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滄浪月,高懸中天,若隱若現的無數明月,灑落清輝。
精致的廂房中,妲己宛如剪影一般,安靜的坐著。
這一生所有的畫面,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出生于九尾人族,浪跡于星空之中。
為了隱藏自己的來歷,小小年紀歷經無數苦難。
也曾委曲求全、也曾忍辱負重,可是她的心中始終還有信念。
哪怕九尾人族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也要將這個種族延續下去。
當她在尸山血海中,艱難的求活、拼命的掙扎時,那個恒星一般閃耀的男孩,向她伸出了手。
從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命不只屬于九尾人族,更屬于那個叫庫克洛洛的男人。
庫克洛洛好像永遠都是那么自信、永遠都是那么胸有成竹。
無論什么困境、無論什么危險,他總能帶著大家一次又一次撐過來。
哪怕坐在戰場上的尸堆中,啃食著變異獸的血肉,庫克洛洛也高貴的好像一個王子。
不只是她,還有很多人,原來都是散落在鎮魂街的乞兒。
在庫克洛洛的帶領下,大家團結在一起。
這些人來自很多種族,絕大多數是戰爭遺孤。
大家一起生活、一起戰斗,流血、犧牲,死去的人越來越多,活下來的人越來越強大。
終于有一天,庫克洛洛說:這個世界全是惡人,我們想要活下去,只能比他們更兇惡。
從今天開始,我們要做那個最惡的人,我們的名字叫作幻滅旅團。
這一生她走過很多地方,為了庫克洛洛、為了幻滅旅團,她做了很多、很多。
她用她的絕世之姿,為庫克洛洛構架了一張巨大的保護網。
每次那些男人爬上她的身體,她都惡心的想吐,可她卻只能笑臉相迎。
直到遇見了少昊,完美的如同畫中神仙,讓她覺得自慚形穢。
可她知道,少昊也是男人,也會有厭倦的那一天。
所以,她努力壓抑著自己洶涌的愛意。
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悄悄與他相會。
少昊偉岸、光輝的身影,不能沾染半點塵埃,而自己就來自那爛泥塘。
所有的這些,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庫克洛洛。
她只想她愛的人,都能活著,更好的活著。
哪怕是燃燒自己,也在所不惜!
可她終究還是錯付了…
四位兄弟姐妹,慘死在沉默的歌頌者刀下。
這個仇一定要報,妲己很清楚,她需要借助一點少昊的力量。
可那是少昊的產業,又不能讓他知道。
她以為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還有少昊對她的迷戀,她可以輕易擺平這件事。
卻沒想到,正好撞到少昊的刀口上。
因為她的錯誤決策,將一大批幻滅旅團成員,推進了萬丈深淵。
是她和她的“愛人”,親手埋葬了那些同伴。
西索、鬼滅、劍心、祭杰、燭生、燭滅、墨菲斯托…
不用想也知道,她的這些同伴,現在應該早已凄慘的死去。
自從遇到庫克洛洛,她才懂得了伙伴的意義,這個詞深深刻在她的心里。
伙伴們死的有多慘,她的心就有多痛。
這幾天,她從未入睡。
因為一閉上眼睛,似乎就能聽到伙伴們在無間煉獄的哀嚎。
她一直堅信,活下去,活下去就一定會有希望。
可是她今 (本章未完,請翻頁)
天,看到了比深海更深的絕望。
明天要召開金殿庭審,死去的伙伴們,恐怕還不能達到他的目的。
所以,他需要一個活著的證人。
其實,這件事她并不陌生,委曲求全,跪著活下去而已,并沒有那么難。
可是,耳邊似乎時刻都在回響伙伴們的慘叫,好像在啃食著她的心。
這人生,還真是寂寞啊…
九尾人族,終究是消散了。
天將破曉,東方既白。
風華絕代的最后一位九尾,妲己,結束了自己短暫卻充滿苦難掙扎的一生。
很多人并沒有注意到,在自己神國系統的通訊錄中,一個叫妲己的名字,漸漸變成了灰色。
“呼!”庫克洛洛豁然驚醒,從一塊破木板上,一躍而起。
這是一顆荒涼的廢棄星球,運行在風行谷帝國的邊緣地帶。
隨著資源的枯竭,人類早已撤出了這顆星球,只有無窮無盡的變異獸,在這里肆虐。
跟虛空山的旅團成員失去聯系之后,庫克洛洛當機立斷,毫不猶豫的帶著所有團員,離開了鎮魂街。
利用妲己曾經的關系,偷渡進入了風行谷帝國。
可他們不敢去那些人類聚集的生命星球,所以只能找到這顆廢棄的星球,暫時躲了起來。
在這里,他們要面對無窮無盡的變異獸獵殺。
哪怕他已經晉級了六次覺醒者,可依舊無法保護所有團員的安全。
所有人都在戰斗中,一次、一次的受傷,大家只能輪流休息。
這棟破舊的房子,處在滿是廢墟的城市邊緣,給了他們短暫的喘息時間。
看到庫克洛洛從噩夢中驚醒,滿身都是冷汗,所有成員都關切的看向他。
微弱的晨光,在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
