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
在袁洪的組建下,此地已網羅了一大批妖族高手,成了南瞻部洲的一大妖族勢力。
且,此地不聽人王管,不伏天庭轄,所以也成了許多小妖們心目中的圣地。
畢竟,南瞻部洲是人族的祖地,有大商王朝坐鎮于此,朝中又有許多煉氣士和機構專門抓捕境內妖族。
小妖們日子過的很艱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忍他三分,若再犯我,斬草除根…“
主洞內,袁洪坐在案幾之后認真的讀著一卷書,許久后緩緩抬頭,目中閃爍著精光。
“師尊之言,真是充滿了智慧,每天一讀,都有不同的感悟。”
袁洪心中發出一聲感慨,接著小心的將這卷玉書卷起來,裝進懷里貼身帶好。
沒錯,這一卷正是離別之前恩師贈語,被他回來后,編成書,名曰:增智賢文。
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讀上一遍,不讀渾身不舒服!
讀完后,袁洪面前送上了一盤養生水蜜桃。
雖然他已經辟谷了,也不吃肉,但吃桃子是那里養成的習慣,有點戒不掉了。
那里的桃子他很久才吃一個,總是很饞,現如今桃子管夠…但說來也怪,他找不到當初的味道了。
“大哥,外面來了一位使者求見。”魁梧大漢金大升走來。
袁洪淡淡一笑:“哪來的使者,不見。”
他現在只想專心搞事業,招兵買馬,為師尊積蓄力量。
金大升神情凝重,低聲道:“那特使自稱是從北俱蘆洲來的…”
說著上前將一根金色羽毛放在了案幾上。
“北俱蘆洲…么?”
袁洪捏著羽毛,一股驚人的熱量傳來,他的笑容慢慢斂去,目光閃爍不定。
金大升試探道:“大哥,還是見見吧,這可能和妖庭遺族…有關?”
“上古妖庭崩毀后殘余勢力的確撤退去了北俱蘆洲。”
袁洪沉吟片刻,忽而冷笑道:“可是跟我有什么關系,不見。”
梅山腳下。
“不見?”
一個周身籠罩在斗篷下的妖抬頭看了眼梅山,臉色一沉:“好大的架子,我可是奉妖神太子之命而來。”
“我袁洪山野小妖,孤陋寡聞,見識淺薄,不認識什么使者,更不知什么妖神太子。”
袁洪的聲音隔空傳來:“既然不認識,那就不必相見了,大升,替我送客。”
“使者,你看這…”
金大升苦笑,可是被那使者一把推開,冷笑道:“袁洪,你個山妖野怪能被太子看中也是你的能耐,本使勸你莫要這么不識抬舉…“
話音未落天空轟然一聲,一只法力化成的大手鋪天蓋地的拍落。
“你…”那使者臉色陡然一變,渾身發光,雙手擎天就要舉起這只大手。
轟隆!
大手落下,幾乎沒有遇到什么阻力就拍了下去,地動山搖。
片刻后法力大手消散,原地只剩下了一只被拍扁的烏鴉。
光芒一閃,一道白衣身影出現在原地,盯著地上的死烏鴉掏了掏耳朵:“你說什么,剛才離得太遠我沒聽見,再說一遍…”
“大哥,這…”金大升苦笑,頓感頭大:“這是妖庭的使者啊!”
“時代已經變了,兄弟,現在不是妖庭兩個字就能讓我們死心塌地賣命的時候,再說了,我們受苦的時候妖庭在哪?”袁洪搖頭拍了拍金大升的肩膀。
嗯,挺爽的…難怪師尊這么喜歡拍他肩膀。
金大升苦笑道:“我知道,可是…可是咱們把人使者殺了…”
話音未落,只見袁洪吹出一口三昧真火,將烏鴉連尸體帶元神燒成了灰。
金大升:“…”
他忽然有些頭皮發麻。
因為他發現這個不吃肉只吃養生桃的大哥,比他們這些吃肉還吐骨頭的妖怪更可怕。
“記住,以后行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的干凈一點。”
袁洪教小弟道,說著目光閃爍:“另外你也放心,既然派了一次人來,那邊肯定不會只來一次,希望下次來的使者…有禮貌一些。”
那邊找他的目的他心中一清二楚,無非就是看他在這邊發展起來了,想要招攬他的勢力之類的…
可是,他袁洪是隨隨便便就被人招攬的妖么?
