同時,不遠處的空間蕩漾起水波般的漣漪。
一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無比的黑色短發男子,從水波一般的漣漪中走了出來。
在場最弱的也是三次覺醒者,這么劇烈的空間波動,所有人都感應得到,也看得到。
就連陸佳都立刻睜開雙眼,呆滯的看著剛剛從虛空中走出的男人。
如果不是空間傳送,那就是空間系覺醒技或者對空間法則掌握極深的高手。
可是從未聽說十萬大山有空間傳送陣或者蟲洞。
難道這個人掌握了空間系覺醒技?
在場所有人都懵了,陸佳和澤塔瓊斯更是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他們吃驚的原因很簡單,這個人他們不但認識,還打過交道,只是當時的關系敵友難分,沒那么友好。
星空下的十萬大山中,清冷孤寂,成群的變異獸在外圍逡巡,等待著一場血腥盛宴。
數十名白甲叛軍即將對三人開始處決,必死的絕境中,他們竟然看到了一個熟人穿梭時空而來。
二人心中同時浮現出兩個字,鬼滅!
怎么可能?
這是什么情況?
為什么鬼滅會時空穿梭出現在這里?
太…太…太不真實了…
這一定是臨死之前的幻覺。
可就算是幻覺,多少也總有些依據才對。
為什么幻覺中出現的不是家族的高手?
為什么幻覺中出現的不是女魃的猛將?
莫非自己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人,竟然是鬼滅?
這是二人心中同時浮現的念頭。
想到這個念頭,二人差點當場宕機。
澤塔瓊斯甚至羞臊的臉蛋都有些微微發紅,難道自己深愛的不是一直陪伴自己的陸佳,而是那個一面之緣的鬼滅?
陸佳不是臉蛋發紅,而是整個人都差點炸裂了。
我擦!
難道我的取向一直都有問題?
為什么會是鬼滅?
就在所有人都集體懵逼的時候,許悠然更懵逼。這個傳送通道他不是第一次走,每次都會隨機傳送到要塞星不同位置。
可這次傳送的位置是不是太詭異了一些?
這么多人在埋伏自己?
“唰!”許悠然二話不說,召喚出了一個人。
許仙一出現也嚇了一跳,什么情況,又開戰?
鬼滅這小子,好像天生招災的體質一般,無論走到哪里都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除了開戰就是開戰。
不是說要回去三體星系嗎?
難道這里就是三體星系?
神識一掃,場中情況盡在掌控。
四位五次覺醒者,一個幾乎就要死了,一個重傷垂死,兩個活蹦亂跳,幾十個弱雞。
五次覺醒者,許仙也只是隨意關注了一下。
更低層次的覺醒者,他連境界都懶得分辨,統統劃入弱雞的行列。
好吧。
五次覺醒者中,除了許悠然這個變態,所有人也都是弱雞。
就這種戰斗隊形,還需要我這個大乘期絕頂高手出面?
這臭小子是不是江湖越老越怕死啊?
把許仙召喚出來,許悠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的虛空戒經過幾次摧殘,早已殘破不堪,攜帶大乘期強者,實在是太勉強了。
將最后一點資源燃燒殆盡,總算將許仙帶了回來。
要是許仙繼續在虛空戒中待下去,不用別人攻擊,虛空戒絕對會立刻崩潰,所有人都要迷失在時空亂流中。
周圍是一群虎視眈眈、氣勢洶洶的白甲叛軍,自己的出現,好像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他們這是在干嗎?
要殺人嗎?
殺什么人?
許悠然這才發現,熟人啊。
這不是陸佳小朋友嗎?
還有那個女的是誰?
好像是澤什么塔,窮什么的…
后面躺著那個快死的家伙,好像是那個黑什么龍。
叫什么名字不好,非得裝黑龍會,還要組建非法團體。
現在這種大環境,不是自取滅亡嗎?
“嗨…好久不見…”許悠然尷尬的揮了揮手,跟陸佳二人打了個招呼,“要塞星的朋友,你們還好嗎?那邊躺著的朋友,你還好嗎?”
好歹也是熟人,見面自然要寒暄一下。
只是自己出現的時機似乎不太好,明顯擾亂了他們正在進行的活動。
進行的活動?
一群兇神惡煞的叛軍,陸佳重傷垂死,黑什么龍更慘,澤什么塔也沒強到哪里去。
我擦!
陸佳三人正在被追殺,如果自己沒有出現,說不定此刻三人已經死了。
這哪里是什么好活動…
“嗨…嗨…”陸佳二人徹底宕機了,鬼滅竟然在跟他們說話,看來不是幻覺。
可是鬼滅出現的好詭異,難道是跨越時空,專門來救他們的?
女魃公主這么神奇嘛?
陸佳二人在感到神奇的同時,許悠然心中也浮現了同樣一句話。
這么神奇嗎?
強行壓制住體內飛劍的躁動,平復了一下狂喜的心情。
許悠然雙眼放光看向那個手持斷劍的統領,難道這就是命運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