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cener_ip..</b</div歐尼斯大陸,極樂城。
渾濁的空氣中人欲嘔,低矮、雜亂的建筑物一眼望不到邊。
縱橫交錯的小路,滿是泥水和垃圾,不知從何而來的焦臭味混合著血腥氣,哪怕是戰爭遺留的殘垣斷壁中,也有很多人類居住。
一種濃濃的重金屬敘利亞風格撲面而來,讓許悠然下意識屏住呼吸,開啟了內循環模式。
他在星空中闖蕩,到過許多星球,卻從未見識過如此骯臟、破敗的世界。
形形色色的各種人類種族在街上川流不息,幾乎看不到純種人族的影子。
他知道,盡管極樂城的環境如此惡劣,卻已經是這顆星球最繁華的城市了。
也許在整個鎮魂街,極樂城的生活環境都能排進前五名。
毀諾城常年有大軍在此鎮守,哪怕短暫被其他星系攻破,也總能迅速奪回。
在極樂城,完整一點的建筑物,基本就能算的是豪宅,只有真正有權有勢、有錢有實力的人才能入住。
那些破敗的建筑物,通常是常年混跡于鎮魂街的黑市商人居所。
不要說極樂城,就算是整條鎮魂街,恐怕都不出一家可供住宿的酒店。
路邊泥水中搭起一個窩棚,就算是飯店,售賣著來自各個星球的奇異食物。
許悠然強忍著惡心,隨便找了一個窩棚鉆了進去。
他雖然簡單偽裝了一下相貌,可還看得出來是純種人族。
在龍蛇混雜的鎮魂街,純種人族基本都是外來者,不是來做“大買賣”的,就是潛逃避難的。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這些雜血異人族能惹的。
一個看起來還算干凈的服務員,腆著笑臉為許悠然清理出一張桌子。
被請走那幾位壯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明顯很不高興,卻也只是冷眼瞥了一下許悠然。
幾人情緒波動,造成了氣息波動,許悠然強大的精神力立刻捕捉到了一絲痕跡。
這幾個壯漢為首那人竟然是五次覺醒者,其他幾人實力也都不弱,以四次覺醒者為主。
幾人換了一張桌子,霸道的趕走了那張桌子的兩個客人。
這讓許悠然有些詫異和不解,服務員明明可以讓那些看起來實力弱一些的人給他讓位置,為什么偏偏挑實力最強的一伙人?
不過所謂的實力最強,也只是就這家蒼蠅館子而言,在許悠然眼里跟空氣沒什么區別。
此刻許悠然七輪初顯,實力暴漲,早已不是當年地星那個到處靠偷襲過日子的小角色了。
如今他再回地星的話,可以將所有反對勢力集合起來,全部正面強殺干凈。
在極樂城逛逛,他也只是在等時間、等消息。
毀諾城大軍坐鎮于此,高手如云、猛將如雨,憑借他一個人,想要收拾了毀諾城的執政官和議長,根本不現實。
隨便點了幾道看起來就很奇怪的菜肴,許悠然強忍著惡心,支起耳朵傾聽著其他的人談話。
“老陳,聽說沒?水蛇座最近又發現了新的無垢巖礦脈。”
“那關我們什么事?我們這點實力,去了還是給人家跑腿的命。”
“你這智商,絕對被碾壓過…新的礦脈就需要更多礦工 ,懂了沒?”
“你的意思是…”
“抓一批礦奴,送去水蛇座,如何?”
“礦奴都是有主兒的,你還沒吸取教訓?”
“偷偷抓幾個就跑,了不起就殺幾個人,怕什么?”
“上次害死了湯姆,這次你想害死我?”