庫克洛洛看著那太陽升起的方向,沉默了很久、很久,纏著繃帶的傷口,有鮮血汩汩的流淌。
他的眼睛似乎有些紅,體內卻好像在醞釀著一座隨時都能爆發的火山。
“死了…妲己…死了…”庫克洛洛的嗓音有些干澀。
“轟!”驚天的氣勢爆發,滔天的殺意,讓這座城市所有的變異獸,都感受到了他極致的憤怒和悲傷。
無數變異獸顫抖著跪下雙膝,臣服在這位殺戮王者的腳下。
少昊的心情很好,今天他要演一場好戲,還要看一場好戲。
打開廂房的門,看到了風華絕代的妲己,變成了一具尸體的妲己。
雖然她已經死去,卻還是美的不可方物,好似降世神女一般。
少昊從妲己沒有閉上的雙眼,看到了很多東西,可那不是他想要的東西。
他歷盡九死一生,終于成為一名七次覺醒者。
想要的東西很多、很多,可妲己卻連這一點點都不給他。
“哼!”少昊面帶不屑的冷哼一聲,純白錦袍長袖一揮。
“嘭!”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妲己,被狂暴的精神力,震成齏粉,隨風飄散。
任她生前多么的冰雪聰明、智計百出,也絕不會想到,死去之后,會被她的“愛人”挫骨揚灰。
“不識抬舉!”少昊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好像這個曾經深愛過他的女人,如同草芥。
金殿庭審即將開始,女魃在母親彤魚的陪同下,登上了厚德宮第九百九十九段。
這一段是虛空大帝專用的辦公樓層,今天的金殿庭審,將會在這里舉行。
當女魃和彤魚步入大殿的時候,虛空 (本章未完,請翻頁)
大帝已經在端坐在最上首,身旁是帝后雷祖。
三公、六部、九寺,事關此案的所有官員,已經全部到齊。
皇子少昊垂首站在九龍寶座臺階下,上百位官員依次站立,只有三公并排坐在一旁。
大司空,姜尚。
大司徒,玄策。
大司馬,孫武。
這是整個虛空山帝國,權柄最重的三位老人。
姜尚仙風道骨,玄策足智多謀,孫武霸氣十足。
原本這樣的小案子,根本無需驚動三公。
可女魃的身份特殊,不只是虛空大帝的女兒,更是大司徒玄策的孫女。
同時又牽扯到一位七次覺醒者皇子,虛空山子民的輿論壓力非常大。
貴妃彤魚、公主女魃,雙雙走上前去,跪倒叩首。
先是虛空大帝,然后是雷祖,接下來是三公。
施禮完畢,有內侍喝道:“請彤魚貴妃上座。”
彤魚緩緩來到虛空大帝身邊,坐在一旁。
她是大帝的妻子,雖然這次案件涉及了她的女兒,可她還是有資格坐在大帝身邊的。
虛空大帝也通過賜座,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女兒犯了錯,跟彤魚貴妃沒關系。
這也是他對妻子,對大司徒玄策,對滿朝文武的一種表態。
虛空大帝威嚴無比的聲音響起,“珍瓏,你可知罪?”
女魃再次跪了下來,高聲道:“兒臣知罪。”
“你可知所犯何罪?”虛空大帝的聲音,極為清冷,好像面對的不是自己的女兒,只是一名普通的罪犯。
“兒臣知人不明,受奸人蒙蔽,鑄下大錯,險些讓我們兄妹失和。”女魃眼圈微紅,語帶顫音,“請父皇責罰!”
這些全是母親彤魚給她設計好的劇本,只需要她的演技稍稍在線,打出親情牌,問題應該不大。
彤魚端坐于寶座之上,看到女兒的表現,心中也十分滿意。
就是這種萬分委屈的泫然欲泣,才最能打動大帝的心。
“噗通!”站在一旁的皇子少昊也雙膝跪地,叩首說道:“父皇在上,此事兒臣也有責任。是兒臣為了七年輪戰,專心修煉,才導致了疏于管理,出現了防御上的錯漏。珍瓏妹子的奴隸,這番作為,雖然罪大惡極,卻也給兒臣敲響了警鐘。”
少昊扭頭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女魃,繼續說道:“如果父皇要責罰黃妹,請連同兒臣一起責罰。”
虛空大帝看著跪在面前的一雙二女,面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絲贊許的微笑。
公孫家能夠傳承如此悠久的歲月,強者輩出、治理有方,這是必要條件。
家人之間的團結友愛,也一向看得極重。
可以互相良性競爭,卻絕不能出現惡意壓制、殘害。
死了幾個下人,丟了一點錢,那都不算什么。
如果因此在兄妹之間埋下隱患,將來的虛空山很有可能會萬劫不復。
大司空姜尚面露微笑,大司徒玄策頻頻點頭,大司馬孫武喜上眉梢。
正是父慈子孝,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歡喜的圓滿結局。
至于死去的那些下人,作案的那些暴徒,根本就不在這些人的考慮范圍內。
死就死了,哪天不死人?
虛空大帝心懷大暢,正要略施薄懲,小小敲打一下一雙兒女。
不和諧的聲音忽然響起,御史臺大夫九耳走出一步,跪下叩首,“大帝圣明,可此案疑點眾多,子民呼聲甚高,何不將庭審繼續進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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