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魔癲狂,本已超脫,卻被月牙印記內突然冒出的九條神秘鏈條鎖住。
強大如斯的他,竟半分無法動彈。
他細思極恐。
“不,你鎖不住吾!”
主魔全力掙扎,可無半點作用。
“陰謀!”
“大陰謀!”
“誰!”
“到底是誰!”
踏出超脫一步前,主魔就有種強烈的不安感,如今這不安感,被證實了。
深淵下的巨人坑,就是個陰謀!
許多年前,他在巨人坑中悟得一門神通秘法和超脫法。
神通秘法可讓他身軀巨大化,而超脫法能實現超脫。
現在看來,不過一個陰謀罷了。
主魔心驚,他在深淵下看到的那些巨人,不會都是如他一樣,走上超脫路然后被煉條鎖住,最后葬于深淵…
“對了,古!”
“古對超脫路也有不安感,他難道也會如吾一般…“
“古,萬不可超脫!”
主魔發出撕心裂肺般的吶喊,可這吶喊,傳不出深淵。
一方神秘山谷,各種獨具特色的蠱蟲,爭奇斗艷。
古凌厲的眼神,掃過所有蠱群。
許久。
古嘆息一聲:“沒有,這里沒有天機算蠱的氣息,天機算蠱,還真是難尋。”
忽而。
一股恐怖到極致的心悸感,襲過古心頭,讓古汗毛直立。
古臉色驚變:“發生了什么事!為何我有一股大危機,若不得超脫,將必死無疑!”
“是主魔突破了,然后我冥冥中有感?”
古驚魂甫定。
身體最后一只還未融為本命蠱的生死蟲蠱,跳出體外,如果古愿意,立馬就可以將這種生死蟲蠱融為本命蠱,鳩占鵲巢,并踏出超脫一步。
凝視生死蟲蠱良久,古終是將即刻超脫的想法按住:“不行,不安感沒有消除前,我不能超脫!”
“有宇衣在,我等的起,一旦宇衣超脫沒問題,我就超脫,現在不行!”
“主魔超脫…隨他,真殺過來,我臨時超脫,也來得及!”
主魔超脫的動靜,除了古冥冥中有點感覺,再未傳出別的動靜。
祭主與宇衣的一招,讓世間皆有所感,就算半超脫者的突破,都有虛空轟鳴之狀,然主魔的突破,動靜不出深淵。
另一邊。
一日的趕路,蘇然、月主等一行人,已來到圣地祭壇之前。
圣地祭壇是一個巨人像。
巨人像高約三百米,右手平平張開,呈托盤之狀,左手握拳,唯食指從拳縫中指出。
巨人像前,有七個腳坑。
獻祭時,受祭者站在像前的腳坑,然后將祭鼎置于巨人像的右手,巨大像會由左手食指反饋力量,賦予給腳坑的受祭者。
巨人像平時不顯,只是譎陽祭主大限將至的幾千年前,才會浮于世,開啟獻祭功能。
看著眼前的巨人像,蘇然心神震撼。
巨人像,元古真身!
這巨人像,定然是元古真身的顯化。
主魔能巨人化變身,而又有這巨人像…
蘇然心驚。
胸口的月牙印記,隱隱有燙感,但不強烈。
蘇然保持鎮定,這次,他是想瞧一瞧圣地祭壇,不是想做些什么。
第一次吸收陽月之兵時,顯然觸動了一些東西,不可妄動。
妄動容易暴露身份。
一旁的月主,神色凝重。
這一路來,沒有遇到其他領主的阻攔,又來到了祭壇前,并不是說安全了。
恰恰相反,獻祭的時候,才是最危險的。
定然有其他領主跳出阻攔。
圣地祭壇不可破壞,就算主魔和古,也無法摧毀祭壇,甚至,祭壇內還有一個很大的空間。
不過,祭壇內空間,唯有譎陽共主能進去。
譎陽共主共主呆在祭壇內,就算主魔和古,也做了什么。
三位譎陽共主的生命不受威脅,這也導致了譎陽大陸,能一直存續。
一般來講,圣地祭壇前,禁止打斗。
但那是在有譎陽共主的主持下。
如今三位譎陽共主均不在,以前的規矩,沒有任何約束力。
“小奴兒,你先上前。”月主吩咐。
月奴兒上前,踏入腳坑,成為受祭者。
隨后,月主冰冷的目光,掃遍祭壇四周,并寒聲道:“來都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唰唰唰!