兩個造型奇特的異人族壯漢,躲在小店的一角,正在商議搶奪礦奴,偷渡去水蛇座的事情。
聽他們說話的語氣,明顯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在圈養星球,實力低弱的各種人類是奴隸、是戰兵、是試驗品。
在鎮魂街,很多人甚至失去了智慧生命的屬性,好像商品、貨物一樣被買賣和掠奪。
周邊數個大星系常年亂戰,各種異人族流落在鎮魂街。
只要是人類種族,基本就不存在生殖隔離,無數代雜交下來,恐怕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是哪個種族。
這樣一群人,自然談不上什么禮義廉恥和道德。
活下去,想方設法活的更好,這是他們唯一的底線。
剛剛換座位的一群人,又低聲竊竊私語起來。
“切爾斯大哥,剛剛那個純種人族小子看起來很面生啊…”
“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們誰見過?”為首的五次覺醒者冷哼一聲,對許悠然雖然十分不屑,卻也還是壓低了聲音。
可是以許悠然的強大精神力和感知,輕易可以探查到對方幾人的談話。
在很多文明星球,覺醒者之間幾乎都不會用精神力掃描其他人。
許悠然逐漸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怕精神力掃描的不禮貌行為帶來不必要沖突,尤其是異性。
可是自從來到鎮魂街,他發現幾乎一切文明規則都失去了秩序。
一個法律都不存在的世界,更別提什么道德倫理了。
幾乎所有人的精神力都在肆無忌憚的橫掃,不只是同性,異性也不放過。
所有人都下意識凝聚精神力屏障,防止別人窺探。
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弱者如果掃到了強者,往往都會迅速收回精神力。
因為這種掃視送命的,可能也不在少數,不是所有強者都有他這種涵養。
他走在外面的泥濘小路上,就經常被別人的精神力掃描。
進入這家小店,更是幾十道精神力波動掃描過他。
他的精神力雖然強橫,可本質上還是五次覺醒者水準,特征很明顯。
所以哪怕他是純種人族,實力強橫一些的團伙,也沒怎么太忌憚他。
就連那個看起來干干凈凈的小服務員,都偷偷用精神力掃描過他。
別人氣息波動,他才去感知對方實力,只是因為習慣如此。
“沒見過,面生得很。”
“我拍照發給其他兄弟了,看看誰認識這個小子。”
“切爾斯大哥,這小子會不會是剛剛從別處逃來鎮魂街的?”
“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切爾斯笑了笑,“先觀察一下看看,說不定是哪里來的逃犯,搞不好今天咱們兄弟要發點小財。”
“嘿嘿嘿…那小子如果是哪個王國來的逃犯,我們豈 不是可以拿他的人頭領賞?”
“就你小子話多,這么個雛兒,切爾斯大哥隨隨便便就能拿下…”
“不要說可能是逃犯,就算不是逃犯,外面來的純種人族,身上總有點值錢東西吧。”
“嘿嘿嘿…剛才還要我們給他讓座,那個服務員也該死。”
“算了,這家小店的老板我認識,不怎么好惹,還是不要節外生枝。”切爾斯扭頭看了一眼那個服務員,卻看到那個服務員略帶輕蔑的看著自己。
能在極樂城開店,哪怕只是一個窩棚,老板也不是他切爾斯能得罪的。
這家店里的服務員,他不敢動,落單的客人他卻敢動。
沒有搭理那個服務員,切爾斯眼中滿是怒火的看向許悠然。
許悠然知道對方在看他,卻沒有懟回去的意思。
這個五次覺醒者的姿態,讓他想起了地星東北的某種特色。
兩個陌生人走在街上,只是眼神對了一下就能引發一場戰斗。
“你瞅啥?”
“瞅你咋地?”
“你再瞅一個試試?”
“試試就試試!”
“嘭嘭嘭…”
“哐哐哐…”
一場惡戰就此爆發。
想到此處,許悠然心中暗笑。
你瞅我是吧?
我就不瞅你,看你能咋地?
“切爾斯大哥,聽說毀諾城軍方昨天給西十六街,發了一批救災物資?”
“呸!狗屁救災物資。西十六街很多人被拉去探測鐳射礦脈,重度輻射,死了好多人,他們那算是補償款。”
“就是,要是連這點東西都不給,下次哪里還會有人幫他們探測礦脈。”
“你們懂個屁?”切爾斯還在怒氣沖沖看著許悠然,低聲道,“那些東西根本就是他們軍營里吃剩的垃圾,在他們軍營里,狗都不吃。”
“啊…這么惡心?”
“哼!你還別說,就算是一些垃圾,西十六街的老弱病殘,還要花錢,還要搶才行。”切爾斯啐了一口。
“垃圾還要花錢?”切爾斯的一個手下有點懵,“不是說救災物資免費嗎?”
“免費那是上面發下來的時候,西十六街的地頭蛇哪里會放過這種發財的機會?”切爾斯洋洋得意的笑了笑,“哥哥我也插了一手,撈了一點好處。”
“大哥,你的意思是…”一個手下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軍方免費發的東西,那些地頭蛇都拿出去轉賣了?”
“嘿嘿嘿…很新鮮嗎?”切爾斯白了一眼那個手下,“而且是層層加價的把那些垃圾賣給西十六街的人,不要就餓死,你要不要買?”
切爾斯的幾個手下,聽到大哥這樣說,臉上立刻都流露出貪婪猥瑣的笑容。
“你們啊,還是太嫩。”切爾斯不屑的說道,“社會上的事兒,少打聽。”
聽到這些人的話,縱使許悠然再見多識廣,也不由得有些咋舌,心中暗罵一句人渣!
志得意滿、意氣風發的切爾斯忽然想到了那個面生的小子,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他猛的轉頭看向許悠然,怒吼一聲,“那小子你裝什么裝?干嘛不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