他現在脾氣的確好了很多,沒有以前的火爆和桀驁不馴了,
但要說這世上還有人讓他乖乖聽話的話…只有一個!
金大升:“…”
是的,俺們梅山的妖怪現在都很講禮貌。
與此同時幾千里外,一座半山腰的涼亭中。
“烏三死了…好桀驁的猿猴。”
一道金袍身影收回目光,帶著微笑,只是旋即笑容古怪:“講禮貌…有趣,有趣!”
在他腰間掛著一個葫蘆。
“太子,這只妖猿…太不識好歹了。”
金袍身影旁邊站著個火袍男子,神情冷漠道:“我去降服他。”
“不必,本事大的妖,脾氣大也正常,這樣才有收服的樂趣。”
金袍身影擺手笑道:“另外,你知道他的師承是誰,就敢對他動手?”
火袍男子神情微變,眼中閃過忌憚,不再開口。
“走吧,天地大劫將起,這一次是那些神仙的劫數。”
金袍身影轉身:“我等還需好好謀劃一番…不說重返昔日榮光,最起碼也得在這三界站穩腳跟。”
天空中,一道金光疾馳。
在他身后還有一道煉氣領域的身影朝他怒追而來,任憑一道道雷劫劈在身上,但都毫發無損。
妖孽…天元神將內心表示很淦!
活了幾千年了,渡劫法他也聽說見識了不少,既有穩健渡法,也有老實渡法…
但這種帶著天劫四處追人的…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見。
好在他也不是很慌,因為他終究還是真仙,一個返虛境再快也不可能追上他…的吧?
忽然他的笑容凝固了起來。
因為他看到楊戩拿出了一枚符箓,微笑看著他,法力注入光華包裹周身,整個人瞬息消失。
下一瞬,楊戩就出現在了他的前方。
“挪移符?我#¥…”
天元神將想破口大罵,轉身就跑。
可惜,天空中一股危險的氣機鎖定了闖入渡劫域場的他。
那是連真仙境的他都感到危險的天劫。
轟隆!
一聲雷響,唯有藍茫茫一片雷海劈落,就像神鼓在轟鳴,山川大地無不在顫動。
一些山峰被劈斷了,地面上也出現了一個個深坑,這就是天地之力,無情而可怕,讓人毛骨悚然。
很久之后,這里的動靜方才散去。
地面上只剩兩道焦黑的身影。
“死…死了么?”天元神將艱難扭頭看向另一邊。
“咔嚓!”
那道黑影上流轉著仙靈之氣,外殼裂開,一具重煥生機,流轉玉石般光澤的完美軀體站起,披上了一層衣服。
真仙…天元神將從那具新生的軀體上感受到了同境的力量。
甚至還要…更強!
“四十八道天雷…”天元有些茫然。
當初他被三十二道天雷劈的死去活來,今日他又看到了這么一個怪物?
“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被你們當著他的面殺掉了他的父兄,抓走了他的母親。”
楊戩一把提起天元神將的領口咬牙狠狠一個嘴巴子:“而到了今日你們還不放過他。
請問,他犯了什么罪?又犯了哪個天條?你們真的是依天條辦事嗎?”
天元神將被重傷了,但不致命,真仙的恢復能力實在是強大。
斷肢重生都是輕而易舉。
天元神將張了張口,但是…答不上來。
同時眼中閃過茫然…
他不是被打蒙了,他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沒有聽錯吧?
一個天庭追捕的重犯竟然跟他一個神將講天條?
而最讓他無地自容,感受到深深屈辱的是…他回答不上來。
“你們是天神,又憑跑到人間肆意殺凡人?”
楊戩反手又是一個嘴巴子,眼睛紅了:“天條中沒有這一條,王法中沒有這一條。
這天上真有天條嗎?還有人族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這么多年他被壓抑的太狠了,直到今日他才有釋放發泄的機會。
天元神將嘴巴動了動。
楊戩神情微動:“說!”