近百道身影,閃現而出,個個氣息恐怖。
四位大領主,各領二十余人,均是上三轉之境。
單九轉譎陽,就不下二十人!
“哈哈,月霽真是好氣魄,知道我們都在,還敢獻祭。”
幽黃領主眼中泛著幽光,掃過月主眾人,最后的目光,停在蘇然身上。
蘇然搖頭輕笑,這些人,他一早便發現。
人多有什么用?
不夠他一人錘的。
月主掃了幽黃領主一眼,目光卻停留在另外三位領主身上,并緩緩道:“三位領主,我與你們并無恩怨,如今所為,會不會太過?
譎陽共主之位有三人,何須與幽黃領主狼狽為奸,幽黃領主,我必殺之。”
一領主淡回:“月主無需多言,你與幽主的恩怨,我們無意插手,不過,你這次新得了十二個領,收獲的譎陽奴,不計其數,木秀于林,風必吹之,這么多的譎陽奴,月主一人,怕是吃不下。
我們的要求很簡單,這次的獻祭,一分五,由我們五位領主共享。”
幾個領主的目光,都有若隱若無在蘇然身上掃過,若非蘇然在此,幾位領主,不會這么客氣說話。
直接圍殺月主都有可能。
半個前蘇然以一敵十二,更是一招滅敵。
這等戰績,可是實打實的,沒有半點夸張之色,毫不客氣的說,蘇然,就是場中最強之人。
幾個領主均有自知之明,無意與蘇然死磕,只要不讓月主實力過分膨脹便可。
“不錯,我們的恩怨先放一邊,這次的祭品,你不能獨享!”幽黃領主也道。
月主滿目寒光,其他幾人也是全力備戰狀態。
“你能擋住吧?”月主看向蘇然。
“放心。”蘇然點點頭。
在明知其他領主會阻攔的情況下,月主也敢來獻祭,憑借便是蘇然!
因為蘇然保證過,此行獻祭,必然成功。
月主將祭鼎取出,交由蘇然,然后和魔月使,一起踏入腳坑成為受祭者。
剩余五個譎陽,立布陣法,將月奴兒、月主、魔月使護住。
祭鼎在手,蘇然已能感知鼎內的情況,鼎中的譎陽奴,悉數被莫名力量冰封,無任何意識。
“月主,你真當執意孤行!”一領主怒了。
他們忌憚蘇然,不想于蘇然交手,但不是真怕蘇然,場中有近百位上三轉譎陽,更有二十位九轉譎陽!
蘇然上次以一敵十二的對手中,可只有不到四位九轉譎陽!
蘇然一步而起,托著祭鼎,立在了巨人像的右手之前。
他左手一揮,便有浩瀚的域力,傾瀉而下,將月奴兒幾人籠罩。
“這什么域力!怎么如此浩瀚!”幽黃領主大驚。
其他三位領主也還駭然:“不僅浩瀚,這股域力的強度,還無比之強,遠在我等之上!”
“這怎么可能,就是極限的高等域力,也不會比我等域力強出這么多!”
月主也驚到了。
不驚于蘇然域力的浩瀚,也不驚于蘇然域力的強度,而是驚于蘇然域力的性質。
記得,之前蘇然用的,可是雷系域力。
而這次,則是水系域力!
一個人,怎么可能同時將兩門域力,都修到如此之高!
不錯,蘇然這次用的,是源水之力,源雷之力主攻,護人不太行,護人還是源水之力好,便用了。
不過。
就算蘇然表現出了此等域力,也沒熄滅幾位領主想要分一杯羹的心中之火。
“動手!”幽黃領主厲喝。
所有譎陽,聞聲而動。
恐怖的域力流在各種譎陽秘法的實戰下,涌向月主等人。
五位守在外圍的月憐領譎陽一觸域力流,便臉色發白,身體欲要消融,只是一道無比強大的水系域力饒其周身一圈,五人身體,便徹底穩住。
源水之力,形成了一道虛幻鐘影,將月主八人罩住。
近百譎陽的出手,卻一時打不破這虛幻鐘影。
而此時,蘇然也穩穩將祭鼎放置于巨人像的右手。
巨人像左手射出一道奇特能量,能量一分為三,以不可阻擋之勢,落向站在腳坑中的三位受祭者。
蘇然嘗試截取巨人像射出的能量,但沒有用,完全截取不了。
而且,這股能量,與他吸收陽月之兵時感受到的能量,一模一樣。
蘇然眼神無比犀利,他感受著這股能量,并發現,還有一股能量流入了祭壇內部。
獻祭時,祭品的回饋,并沒有全部反饋于受祭者。
祭壇內還有生靈嗎?
蘇然困惑。
能進祭壇的,不是只有三位譎陽共主,但如今三位譎陽共主不在,那祭壇中的存在,又是何人?
祭壇內,祭主靜靜躺在密室的冰床之上,雙目緊閉。
祭主氣息一緩一急,臉上有少許血痕浮現,當獻祭來的能量,涌入祭主體內時,祭主臉上的血痕,在慢慢淡化,氣息,也更加平穩了。
祭壇之外,月奴兒修為低,接受到了獻祭來的能量,她不斷吞食秘靈果,修為一下猛漲,步入中三轉譎陽。
受祭者受祭,不僅會提升域力強度,還能助力受祭者吸收秘靈果,大漲修為。
這次,月奴兒可是準備了海量的秘靈果,準備一次升個爽。
獻祭的過程,會很漫長。
蘇然站在高空始終傾瀉浩瀚域力,沒有半點疲憊之色。
他的域力,每分每秒都在恢復,消耗量根本比不上恢復量。
幽黃領主攻了一陣,見無法破防,忽地大喊:“三位領主,不必攻了,還剩四個受祭坑,我們直接占之,分潤之!”
幽黃領主一閃,踩入一受祭腳坑內,原本一分為三的受祭能量,頓時一分為四。
另三位領主一看,也各占一個受祭腳坑,七個腳坑,一人一個,剛剛好!
月主卻是臉色變了,月憐領只占三個受祭位,相當于祭品一下被分走了半數以上。
月主望向蘇然,蘇然沒有任何表示。
蘇然自然看到幽黃領主的舉動,他想到另一問題,既然都是獻祭,那為何不讓月奴兒成為唯一的獻祭者?
魔月使和月主接受獻祭,對他又沒有好處。
而且,這里的上三轉譎陽很多…
蘇然起了一個小心思。
月奴兒若獨得‘所有’祭品,不說成為半超脫者,至少也能成為九轉無敵的存在。
這次,蘇然還發現了祭壇的不同,也確定了,真正獻祭的,不是譎陽奴的生命,而是陽月之兵。
似乎有人在養譎陽,把譎陽當成了祭品。
這一想之下,很恐怖。
譎陽修的,是最差的譎陽經,譎陽經深藏在每一位譎陽的身體深處,當從譎月化為譎陽時,就會凝聚陽月之兵。
祭品的養成,正是從陽月之兵的形成開始。
又或者說,放大到所有整體,譎陽的存在,就是為培養陽月之兵,所有譎陽都是種子,這一切,就是個徹頭徹底的大陰謀。
譎陽成為祭品,從其誕生的一刻,就已注定。
譎陽是祭品,那受益者是誰?
譎陽共主嗎?
不,不可能,譎陽共主只是普通的半超脫者,并不強,守著一畝三分地就算不錯,根本無法對魔心教和八月仙形成威脅。
是祭壇內那個生靈嗎?
非常有可能!
通過獻祭能量的流動,蘇然猜測祭壇內有一個神秘生靈。
這個神秘生靈,極可能是一切陰謀的策劃者。
但是。
比譎陽更高一步的魔使,在陰謀中,又處于什么樣的層級?
觀歷史中死過的許多魔使,魔使,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地位,也是炮灰?