天元神將臉腫了起來,虛弱道:“我…只負責…抓捕你們,抓你母親和殺人的事兒是…天御神將那個狗東西帶人干的…”
空氣陡然凝固了下來。
楊戩微微沉默了一下后狠狠一拳砸在了天元胸口上。
“噗…”天元雙眼一凸,大口噴血,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不是我干的還打我?
轟隆!
天元神將深深砸進了地面中。
楊戩盯著天元,心中有些遺憾,因為他不能下死手。
畢竟他師父分析過了,天條上對打死天庭公職人員的刑罰很重,基本上死罪!
但只是打傷不致命么…咳,沒有明確規定。
因為現在的天條真的真的很不完善,只有一些基礎的綱領,新天條…因為天庭沒有存在感,所以天帝還沒有制定。
畢竟制定了也沒人遵守。
一只金翅鷹飛來。
“主人…”
一道烏光趕來,看著地面以及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氣息…目瞪口呆。
須知,他爹全盛時也不過真仙級犬妖而已,此人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力量…
“哮天!”
楊戩點點頭:“你知道桃山在哪嗎?”
“桃山…”哮天犬愣住。
“那就慢慢找吧!”
楊戩嘆了口氣,旋即看向東方,抬手深深三拜。
“師父,弟子知道您一直不想讓弟子背負血海深恨活著。”
楊戩心中道:“逝者已去,這仇弟子可以放下,但身為人子卻不能知母受苦而不管。
此事與師父無關,我不希望師父牽連,三妹就交給師父了,弟子,去了。”
一念至此,楊戩帶著他的鷹犬,化作長虹倏然遠去。
天庭,通明殿。
“告假?”
昊天狐疑看著眼前的南極仙翁。
南極道:“陛下,臣上天日子不短了,有些思念師門,所以想回去看看。”
朕都沒辦法告假你還想告假…昊天皺眉道:“這…不好辦啊,仙翁,天庭出事了怎么辦?”
南極:“…”
我在天上也沒負責的什么正事兒啊!
“這樣吧,陛下,天庭若有事,您以此物喚臣來即可。”
南極雙手奉上了一個卷軸。
“這…“昊天眉頭一挑。
南極笑道:“此乃我師弟云中子所制的傳訊法寶,只需法力輸入文字,不管多遠,其它持有者都能看到。”
“哦?”昊天眉頭一挑,看著卷軸目光亮了。
玉泉山。
“什么,后面靈泉開了一池蓮花?妙啊!”
太乙掐指一算驚喜道:“莫非是…極品先天靈寶寶蓮燈?”
玉鼎點了點頭:“應該沒錯了。”
嘶…太乙驚喜道:“師弟,你發達了啊,沒想到這樣的極品先天靈寶都與你有緣。
我闡教都不多啊,有了此物,我倆何愁渡不過殺劫,哈哈哈…”
不,我只是個寶物主人的探測器…玉鼎心中默默道,另外,師兄,既然你已經長的這么美了那就不要想那么美了。
寶蓮燈我倒是想與之有緣,但關鍵沒緣…等等!
沒錯的話,寶蓮燈是楊嬋的法寶,而小嬋兒現在是自己的徒弟。
師父的是師父的,徒弟的…只要徒弟一直在身邊,那就是無限約等于師父的了吧?
如此誰來這寶蓮燈與他有緣也沒錯啊。
我玉鼎真是太機智了…玉鼎笑了起來。
太乙神情古怪看了玉鼎一眼:“師弟,你怎么突然笑的如此猥瑣?”
玉鼎笑的:“師兄說的對,此寶正好我倆來應劫。”
“嘿嘿嘿…”
兩人對視一眼,笑聲在上空回蕩。
“師兄和師伯怎么笑的那么開心?”
后山青云一臉疑惑,與另外兩個茫然的師弟師妹對視一眼。
“嗯,我怎么眼皮子忽然跳的這么厲害。”
笑著笑著,玉鼎忽然抬手按下摸了下眼皮,沒來由的跳了起來。
還跳的很厲害。
太乙笑道:“怎么了,得了寶物高興成這樣?”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玉鼎發現是左眼后舒了口氣:“話說回來,師兄,你對這個西方教了解多少?”