魔使顯然不是陰謀的主導者,真是主導者的話,魔使的數量不會這么少,也不會有那么多魔使死去。
魔使本質也是譎陽,譎陽都是祭品,魔使估計比祭品也好不了多少。
蘇然不禁想到,境魔曾提到魔使是詭海之子。
詭海侵蝕陸地,這是一對敵對者。
詭海在陰謀中,顯然屬于譎陽陣營。
若詭海代表著陰謀的策劃者,那么魔使,就是策劃者之子,這地位就比祭品要高。
陰謀從來都不是單獨存在的。
推此即彼。
那么,蠱仙呢?
蠱仙又是個什么樣的陰謀?
詭海代表的譎陽陣營,與蠱仙不對付,譎陽有陰謀,那么顯然,蠱仙這邊,也有陰謀。
蘇然成仙時,就有過一個思考。
當時,他將幻仙蠱煉為了他的本命仙蠱,這與蠱仙的本命蠱不一樣。
蠱仙與其本命蠱,是同生共死。
而幻仙蠱與他,他死幻仙死,幻仙死而他傷。
猶記得未成蠱仙之時,蠱仙與蠱蟲的關系,是人死蟲死,蟲死人傷,人占據主導。
蠱仙的修行,由人占據主導,演變成蠱仙時的人和蠱平等。
那蠱仙之后的修行呢?
蠱仙的更高境界,會是蠱蟲占據主導嗎?
這到底是,人養蠱,還是蠱養人?
細思級恐!
蘇然越發不淡定。
他在想,他能做什么?
兩個陰謀,一個與譎陽相關,一個與蠱仙相關。
這兩個陰謀,也涵蓋了世間所有力量。
不在陰謀中的,唯有那些既不是譎月體,也沒有蠱師資質的普通人。
蠱仙那邊,蘇然做不了什么,沒有值得信任的強者,曲驚鴻和歐陽祁都很弱小。
曲驚鴻如今在替月憐領征戰,在戰斗中成長,歐陽祁則在幾天前回了中域洲。
與蠱仙有關的陰謀,大抵要和宇衣、古聯系上,這都是蘇然盡力避免接觸的。
宇衣和古實力太強,與兩人接觸,太沒安全感。
不過,譎陽這邊,卻有個值得相信的月奴兒。
月奴兒目前雖弱,但卻可以借助獻祭實現實力的飛躍。
假如月奴兒能成為譎陽共主,那么,月奴兒是不是就成為陰謀中的半個上層,也或可接觸真正的陰謀策劃者。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兩個陰謀一旦爆發,必定會席卷整個世間。
蘇然或許不在陰謀之中,但絕對無法獨善其身。
想獨善其身的唯一可能,便是了解陰謀,并且足夠強大。
了解陰謀或可通過月奴兒,而強大,只缺大量的陽月之兵!
通過席有容、席妃、宇衣的關系,蘇然早早猜測世間有大陰謀,當是他的想法是盡量遠離陰謀的相關者。
如今他的想法卻是變了,不該是遠離,但陰謀涵蓋了所有譎陽并會席卷世間時,該是了解陰謀,并做好隨時面對陰謀的準備!
四位領主正在接受獻祭的能量,域力提升。
面對蘇然的沉默,月主終是忍不住了。
“魔月使,隨我干擾他們,保小奴兒接受獻祭!”
月主從蘇然的域力鐘影中踏出,準備攻擊受祭腳坑中的四位領主。
只是。
出的域力鐘影后,月主忽而大喜,她發現,鐘影竟然分出了一股域力護她周身!
這人!
月主再看了天空的蘇然一眼,她大抵明白蘇然的意思了,蘇然,想保小奴兒獨得獻祭!
“魔月使!”月主沉聲。
雖然接受獻祭的感覺很高,但稍稍猶豫后,魔月使還是堅定走出了腳坑。
“動手!”
月主等七人,即刻對四位領主動手,因為有蘇然域力的保護,七人出手完全無需顧忌。
在源水之力的保護下,七人眾人要戰近百上三轉譎陽,也無任何懼色。
“可惡!”
幽黃領主大罵,只能出坑應戰。
其他領主,也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